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員外一哆嗦,記憶中,沒有這個聲音的影子。於是,他不禁的問道:“你是誰?你在哪兒?”
忽然,一團刺眼的火光衝入柳員外的眼中,柳員外立刻閉上了眼睛。當他在掙開眼睛的時候,只見房間裡燈火通明,七八隻蠟燭在銅鏡的反光下將房間映照的燈火通明。
一個婢女將手中的火摺子熄滅,以及其溫柔的姿勢退到了樓上。屋子中,最顯眼的不是燈火,而是一張鋪着老虎皮的椅子。
而那老虎皮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笑呵呵的老頭子。他光着頭,臉上的皮膚緊緻的向一顆煮熟的剝了皮的蛋。只能從他臉頰上的壽斑看出,他的年齡不小了。這老頭子笑吟吟的看着柳員外,活拖拖的像個老王八蛋。
這老王八蛋瞧柳員外的目光,活拖拖的像是在瞧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的臉,一臉的溫柔與挑逗。柳員外猛的有一種沒穿衣服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好多年沒見了,柳員外還是一副員外郎的模樣!”老王八蛋笑着說道。
柳員外卻皺起了眉頭,這人的臉確實有些熟悉,但是,他實在想不起記憶中哪兒來的這樣一個人。
老王八蛋似乎也看出了柳員外的心思,他微笑着xian開身上披着的狐狸皮毯子,赫然lou出的,是椅子上鋪着的老虎皮——他沒有腿。
柳員外大吃一驚,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
“怎麼,還沒想起我嗎?二十年前,我愛上一個有夫之婦,跟她私通結果卻被她男人發現。她男人用盡一切手段將我趕出了揚州,我心中愧疚,不與她男人爭鬥只求她男人不要傷害她。離開揚州時,我肝腸寸斷就跟你女兒一樣,迷茫間跑到了山上。結果,卻意外遇到了老虎。瞧見沒有,我這下半身,就是被老虎吃掉的!可惜我命不該絕,被我那結拜的兄弟所救,這纔有了今天的王掌櫃!”
聽完這些話,柳員外豁然開朗,難怪剛一看到這老王八蛋就覺得眼熟。隨即,他的那張田字臉就沉了下來。
“原來是找我報仇的!”柳員外怒道。
王掌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着說道說道:“你錯了,我若是想報仇,早就趁機殺掉你女兒。這一回,我不是來報仇,是來幫你!”
“你……你少碰我女兒!”
“你女兒要自殺,被我攔下,難道,這不是緣分嗎?其實,我叫你來,一是想幫你,二是想問清楚一件事兒,當年,小娟對我說,她懷孕了!今天算起來,我的孩子也跟你女兒差不多年齡。我問你,我的孩子呢?”
“死了!小娟難產,大人孩子一起死了!”柳員外怒道。
王掌櫃忽然肩膀一震,臉色登時慘白,他像個篩子一樣不停的亂顫,大約過了三四分鐘,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到了傍晚,大家在發現柳員外失蹤的事兒。柳雙雙正犯愁面膜賣不出去的事兒,竟忽略了今兒早上柳員外要到酒樓的事兒。直到酒樓的夥計跑來找柳雙雙,說是有個酒鬼在鬧事兒,柳雙雙纔想起了這回事兒。
柳史可跟着柳雙雙派去請柳員外的夥計一起到了店裡,今兒早上他爹出門了呀!兄妹倆登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宋家故技重施?
柳史可抄起了一把菜刀,就要去找宋烈拼命。柳雙雙擔心出事兒,緊忙的扯住柳史可,好話壞話的說了一大堆。
正當兄妹倆吵的不可開膠之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酒樓門口。
下車的,正是柳員外。
柳史可連忙丟下了菜刀,兄妹倆一起迎了出去。
“爹,你跑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們擔心!”柳雙雙抱怨道。
柳員外一臉的凝重,揮了揮衣袖,對眼前這兄妹兩人說道:“進屋說吧!”
三人一起鑽進了樓上的空閒雅間,柳員外將今天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另外,他說了王掌櫃的開出的條件。
“爹,我看這個計劃行!他那房子不是賣一百兩銀子嗎?那簡直就是白菜價!我們可以買,就按照王掌櫃的所說,咱們跟他們宋家幹個徹底!”柳史可的眼睛裡冒出了興奮的金光。
到是柳雙雙,犯了嘀咕。
王掌櫃的以白菜價賣給柳家一棟門面房,根據她的分析,那房子的位置正對着宋家的興隆雅居。王掌櫃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柳家加入與宋家抗衡的行列,兩家聯合起來,一起搞垮宋家。
面對這個計劃,柳雙雙猶豫了。
第一,她對宋烈還有感情;第二,宋家的娛樂王國幾乎是她一手策劃;第三,王掌櫃的與宋烈的老子宋四爺是結拜兄弟,連結拜兄弟都可以拖下水,這種人還有什麼情分?
“爹,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當年,宋家如何欺負我?如今,又如何欺負雙雙?光憑這兩點,咱們家就不能放過他!現在又有王掌櫃的幫忙,這不是天助我們嗎?爹,你還猶豫什麼?快點跟王掌櫃籤文書!”柳史可興奮的說道。
“爹,王掌櫃的與宋四爺是把兄弟,他如今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義?……”
“雙雙你擔心過多了,這宋四爺當年沒少幹了壞事兒。過去王掌櫃的最艱難的時候,宋四爺還在背後捅了他一刀。知道王掌櫃的腿怎麼沒的嗎?是宋四爺故意的!他本只被老虎咬去了一條腿,可宋四爺趁着王掌櫃不注意,卻將他另一條腿也砍了下去,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爹!”柳雙雙嗔道。
“行了,我主意已定,咱們跟宋家的事兒!沒完!”柳員外義憤填膺的說道。
柳雙雙徹底的陷入了無奈之中,這似乎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夢一樣。跟宋家的對峙,好不容易因爲她的出嫁而結束,而如今,柳員外又要挑起事端,簡直就是夢的輪迴。
若是放在今日之前,柳雙雙定然會派人將這一消息告訴宋烈。可是,今天見宋烈的態度,柳雙雙是徹底失望了。
她在他的心中算什麼?他妹妹進了牢房他可以不辭辛苦的來求她,可是她呢?她被人從宋家趕出來的時,他在做什麼?
想到這裡,柳雙雙決定不cha手此事,放任自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