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一聽,張氏要到廟裡去拜拜,心裡立刻動了一下。他張開了眼睛,趕忙換了一副口氣:“好吧,你要是真的擔心,就去拜一拜,也沒什麼壞處!”
張氏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一宿無話。
第二日一早,張氏收拾了幾塊素點心,又準備了兩把香。張生見狀,假惺惺的安撫了幾句,便去上班了。
張生先是到貴和糕點莊,方貴和還沒去,張生吩咐小夥計給方貴和帶句話,就說,她表嫂病了請她去照看照看家裡。
回到衙門裡,張生和大家打了個照面,便尋了個事由回了家。果然,見那張氏不在,張生緊忙收拾了一下屋子,只等那方貴和前來幽會。
張氏提着一籃子的東西,正往那廟裡走去。一面走,還一面回想着昨兒晚上見鬼的事兒。還沒等走到山下,卻被一個人擋在了前面,攔住了去路。
“你幹嘛?”張氏擡頭怒道。
卻見那是一個道士,張氏便趕忙收起了怒容。
“施主印堂發黑,貧道見狀十.分奇怪,便將施主攔了下來,得罪之處請施主多多包涵!”那道士行了個禮,反倒讓張氏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居士何出此言?”張氏問道。
“貧道看你印堂發黑,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怪事吧?只怕,就是這一兩日,遇到了髒東西?”那道士問道。
“啊!”張氏叫了出來,如同見了個.活菩薩,一臉吃驚的看着那道士,恨不得立刻跪下來給那道士磕幾個頭,以表內心的敬佩。
“居士,求居士救命!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見到那東.西了!”張氏又是驚恐有是擔憂的說道。
那道士捋了捋鬍子,掐指一算,說道:“這東西不是你.惹上的,是你男人。這東西,怎麼說呢。應該是個陰人身上帶着的東西,跟了那人好多年,如今,在你們家停下了。你是不是聽到貓叫?而且,貓叫聲十分的古怪?”
張氏聽了這話只覺得那後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只感到那手心、腳心立刻出了莫名的冷汗。她嚇得臉色通紅,只拼命的點着頭。
“居士,求居士救救命!”張氏驚恐的說道。
道士細細的想.了想,皺着的眉頭像是一個大疙瘩一樣。張氏看着那道士臉上粗大的毛孔,以及萬惡的酒糟鼻,在想起昨天晚上那驚悚的一幕,登時嚇得三魂丟了一個半。
“恩……這東西我倒是還能對付。只有一點,要看你男人願意不願意!”道士說道。
“願意,願意。只要把那東西破了,我們什麼都願意!”張氏連連點頭說道。
道士埋頭沉思了一番,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好吧,貧道就幫了你們這個忙。提前說好,出家人不收銀子。若是將那東西收了,你只要施捨貧道一頓飯便可。好壞,出家人不計較!”
張氏連連點頭,又見那道士只穿了一件破爛的普通道袍,心說,若是真能將那東西捉走,她一定送他一件道袍。
張氏也不去廟裡拜拜了,有這樣一個大師在,不比菩薩來的實惠?張氏邁着她那獨有的小碎步,帶着那道士迅速的向家的方向挪動。
小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同來到了家門口。張氏想了想,這道士會不會是騙子?萬一,他是個壞人,一棒子把她打倒在地上?到時候……
張氏在門口正一番猶豫,突然聽到屋裡傳來一陣嬌笑的聲音。張氏心裡一驚,不禁的狐疑,擡頭看了看道士,只見那道士一臉的正氣。張氏趕忙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帶着道士就進了院子。
順着那陣嬌笑的聲音,張氏一腳踢開了臥室。只見那牀上的幔子放了下來,裡面有兩個人慌慌張張的。
張氏上前一把扯開了幔子,只見張生和那方貴和哆哆嗦嗦的慌張的用被子裹上身子。道士立刻回了頭,退出了房間。
柳雙雙和宋烈,就站在樓上。那道士出了張家後,向樓上看了看,對宋烈點了點頭。宋烈微微一笑。
“該你爹上場了!”宋烈笑着說道。
“我們不出面?”柳雙雙問道。
“我們若是出面了,你爹還會相信嗎?他該以爲,這齣戲是我們故意佈置的。你只管放心看戲,我相信,這一次你爹應該知道,誰纔是真正對他的人!”宋烈微笑着說道。
柳員外正在店裡張羅着釀酒的事兒,這兩日家中的枸杞酒斷貨斷的厲害。才進來的三罈子酒,柳員外打算都用上。
突然,一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聲的喊道:“柳老爺,不好了!聽說,柳夫人在西街出事兒了!你快去看看吧!”
“啊?出了什麼事兒?”柳員外驚呼道。
“不知道!街上都傳遍了!說是在她表哥家出的事兒!”那人喊道。
柳員外也來不及追究那人是幹什麼的,一聽說方貴和出事兒,柳員外丟下手中的東西拉着衣角匆匆的跑去。
同福酒樓到西街,怎麼也要一刻鐘。柳員外加快了步伐,他那肥胖的身子跑起來,彷彿是個巨大的嘲弄。
宋烈歪了歪頭,看到了飛速跑來的柳員外,微笑着對柳雙雙說道:“你瞧,你爹來了!”
“你算的真準時。倘若,我爹來早一點,或者來晚一點,都看不到這齣好戲了!”柳雙雙說道。
宋烈點了點頭,將窗子掩上了一半,免得柳員外看到自己和柳雙雙在一起,說不清楚。
柳員外也知道方貴和有這樣一個表哥,當柳員外跑到張生家門口時,見街門大開,心裡咯噔一聲,趕忙闖了進去。
卻見,那小院子裡也沒有人,只聽到屋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柳員外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事情的發生,不知不覺的緊張了起來,心跳加速、雙手顫抖。順着哭聲走過去,柳員外掀起了門簾。
只見,張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喊着。張生穿着一身的中衣冷靜的盤腿坐在牀上,而方貴和,一面整理着自己的中衣,一面將那長而烏黑的頭髮挽起。
柳員外見到這種場面,心臟突然一陣的絞痛,他忍不住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方貴和、張生聽到了聲音,這才向門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