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柳家開了慶功宴,慶祝方貴和馬到成功。柳員外今天甚是高興,柳雙雙下廚弄了幾個小菜。
方貴和挽着柳員外的手,兩人微笑着坐了下來。柳雙雙幫柳員外和方貴和斟酒,自己坐在了一邊。
“來,我敬你!”柳員外舉起了酒杯,對方貴和微笑着說道。
方貴和又是驚又是喜,看了看柳員外,又看了看柳雙雙,這纔不好意思的舉起酒杯。忙笑着說到:“老爺羞死貴和了!”
柳員外笑着說道:“這是哪裡的話?這一回,如果沒有你的功勞,怎麼會彈成這麼大一筆生意?沒準兒,我們家會因爲這一筆生意而起死回生呢!”
方貴和不禁的緋紅了臉,昏暗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她有一種格外的媚態。方貴和笑着說道:“老爺過獎了。”說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柳雙雙也端起了酒杯,微笑着說道:“娘,謝謝你。如果這一回沒有孃的幫助,柳家,無論如何談不成這樣一筆生意!”
方貴和立刻微笑着說道:“這才八字的第一撇,人家只說和我們合作。具體的價錢,明兒還要去呢!”
“邁出第一步就是好樣的!”柳員外讚歎道。
方貴和點了點頭,和柳雙雙碰了碰酒杯。
第二日一早,原本,說好了是方貴和親自去談這筆生意。誰知道,方貴和一早上就捂着肚子。
“娘,你怎麼了?”柳雙雙見方貴和的樣子,不禁的大吃一驚。
方貴和擺了擺手,一隻手頂着肚子,一隻手擺了擺。她的額頭上,滲出了微微的汗珠,陰沉沉的光線中,越發顯得她臉上慘白。
“娘!”柳雙雙看着方貴和,突然想起了死了梅姨,不禁的大驚失色,差一點哭了出來。
“沒事兒,我沒事兒。月信來了而已,不過,肚子很疼!”方貴和痛苦的說道。
柳雙雙聽了方貴和的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趕忙說道:“娘,我去給你找大夫吧!”
方貴和搖了搖頭,拉着柳雙雙的手說道:“和李老闆越了這個時間,咱們不能失約。你先去,你先去。我過一會兒緩過這口氣,就去。記住,和李老闆談生意,一定要留神,不能讓他佔了咱們的便宜!”
柳雙雙點了點頭,她擔心的看着方貴和。方貴和微微的一笑,對柳雙雙說道:“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儘管,柳雙雙十分不放心方貴和的身體。可是,爽約是一件最讓人討厭的事兒。更何況,這可是一次雪中送炭的機會,她不能不抓住。
“娘,你小心點。我一會就回來。一會兒,表哥回來了,你要是還疼,就叫他給你找大夫。你要是感覺不行,一定要去看大夫!”柳雙雙說道。
方貴和點了點頭,柳雙雙皺着眉頭,扭過了身子。
李老闆一見來的是柳雙雙,立刻微笑着迎了出來。柳雙雙面對這個老男人,有些說不出的侷促感。這男人眸子犀利,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讓柳雙雙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顯得十分的不自信。
李老闆看着柳雙雙,突然想起,十幾年前,方貴和第一次來這裡談生意的時候。和這丫頭的反映十分的相似,怯生生的眼神,緊張的表情。那時候,方貴和還是個小寡婦,現在,卻成了大老闆。
這丫頭和方貴和一樣,身上都發散着一種堅定的氣質。也正是這種堅毅,才帶着她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不管,失敗、成功,她們都會走下去。跌倒了在爬起來,摔疼的是身上,卻摔不碎那顆堅定的心。
“來談談吧,我們先進上三百壇的腐乳。你們那東西,在外地能不能賣的好,誰也吃不準。先來這些試試水吧!”李老闆說道。
一罈子腐乳的批發價是十五個大子兒,利潤在五個大子兒上下。一罈五個大子兒,十壇五十個,一百壇五百個,三百壇一千五百個大子兒。也就是十五兩銀子。
這十五兩銀子,只是平日裡,柳家一天的流水。
“我們的批發價是十五個大子兒,李老闆是我孃的朋友。所以,我們家用最低價,十四個大子兒給你們。”柳雙雙說道。
那知道,李老闆微微一笑說道:“十四個大子兒,太多了,十三個大子兒。做就做,不做就拉倒!”
柳雙雙抿了抿嘴,過了好半晌都沒有講話。
李老闆又笑着說道:“明天商隊出發,你要是答應,就現在答應,過了這個節骨眼,下回要你們的貨,恐怕要過幾個月了!”
一罈賺三個大子兒,三百壇就是九兩銀子!柳雙雙咬着牙齒,九兩就九兩!大不了,下一回,賺回來就是了!
“好!”柳雙雙說道。
和宋老闆約定了時間,只等着明天提貨時籤文書。柳雙雙對着九兩銀子雖不滿意,可是,想到自己最初接管酒樓的時候,連幾文錢都要賺起,現在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九兩銀子雖然幫不了家裡賺多少錢,可是,至少能將家裡的那些腐乳賣掉,總比丟在那裡爛掉要好的多。
想到這裡,柳雙雙心裡略微的踏實。
家中,方貴和已經做好了午飯,這幾日,酒肆生意不好。柳員外中午總要抽出時間,回來陪着女兒和妻子吃一頓飯。
柳雙雙見方貴和無恙,懸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怎麼樣?談好了?”方貴和問道。
柳雙雙點了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方貴和越聽越是害怕。到最後,眉頭凝成了一個疙瘩。
“你呀!這怎麼能行?你知道那李老闆是什麼人?狗吃過的骨頭放在他的嘴裡,還能嚼出二兩肉!你這樣一來,咱們家以後要想從他們家走貨,就都要這個價!”方貴和不滿意的說道。
柳雙雙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有這個規矩。一般商號的規矩,第一次合作,賣家或許會虧,但第二次以後,大家都會將價格提上來,這是不成文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