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半依在曹穗穎身上,笑嘻嘻地說道:“答應娘也行,只一條,在娘面前繞兒還是得叫回孃親。”
夢繞將自己要開店鋪的事情告訴了曹穗穎,說完了,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又將要斷了林惠芬的財路這事向曹穗穎略透露了一點。
曹穗穎愛憐地看着夢繞,笑了。不經不覺,她的女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一個膽小懦弱只會一味地讓人欺負的小姑娘了。
曹穗穎這樣想罷,眼睛也溼潤了起來,自己大半輩子只得了一個女兒,自是想要將所有好的都放在女兒身上,從前一直以爲只要自己服軟,林惠芬也不會趕盡殺絕,卻沒想到林惠芬會因爲一個巫師說得一句話就動了殺心,要殺害自己的寶貝女兒。
其實當時她可是不小心聽到了林惠芬身邊的大丫環對王媽媽悄聲說起了這事,才意識到自己的軟弱並沒有使得自己的女兒平安,這才連夜將女兒送回自己的孃家。
曹穗穎張了張嘴,頓了一下,才慢慢將這事告訴了夢繞。
夢繞身邊的春菊聞言記起了昨日尹家一大家子用飯過後,她曾問過小姐關於林惠芬是否對大小姐動過殺心,小姐當時只說了一句話要問小姐的孃親,也就是曹穗穎。
此時春菊才明白,原來小姐之所以會成爲乞丐姑娘再遇嚴家大爺原來是都是因爲林惠芬,怪不得一向待人存有善心的小姐也會毫不猶豫的想要除去林惠芬。
曹穗穎與夢繞相處了兩三天,便覺得如今的女兒跟從前的女兒已經不一樣了,她也知道她的女兒也是被環境所逼迫長大的,這會兒女兒雖然膽子大了也比從前聰明爭氣了許多,但是對於林惠芬這樣的老狐狸,女兒就算再聰明也是比不上的。
曹穗穎越想越發擔心,開口勸了夢繞,“繞兒,林惠芬可是一隻老狐狸,而且這狐狸背後還有獅子老虎助威的,你要是斷她財路便是得罪了她背後的人,這,你一個姑娘家就算有公主撐腰也免不了要受欺負的,娘可是再也捨不得讓你受傷害了。”
曹穗穎說着眼眶紅了起來,再想要勸阻夢繞,卻被夢繞輕聲打斷了話語,“孃的意思繞兒是清清楚楚的,可是娘卻沒有想到以後。今天女兒要是服軟了,不去爭取,不去行動,那明日她便會欺到我們的頭上了。這個道理孃親又怎麼會不明白,孃親不過是需要時間去改了這個軟性子。”
曹穗穎被夢繞戳中了心事,臉紅了,夢繞見到曹穗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此時便再加一把勁,她非要讓曹穗穎改掉這個軟趴趴的性子才行,不然這一輩子都被真正的小三林惠芬騎在頭上耀武揚威了。
“孃親試想,要是我們有了能力,那麼我們也有了底氣不是?以後不再需要聽從林惠芬的話,她也不能拿着繞兒的親事去做文章,女兒這一輩子的幸福可是全系在了孃親身上了!”
夢繞故意將親事二字說重了,果然,曹穗穎眼光一閃,急了。讓她曹穗穎一輩子當妾她也認了,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的親事得不到好了,她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曹穗穎急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夢繞看着心中嘆了一口氣,她這個孃親,遇事只會服軟掉眼淚,這樣心腸軟的人如何不讓人欺負?
夢繞拿出帕子替曹穗穎擦了擦眼淚,也不再勸說了,這事還得曹穗穎自個想明白纔是。
曹穗穎這種性子,誰能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狠狠地教訓林惠芬,使得林惠芬從此再無臉面,不過這倒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兩母女說了兩句貼心的話,夢繞便回到了東廂房,東廂房裡的品香正好提了個精緻的食盒過來了。
“姑娘可是現在用飯?”
夢繞點了點頭,示意品香擺飯,其餘的也不多說,一時飯畢,夢繞這才讓品香去泡茶,等品香去了耳房泡茶後,夢繞便轉過頭來,對春菊說道:“春菊,你說我們今天去看得店鋪還是不錯吧?這賣首飾絲綢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春菊一愣,小姐這是怎麼了?賣絲綢店鋪與首飾?不是說店鋪是做休閒會所?
夢繞向春菊眨了眨眼睛,春菊這才明白過來,看了耳房一眼。
“小姐的眼光一向好,奴婢不懂這些,只知道小姐說好便是好,再說了,奴婢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丫環,這些事哪裡能輪到奴婢幫忙拿主意了?奴婢需要好好跟着小姐便是了。”
夢繞滿意地點了點頭,春菊這丫頭還是個機靈的,耳房不過就是在外間旁,她與春菊這話在耳房只要是留意聽着的便能聽個一清二楚,她這一番話不過是想要旁敲側擊一下品香,好讓品香知道自己已經是羽香閣的丫環,便要事事爲羽香閣的主子想,若是她堅持在站在林惠芬的隊列裡,那她也只好整治整治這個羽香閣的風氣了。
耳房的品香本來也是跟在林惠芬身旁幾年的丫環,也算混了個二等丫環的,哪裡聽不懂夢繞的旁敲側擊,不過她倒是個伶俐的,分明得很呢。
夫人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大小姐就算再厲害又如何,日後幸福與否不過是夫人的一句話罷了,要她離了夫人的隊列?她是不可能的,再說了,大小姐不過就是比從前大膽了些,漂亮了些,說到與夫人對峙資格?大小姐有嗎?不過就是一個庶女罷了。
大小姐的旁敲側擊品香也知道大小姐看出來了她不忠心,可夫人當初讓她來的意思就是要盯着大小姐,再厚着臉皮子也得爲夫人辦事。
品香若無其事地拿着一杯剛泡好的茶端了出去,輕輕放到桌上。夢繞笑着喝了,罷了罷手示意品香下去,品香乖乖地下去了。
春菊看着品香漸遠的背影,嘟了嘟嘴巴,“多會裝,明明就恨死咱們了。”
而品香是個聰明的,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便方纔大小姐與春菊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寫到了紙上,也不親自去林惠芬院子只是讓同樣被安排到羽香閣的小丫頭遞了去林惠芬手裡。
林惠芬看了,冷笑起來,似乎要咬碎一口牙,“這個蹄子倒是變了不少呀!還打算開首飾絲綢鋪子?”林惠芬頓了頓,指了指昨天被打了的王媽媽,說道:“去,給我查了店鋪的地址,再多銀錢也給我買了下去。我看她還開什麼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