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之前的日子,是興隆雅居最冷清的日子,反而倒是宋家的賭場忙的不可開交。究其原因,單反是人都想着過個好年,賭徒尤爲對此介意。若是捧着一百兩銀子回家過年,那老孃、媳婦不得樂開了花?所以,這賭場的生意就興隆的要命。
本以爲,賭場的生意興隆,這興隆雅居的生意也能跟上去吧。遠了不說,就說這賭徒總要吃飯吧?
可柳雙雙這一回竟是錯了,凡是賭博的大戶,一到過年了都或是忙着年終盤賬或是忙碌着過年,倒是大廳裡擠滿了抱着銀子去賭博的小戶。
根據後來宋烈的分析,因爲興隆賭場在外面有個公平的好名聲,不做老千沒有黑手,所以這些小戶們都巴望着有點銀子能到興隆賭場去賭一次,到他們家去,全是靠撞運氣,人們向來喜歡喜歡攀比自己的運氣。這些人,忙碌了一年,趁着年前來放縱自己一把,也是情有可原。
當然,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爲老王八蛋王掌櫃的將興隆賭場對面的一大片地收購了,年前將那些個暗賭的場子清理了。這一清理,到讓宋家佔了個不小的便宜。王掌櫃的派人遞過話來,說是年前清理場子,也算是不枉和宋四爺相交一場。
宋烈氣的鼻子都差點歪了,好在賭場忙碌,他沒時間將鼻子氣歪的太久。到是柳雙雙,因爲興隆雅居的生意問題,犯了愁。
一整天,一桌子的客人。四個廚子,六個夥計,一個大掌櫃,一個東家老闆娘,就整天就對着空蕩蕩的屋子。
索性,柳雙雙讓掌櫃的派三個夥計到賭場去幫傭。那邊忙的不可開交,這邊閒的像個世外桃源。
剩下的廚子們不幹了,辛媽、老劉和小劉是自家養的奴才,這一點輪不到他們造反。但是,露一手可就不幹了。
到不是別的,因爲露一手自從被宋烈禁賭以後,那一對豬蹄子一樣的手閒着只發慌。要是有客人的時候,他忙活着做菜還能舒服點,這一閒下來,不讓他去賭博,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露一手造反了,找到柳雙雙,說他要辭工不幹了。柳雙雙不禁的大吃一驚,可她趕緊嚥了口吐沫,將這吃驚嚥了下去。
當人家的東家老闆娘,最重要的是沉得住氣。就是泰山在你面前塌了,也不能露出絲毫的怯意。
“怎麼着,你什麼意思?我們宋家的對不起你了?”柳雙雙冷冷的問。
露一手“嘿嘿嘿”的一笑,衝着柳雙雙說道:“老闆娘,宋家對我真確實不錯。我這是句良心話,不是恭維你。只是,對面王家派人來挖我了。宋家一年是二兩銀子,人家王家一年五兩銀子,還隨便我去賭博的。您說,我這……”
“行,你去王家吧。不過,走之前,你還是宋家的人。”柳雙雙說。
“那是那是!”露一手連連點頭。
柳雙雙忽然站起身,走到門口,衝着樓下喊道:“孫武,你來一下!”
作爲保鏢掌櫃的的孫武一聽到老闆娘的吩咐,連忙兩三步就衝了上來。他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辦事沉穩,又有一身好功夫,深的宋烈的寵信。
因爲信任他,所以,宋烈才特別派他來協助興隆雅居的工作。
一見孫武上來,柳雙雙冷笑了兩聲,扯了扯衣袖,正襟危坐。她那明亮的眼珠子一轉,伸出一根纖纖的玉指,指着站在她面前的露一手說道:“孫掌櫃的,露一手現在了不得了,要跳槽!跳到咱們是死對頭,老王家去。孫掌櫃的,你看,這事兒咋辦?”
露一手一聽立刻喊道:“少奶奶,你剛纔可不是這樣說的呀!你說,同意我走的呀!”
孫武伸手去要去拍露一手的腦袋,露一手將脖子一縮,柳雙雙擰着眉毛一仰頭,孫掌櫃的立刻停住了手。
“露一手,我不是剛剛說了,你走之前,還是我們宋家的人。”柳雙雙說。
“啊,對呀!”露一手一臉的詫異,不知道柳雙雙要說什麼。
柳雙雙抿着嘴微微的一笑,伸手端過茶碗。只見她左手託着茶碗,右手用碗蓋輕輕的撥去杯中的茶葉,一股子清香氣撲面而來。柳雙雙藉着這股子清香起,深深地抿了一口茶,藉着,以及其優雅的姿勢將茶碗緩慢的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
此刻,孫掌櫃的有些明白柳雙雙的意思了,臉上立刻擺出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露一手還有些不太明白,急欲和柳雙雙爭辯,又礙於孫武的巴掌,想說卻又不敢說。
柳雙雙笑了,她的笑很甜很美,像是五月裡盛開的繁華,嬌豔欲滴。那笑容,足以引來密封和蝴蝶翩翩起舞,也能引來無數的男子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既然是我們家的人,孫掌櫃的,現在把他拖出去,砍斷手腳,看看王家還要不要他!”柳雙雙笑着說道。
露一手聽了這話,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他做夢也沒想到,這話是從那個笑的像朵花一樣的少奶奶的口中說出來的。
孫武領命,立刻要拖着露一手往外走。露一手拼死正脫開,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兩個頭。
“少奶奶,少奶奶我錯了少奶奶!”露一手聲淚俱下的說道。
“嘿嘿,你當我宋家是什麼地方?是你能來就來,能走就走的?我告訴你露一手,你活着是我宋家的人,死了,是我宋家的死人,就是化成了灰,也是我宋家的肥料。你想走?可以,留下點身上的物件兒,我立刻放你走!”柳雙雙忽然義正言辭的說道。
孫武一見着場面,立刻狠狠上前狠狠的踢了露一手兩腳。
“你他孃的不開眼的東西,我們少爺惜財,讓你這個混賬東西當了廚子。你他孃的做的這是人事兒嗎?才他孃的剛來幾日就想造反?我還就不信了,偌大的宋家治不了你這個廚子!”孫武罵道。
露一手趕緊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哭着說道:“少奶奶,大掌櫃的,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豬油蒙了心,鬼勾走了魂兒。我,我真他**的混蛋!少奶奶,求少奶奶開恩。我,我一輩子也不走了,我往後在也不敢提走的事兒了。求少奶奶開恩,少奶奶開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