嚴夫人躺在了貴妃塌上,眼睛時不時往外間看去,等了許久也不見嚴暉的身影,心裡暗想,難道是去了那邊院子的小狐狸精那兒?想罷嘆了一口氣便也起身往牀上走去,不料此時就聽見嚴暉欣喜的聲音,“夫人可是睡了?”
留香見到嚴暉來了忙道:“未曾,在裡間呢”
嚴暉嗯了一聲,也就快步往裡間走去。
嚴夫人心中一喜,忙讓了房裡的丫頭拿了人蔘茶,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服頭髮,坐在了牀邊。
嚴暉進來了,坐到了嚴夫人跟前,嚴夫人拿了人蔘茶服侍嚴暉喝了,隨後親手絞了帕子,給嚴暉洗了臉,嚴暉隨意擦了擦臉。
嚴暉看着嚴夫人還準備幫他脫了外衣,也不由笑了出來,手也止住了嚴夫人的動作,“得了,你別忙活了。我這來呀,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嚴夫人停住了手,笑問,“是有什麼好事值得你這樣高興?莫不是那歐陽家的選不上進貢絲綢?”
嚴暉搖了搖頭,“只要舒嬪娘娘一天得勢,我們家也只能與歐陽家做對頭了。先不說這個,前個晚上召集了幾個人到時商量出了辦法,也事關我們的侄女兒。。”
嚴暉將昨日夢繞想出來的一石三鳥的辦法細細地說給了嚴夫人聽,嚴夫人一聽可是十分驚訝,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半刻後才說道:“真真是沒想到這尹姑娘倒是有這樣的好法子,現在纔多大,就這樣有法子,可見這姑娘日後是個了不得的,若不是出生差了,這造化倒是不少呀。”
嚴暉點頭,“昨日裡,我們嚴家的幾個商人,掌櫃的都在,大家想了許久,卻未能想到如此計謀,那丫頭卻看着是個不出聲的,嘴巴卻是極其厲害,這話一說出來呀,頭頭是道,分析了許久,也就出來了這樣的好法子。我們這活了半輩子的也算是在商業打滾了幾十年的,卻不見得如此會利用商機。”
嚴夫人半眯着眼睛“要是顏答應真是得了寵,我們嚴家可是要沾光的,這小姑娘必然也是立了大功的,要是這樣得好好謝了她。”
嚴暉也是贊成的,“只是這丫頭看似普通,但卻是與一般女子不同,若是要比,那官家的小姐還要差了一些的,腦子也是個機靈的,可惜生在了女兒身,不然認了做乾兒子也是好的。”
嚴夫人斜着眼睛看了嚴暉一樣,低下頭去,也不吭聲,只是想起來了嚴皓聆,眼睛裡本來還存有的一些明亮此刻也黯淡了下去。
嚴暉見到自家夫人不出聲,也後悔了說出若是尹夢繞是男兒身,便想要認了做乾兒子這一些話,但他大半輩子都是從商的,也想有個在商業方面在行的兒子接手,偏偏小兒子看似一塊讀書的料子,而大兒子是能幹,卻也始終不是。。想罷,嚴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嚴夫人突然擡起了頭,眼珠子一轉,說道“這尹姑娘今年有十四了吧?再過一年可是要及笄了,我孃家有一個小侄子,也是快要到娶妻的時候了,雖然不算個有本事的,但是卻是出於書香門第之家,這尹姑娘雖說機靈,卻始終出生差,不如說給了我們家的侄子吧,倒是般配了。若是成了,我侄兒的媳婦也是老爺侄媳婦,倒是讓老爺稱心了。”
嚴老爺聽着嚇了一跳,看了看自家夫人認真的模樣,便開了口,“聆兒跟我說了,這姑娘的身世恐怕不簡單,你仔細想想這姑娘的言談舉止,哪裡像是無父無母的野孩子,這分明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纔有的氣度。”
嚴夫人想了想,也覺得不簡單,只能撇嘴不說話。
嚴暉也轉移了話題,“紅靈天蠶的絲綢就是在方纔已經做了出來,聆兒也給我看了,真真是塊好料子!明個兒讓尹姑娘畫了頭花出來,請了做工精緻的師傅回來,這頭花做出來了,我們也就送了去陶家,自是得你與聆兒去的,你得交代了我妹妹,讓她將這事細細地讓人傳到顏答應的耳朵裡,切記此事不可告訴他人。”
嚴夫人正色道:“老爺放心吧,這事關顏答應的前程與我們嚴家的前程,姑奶奶定是明白當中的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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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嚴家夫婦如何細謀,宮中的陶顏歡正在看着用白綢緞包紮的手,偷偷地抹眼淚。
原來是今天陶顏歡、寧貴人等嬪妃在御花園賞花,見到了舒嬪娘娘,遂行禮,誰知道舒嬪娘娘只是笑着扶起了寧貴人,眼睛都沒往她身上看。這也就算了,誰知道這舒嬪也沒讓她起來,她就一直屈膝直到寧貴人也看不過去這才提醒了舒嬪,這舒嬪往陶顏歡那兒望去,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神不好,看差了,妹妹請起吧便也不理會陶顏歡,繼續賞花了。
陶顏歡這當着一衆嬪妃,宮女的面,臉已經丟盡了,心裡把舒嬪罵了千遍萬遍的,卻也忍了下來。陶顏歡本就是個聰明有些手段的的女子,平日裡她也看多了自己的母親與父親那些妾侍鬥,也是明白自己沒有本事,必定要忍的,等到自己出息了,這個仇慢慢報也是不遲的。
再說了本來嚴家跟歐陽家的就是死對頭,她孃親的孃家便是嚴家,開始舒嬪對她也只是淡淡地,最多也是說兩句諷刺的話給她聽,但最近這兩個月,卻越是針對她,她也聽說了歐陽家與嚴家在爭進貢絲綢的事,所以她也只能吃了這個虧,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舒嬪娘娘走了,衆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味了,可也是無法,只能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可這人啊,一倒黴起來都是連着來的,用晚飯的時候,陶顏歡想要吃湯羹,就使了身邊伺候的宮女送來,這宮女嫌着陶顏歡多事,拿了湯來就隨手放在陶顏歡旁邊的桌子上,誰知卻把滾燙燙的湯羹倒在了陶顏歡的左手上,那白皙的手紅了一大片的,這宮女也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忙去叫了御醫過來瞧,御醫說了得好好養着手,晚點還會出了水泡,卻是碰不得的,若是再傷到了定會留疤。
陶顏歡一聽十分着急,這宮裡的女人青春美貌都是關鍵的,這本來白皙無暇的手要是留下了傷疤,那可是一件大事!陶顏歡等御醫這一走便用無傷的右手寫了信,使了許多銀子,好說歹說才求了出宮的太監將信送了出去,好讓母親找了家中珍藏的去疤的雪清膏,使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