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甭管啥恐怖的事兒,這世界上可能沒有比婆婆駕到更恐怖的事兒了!
兩個女人爲了一個男人的爭奪戰,自古以來就是全世界最麻煩的事兒。你能說當孃的不對,你能說當媳婦的不對?清官難斷家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就像是柳雙雙沒出嫁前,有一次去菜市場碰到的那對老夫妻。當時,老頭子說,家裡人多把地上那十斤的紅薯都買了吧。
老太太說,吃多少買多少。吃不了剩下都浪費了!
結果,老太太遭到老頭子的一頓白眼+訓斥。從這件事兒上,柳雙雙總結出一個哲學道理。即,生活上除了原則問題,基本沒有誰對誰錯。
你能說老頭子想的不對?將十斤紅薯包圓,一斤就能省下一個大子兒。十斤就是十個大子兒!只要加緊吃,紅薯不會壞,剩下了銀子,又填飽了肚子。你能說着是錯的?
可是,你能說老太太不對嗎?.買那麼多的紅薯,萬一吃不了,全都剩下了!這老太太一看就是老實人,大約家中的剩飯都是她與兒媳婦吃的。人家不願意吃剩飯,你能說她有什麼錯兒?
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婆婆乎?
因爲同一個男人才居住在屋檐.下的兩個女人,總是敵對的。妻與妾因爲共享丈夫,而相互敵對。婆婆與媳婦,也因爲中間的那個男人而相互看着不順眼。
婆婆的觀念裡,兒子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大的,兒子理所應當聽自己的話。兒媳婦是因爲兒子才嫁到了他們家,所以,兒媳婦也應該理所應當的聽從她的話。
婆婆們通常忽略了一點,第一,兒媳婦過去也是人.家的女兒,即使嫁給你兒子以後,她也不會從別人的女兒的角色中脫離出來。兒媳婦永遠都在用女兒的思想,去做兒媳婦應該完成的人物。
第二,兒媳婦也有思想。凡是成年結婚的小姑娘,甭.管過去是不是乖巧,骨子裡都有一種希望獨立的精神。因爲她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男人和房子,未來還會有自己的兒子或女兒。所以,她們需要一部分的自由,哪怕是午間的昏睡的自由也好。
婆婆恰恰的忽略了這兩點,於是,戰爭就不可避.免了。
柳雙雙並不會.將自己的婆婆想象的多麼偉大,宋烈的娘是典型的宋代鄉下婦女。你說,她能把她想象成居里夫人那樣的開通嗎?
更何況,這年頭對長輩的尊敬簡直到了不可反駁的地步。爹孃說的話,甭管是對是錯,你願意不願意,都要去執行。
也正是因爲有了蠻橫的婆婆,纔有孔雀東南飛的悲劇。
柳雙雙一聽宋烈說婆婆要來了,心裡一下子跌掉了谷底。啥心情也沒有了,丟下筆就發呆的看着宋烈。
宋烈瞧出了柳雙雙的心思,立刻安慰到:“你必不感到有壓力,我大娘不是刁蠻的人。還有,我大妹也來。”
宋烈這句有氣無力的安慰的話一說出來,柳雙雙差一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惡婆婆刁小姑,這就來了?
柳雙雙渾身發軟,卻一臉的緊張,拼命的眨眼緊張的問道:“那你大伯呢?”
宋烈看到柳雙雙的緊張,不禁的笑了出來。
“我大伯快過年的時候來!”宋烈說道。
得,這一家子人是要來揚州城過年了。
自打宋烈過繼給他四叔宋四爺以後,幾乎很少回鄉下去。柳雙雙從張四少奶奶和下人們的口中知道一些宋家的事兒。
宋烈有一個大哥,叫宋川。宋川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農民,如今已經娶妻生子過上了太平日子。
宋川一結婚,家裡就剩下宋烈的親生父母與宋烈的親生妹妹宋小妹。過去,宋四爺活着的時候這一家人從未來過揚州城。就連宋四爺沒的時候,也只是宋川來瞧了瞧。宋家那老兩口連面兒都沒露。
張四少奶奶總在柳雙雙的耳邊說,這宋老大和宋老四的關係十分惡略。糾去原因,似乎是當年宋四爺領養了宋烈以後,並未給予宋老大家良好的照顧。或者說,是宋四爺逢年過節送去的銀子並不滿足宋老大的需求。於是,兩家的關係才這般的差勁。
如今,宋四爺一死。宋老大卻要自己的婆娘和女兒投奔宋烈,其野心不必說也能猜得清楚。
柳雙雙自然不會當着宋烈的面,說他親生父親是衝着宋家的財產來的。卻在背地裡,爲宋烈暗暗擔心。
宋老大這一來,其影響是絕對負面。興隆企業裡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宋烈的位置?宋老大一家子前來,人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說,宋烈忘恩負義,忘了養父的好,又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
若是宋烈對宋老大以及夫人不好一點,則又會有人說,宋烈這是不孝順。一個不孝順的人,沒能力管理興隆企業!
就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尷尬中,宋烈的親生老孃,宋李氏帶着水菸袋以及宋小妹坐着小驢車就來到了宋家大院的門口。
那一天是十月初八,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黃曆上寫着,今天易出門、嫁娶。宋張氏的小驢車停在了宋家大院的門口。
宋烈和柳雙雙夫妻倆,早早就在門口等候。柳雙雙懷揣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着未來婆婆的下車。
先出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四方大國字臉,短額頭、三角眼,塌鼻樑、大嘴巴。皮膚白皙,眼角下是稀稀疏疏的黃色雀斑。這一眼望去,柳雙雙就有倆感覺。第一,她出生以後,這張臉被人一屁股坐了。第二,這姑娘的某些地方有些像好萊塢的劉玉玲。
這姑娘一出來後,就見馬車裡踢出了一隻腳。不是小腳,是天足。緊接着是黑色的褲子,一秒鐘後,露出了一條淺藍色的裙。可是,這裙子的顏色也太淺了,黑色的褲子像是山上的鬼魅,在裙子裡的晃來晃去發出顯眼的光。
在看那老婦人的上身,是一件土布的暗紅色的襖。襖上面,是一顆小而長滿皺紋的臉。這婦人,若是放在年輕的時候,說不定還是個美人。因爲就算是老了,她眼角的皺紋也藏不住眼睛的明亮。
可是,這婦人的臉卻像是被刀子劃了一樣,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歲月的痕跡。那夫人未語先笑,露出了一口香蕉皮顏色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