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氣死我是不是!”宋四爺怒道。
“爹,不必多說,兒子這輩子就喜歡柳雙雙了。你要是給兒子找別人,兒子不如會鄉下種田。免得,在你老人家面前,惹你生氣!”宋烈冷着臉說道。
“你……”宋四爺被宋烈氣了個半死。
“爹,兒子先行告退。兒子聽說爹一會要去王掌櫃那裡喝酒,兒子先去準備了!”說着,宋烈冷着臉轉過頭去。
“你……”宋四爺憤怒的指着宋烈的背影喊道。
說起王掌櫃,江湖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位掌櫃的二十年前是響噹噹的江南總瓢把子,如今,雖然寶刀已老,不再江湖上行走,但生意做得也是有聲有色。
據說,臨安城裡,三成的買賣幕後的老闆都是這位王掌櫃的。這位掌櫃的不甘寂寞,將手伸向揚州城時,卻遇到了宋四爺拼死的抵抗。
說道這位王掌櫃的,也是一位傳奇人物。二十年前,不要說江南,就是北方的兄弟們見了他,也要喊他一生大哥。可是,見過這位老大的人,卻寥寥無幾。於是,王掌櫃的究竟長什麼模樣,就成了江湖上最大的秘密。
每每有人在宋四爺面前說.起這位王掌櫃的是個老頭子時,宋四爺總是會會心的一笑。老頭子?真是笑話。
宋四爺單槍匹馬,見王掌櫃的,可.以看做是深入龍潭虎穴,也可以看做,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男人的百年之約。
宋四爺的馬在揚州城郊外的.一處別院前停了下來,將繮繩交給一個早早等候在外的小廝。自己匆匆的走了進去。
那,不過是揚州外普通的別院之一。青色的磚瓦,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每一個在院子裡進出的僕人表情嚴肅,低着頭垂着眼,見到人幾乎都不打招呼。
宋四爺也不用他們招呼,輕車熟路的直奔後堂而.去。兩個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女僕匆匆的跟上宋四爺,那衣服的顏色配上她們姣好的容顏,總讓人想起天空的顏色。
一個女僕快步走到了宋四爺的前面,畢恭畢敬.的推開了側堂的門。宋四爺笑這點了點頭,拎起袍子擡腿走了進去。大門,在他的身後關上了。
只見,一個光頭.的老男人坐在一張鋪着虎皮的椅子上,大人的天,這屋子裡不冷不熱,這個光頭男人卻穿了一件冬天纔有人穿的皮襖。
“王掌櫃的。”宋四爺抱拳說道。
那老男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像是一個老了的蛋殼,讓人看了打心底裡厭煩。
“坐、坐。”王掌櫃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王掌櫃這樣一動,露出了老虎的皮子。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凡是看到王掌櫃的人,總會不禁的大吃一驚——王掌櫃腰部一下竟是空蕩蕩的,他沒有腿!
可是,宋四爺似乎見怪不怪,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
“又是一年了……時間過的真快,二十年前,若是沒有你把我從這老虎的嘴裡救出來,也沒有王某人的今天呀!”王掌櫃說道。
宋四爺微微一笑,露出了和宋烈一般的略帶冷淡的冷漠感。“是呀,誰能想到,一個小學徒,被人欺負到山上砍柴,卻遇到了被老虎吃掉了一半的人。誰又能想到,我竟然有這個膽量將老虎砍死!今天想起來,那老虎的一雙大眼睛似乎正瞪着我呢!想起來就讓人後怕!”宋四爺微笑着說道。
王掌櫃的端起了酒杯,跟着宋四爺碰了一下,微笑着說道:“謝謝,這二十年來,這句話我一直沒說出口。好兄弟,謝謝你了。”
宋四爺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歪着腦袋,一雙犀利的眸子不停的在王掌櫃的身上打量着。
“好兄弟,要不是你那次救了我,我今天只怕早就成了老虎屁股底下的一坨屎。哪兒能有今天這些的榮耀?來,我在敬你一杯!”王掌櫃的一面說,一面抓起了酒壺。
宋四爺一擺手,笑着說道:“大哥,酒咱們慢慢喝,不着急。既然,是兄弟,老哥哥,揚州城裡的賭場大大小小雖然不少,我們宋家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家。可是,哥哥你要是進了揚州城,可就沒兄弟的飯吃了。我也和哥哥明說,這些年做生意,兄弟我得罪了不少的人。多少人都拿着刀子等着要我宋老四的腦袋,哥哥那賭場要是進了揚州城。兄弟是沒飯吃了,到時候,你兄弟就成了別人的刀下鬼!”
“怎麼能這樣說呢?大家有錢一起賺,兄弟的賭場要是開不下去,哥哥我自然出手相助。誰敢欺負我的兄弟,那不是找死?”王掌櫃的說道。
“哥哥出手幫忙?要怎麼幫?”宋四爺問道。
王掌櫃的“嘿嘿”一笑,露出了那口令人反感的咖啡色的蛀牙。他緩緩的放下了酒壺,側着光禿禿的腦袋看着宋四爺。
“辦法很簡單,我入股。我做大,你做小。有錢大家賺!”王掌櫃說道。
宋四爺立刻冷笑了兩聲,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冷眼看着王掌櫃,宋四爺從那狡詐的眼神裡看到了貪婪。
“老哥,這還不是要吞掉我?這賭場,是兄弟的鐵飯碗。你拿去了,兄弟要吃什麼!”宋四爺一字一句的反駁到。
王掌櫃徹底的靠在了虎皮椅子上,嘴角掛着自信的笑。
“別忘了,是我給了你那一百兩銀子,你纔能有今天。否則,憑着你一個小夥計,能開得起賭場?你別忘了,當年是我把手邊的幾個小弟留給了你。才能讓你在揚州城裡吃得開,今天,我只是想進揚州城做生意,還沒說把你擊垮,你就這副德行?老四,我對你太失望了。”王掌櫃的說道。
宋四爺緩緩的站了起來,嘴角還掛着一絲的冷笑:“老哥,你生意都做的這麼大了,不會在乎這小小的揚州城吧?兄弟如今內憂外患,只就哥哥緩上幾年。難道,哥哥還不同意?”
王掌櫃的冷笑了兩聲搖了搖頭,宋四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啪”的一聲就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告辭!”宋四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