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柳雙雙在極度不情願中醒來了。雖然,她身上沉得要命,疲憊的睡意無時無刻不襲擊她,可是,她必須要起來。酒店乃在做促銷,過了這陣子就能輕鬆一些。
柳雙雙換了衣服,幫着梅姨將幾罈子臭豆腐放在夥計趕來的馬車上。跟着夥計去酒樓了,柳雙雙囑咐梅姨,出去買菜時要小心,小心小偷,別和賣菜的小販兒吵起來等等。
梅姨笑着點頭,柳雙雙放心的上了車。怎麼說,梅姨也是她娘,她要保護她。即使自己再如何辛苦,也必須要保證梅姨的安穩。
梅姨目送柳雙雙離開,轉頭剛要進屋兒。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梅姨不禁的大吃一驚。那人影竄到了梅姨的面前“噗通”的一下,就給梅姨跪下了。
“娘……”柳史可喊道。梅姨皺了皺眉頭,罵道:“你真是個要賬鬼!”“娘,這回,你一定要救救兒子,不然,兒子立刻會死無葬身之地!”說着,柳史可就哭了出來。
柳史可的哭相極爲難看,眼淚順着不太乾淨的臉留下來,鼻涕也流了出去。加之這兩日在賭場有些傷熱,柳史可的鼻涕呈顯出一種淺黃色,一條大概二寸長的黏糊糊的鼻涕越過了嘴,貼到了下巴上。
柳史可用力一吸,鼻涕頓時向上縮了一寸。粘在下巴的鼻涕,被柳史可這麼用力一吸,像個皮筋一樣的在空中彈了幾下。
“娘……”柳史可哭着說道,他這麼一哭不要緊。另一個鼻孔裡的鼻涕也慢吞吞的流了出來,由於是黃色的粘鼻涕,這鼻涕流下的速度十分的緩慢。兩個流鼻涕的鼻孔堵得柳史可無法呼吸,他幾次試圖用力將鼻涕吸回鼻腔,無奈,那鼻涕實在是太粘稠了,慢吞吞的,彈性十分的好。柳史可索性不管了,改用嘴呼吸了。用嘴呼吸的直接結果,就是他的那兩條鼻涕更長了,柳史可爲了不讓那兩條鼻涕晃盪到嘴巴里,故意垂着頭向前探出了半個身子,任由那兩條鼻涕在空中肆意的舞動!
“這回,我真幫不了你了。你這孩子究竟做了什麼事兒。爲什麼現在滿大街都賣的是葡萄酒?你妹妹爲此急得都上火了。你到底能不能讓這個家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梅姨呵斥到。
柳史可聽梅姨這番看似訓斥的話,知道梅姨肯訓自己說明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乾脆,他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了梅姨的腿。登時,兩條淺黃色的黏糊糊的大鼻涕,就粘在了梅姨的裙子上。由於柳史可抱得太緊,臉又來回的扭動,一時間,鼻涕就像是漿糊一樣,在梅姨的裙子上與柳史可的臉上繪製出一副極爲噁心的鼻涕畫。
“娘,你聽我說。我也不想讓咱們家的秘方外泄呀。都是那可惡的宋四爺,知道我手裡有了家裡的秘方,派人硬生生的從我的手裡搶走了秘方。娘,我苦呀!我爲了找回咱們家的秘方,一天多都沒吃飯了!我也豁出去了。爲了找回秘方,我還鑽了宋四爺家的狗洞子。結果,被兩條大狗追,多虧了我跑的快,才撿回了一條命!”柳史可哭着說道。
梅姨不禁的皺了皺眉頭,訓斥到:“你這個死東西,我是不會管你了!有本事,這番話,等你老子回來你和你老子說去吧!”說完,梅姨想要推開柳史可。
柳史可狠命的抱着梅姨的腿,哭着喊着說道:“娘,難道你就不可憐可憐兒子嗎?兒子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如今,你要眼睜睜的看着兒子橫屍街頭嗎?我爹回來,你要怎麼向他交代呀?”
梅姨心裡一震,柳史可最後的那一句“我爹回來,你要怎麼向他交代”的話,像是一把利劍,戳進了梅姨的心尖兒。
沒錯,柳史可要是死了,柳員外回來了,自己要怎麼向他交代?柳員外走時,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交給了她,等他回來的時候,難道,她要還給他一具兒子的死屍嗎?
柳史可見梅姨動心了,立刻又哭着說道:“娘,我小時候,你最疼我了。什麼好吃的都讓我先吃,什麼好喝的都讓我先喝。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爹的兒子。就算兒子再怎麼沒出息,打斷了骨頭連着肉,也是你們的兒子呀!”
梅姨不禁的向後退了幾步。打斷了骨頭連着肉,再怎麼說,他也是柳員外的獨子。柳家以後,就要指着他繼承香火呢!
梅姨想着,蹲下頭去,將柳史可扶了起來。
“史可,你昨兒沒吃飯?來進屋兒去,娘給你做飯。”梅姨說道。柳史可哭着站了起來,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淚。這一擦不要緊,鼻涕和眼淚立刻混在了一起,黏糊糊的沾了半張臉。
柳史可跟着梅姨進了家裡,梅姨將他讓進了客廳,自己則鑽進廚房。一面給柳史可做飯,一面掉着眼淚。
這孩子,雖然不成器,又好賭博,沒事兒還喜歡挑事兒打仗。總之,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優點,可是,他畢竟是給柳家繼承香火的。光憑這一點,她就要好好的照顧他。
柳史可哪裡能在客廳裡呆得住?這個壞小子眼珠子一轉,趁着梅姨做菜的功夫,溜進了一間臥室。從臥室的裝扮上看,這應該是柳雙雙的房間。柳雙雙一向喜歡把房間裝飾的粉嫩,被褥、帳子,都是粉色。
柳史可伸頭,見院子裡沒有動靜,一頭鑽進柳雙雙的房間。他迅速的打開柳雙雙的衣櫃,根據多年以來他對妹妹的瞭解,柳雙雙一向喜歡把錢放在衣櫃裡,柳史可迅速的翻着柳雙雙的衣服。柳史可急出了一頭汗,生怕梅姨從走進來發現他偷東西。
柳史可的嘴裡不停的咒罵着柳雙雙小氣,最終,總算是從箱子的底部摸出了一個小錢袋。柳史可迅速的打開錢袋,看了看,裡面是銀子,來不及細數,柳史可趕忙將錢袋兒塞進了自己的袖筒裡。關好了衣櫃門,又關好房門,回到了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