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一行出了城,走了一個時辰便到了紅河邊上,看到的農作物無外乎是高粱、小麥、蘿蔔、白菜等,並沒有什麼新鮮的。
“這是咱們的人種的,我聽說西昌人種的東西有些不一樣,咱們過了紅河沿着岸邊找找。”李錦道。
因爲紅河郡現在屬於夏國了,李錦和萱娘也沒有多想,過了河便沿着河邊緩緩騎行。
“阿五,快看,這是什麼花”小美指着一片地問道。
萱娘幾個下了馬,走近地頭,見一種二尺來高的植物上開着一朵朵小白花。
“這個可以吃嗎”春杏伸出了手,被紮了一下。
“不能吃,這個叫,叫棉花,對了,三郎,我想起來了,這個棉花不僅可以做棉襖棉被還可以紡紗織布,棉布穿着比麻布要舒服多了,咱們那邊是不是不種這個”萱孃的記憶模式開啓了。
“你說的是真的”李錦的眼睛一亮。
“當然,我一直奇怪買布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什麼,現在纔想起了,原來是少了棉布,沒想到西昌人居然會種植,我想西昌應該有棉布賣。”
“既如此,走的時候一定多弄點這個種子回去,如果真能種出來紡紗織布什麼的,這倒是一條不錯的財路。”李錦想到了夏國國庫的空虛。
“阿五,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山花問道。
“自然也是看閒書看的,書上有記載,只是沒想到你比我先找着。”李錦替萱娘撒了個謊。
萱娘笑笑,山花幾個也不疑有他,因爲她們的確見萱娘沒事的時候就捧着書看。
“走,我們再看看,還有別的什麼”李錦來了興致,牽着萱孃的手沿着莊稼一一看過去。
“這是什麼”荷花看見了地裡一個個的一尺來長的黃皮瓜問道。
“這個就是哈密瓜,那邊有一位老伯,我們去問問人家熟了沒有”李錦搶着說道。
可惜,對方還沒等萱娘幾個走近,看見了老狼它們,早嚇的跌跌撞撞地跑了。
“阿五,你看他們的冬瓜長得跟咱們的也不一樣,居然還帶了點黑紋。”荷花指着另一塊地道。
“冬瓜”萱娘走過去一瞧,笑道:“這個叫西瓜,夏天解渴最好,很甜的,三郎,這個種子也可以帶一點回去,你在京城吃過嗎”
“沒有,不過哈密瓜倒是吃過兩次,也只是嚐了嚐。”
“那這個熟了沒有”春杏指着西瓜問。
萱娘上前,敲了幾個瓜,她也不是很懂,胡亂挑了一個西瓜。
“呵呵,這一趟還真沒有白來,找到好幾樣種子了,尤其是你說的什麼棉花,如果真能種成了,能解決多少人的穿衣問題”李錦抱着瓜眉開眼笑的。
“既這樣,那我們再找找,看看還有別的什麼沒有,咱們多帶一些新鮮種子回去,反正咱們手裡有差不多五千兩銀子了,等回去後咱們就買一大片的地,種這些新鮮東西。”山花說道。
“那我們就是地主了,哦,我要做地主,我要做地主囉,我回去後就買地做地主,氣死他們去。”春杏興奮得跳起來了。
“好,我也要做地主。”荷花也笑了。
她們從來沒有想到,跟萱娘來這一趟西北,居然掙了這麼多銀子,這可是他們的祖輩們操勞幾輩子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可她們幾個小孩子卻做到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來,先歇一會,把瓜吃了,再做你們的地主夢。”萱娘打趣道。
說完,她從自己的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把瓜切了,西瓜倒是熟了,也甜,哈密瓜就差一些,不過對萱娘幾個來說也算不錯了,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吃到這麼甘甜的水口。
“我一定要回去種這兩種瓜。”山花和春杏說道。
“行,等過些日子出來買一些種子回去。”萱娘道。
“萱娘,我們要回去了”春杏問。
萱娘看了一眼李錦,李錦今年十六了,最遲明年他該回去議親了,想到了這個,萱娘心裡忽然悶悶的,還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凌遠霄跟她說過多次,李錦要回去議親,她已經十歲了,知道議親意味着什麼,容珏是這樣,李錦也是這樣,最後都得離開她。
想到這些,萱娘站起來了,翻身上了馬,兩腳一夾馬肚子,對老狼它們說道:”老狼,我們來比試一番。”
李錦見萱娘突然不高興了,正想問問緣由,沒想到萱娘就這樣騎馬跑了出去。
“糟糕,危險,快跟上。”李錦說完也翻身上馬追去。
萱娘沿着河邊奔跑了一會便被追上了,畢竟她騎的是小馬,速度和耐力都不夠。
“你們快看,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草原。”春杏眼尖,看到了遠處的一片綠海,綠海上還有零星的小花在搖曳。
“走,我們過去瞧瞧。”萱娘也來了興致,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真正的草原,美麗的草原讓她暫時忘記了憂傷。
看着互相追逐的馬背上這些年輕的面孔,看着眼前的草原河流山川,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萱娘突然唱了起來:“。。。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她唱得很大聲,也很忘情,一邊唱一邊跑,而李錦和山花幾個則看着這樣的萱娘呆了。
“這是什麼歌”春杏問山花。
山花搖頭,看向小美,小美也搖頭。
“主子,咱們該回去了,這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了,天也快黑了。”聽風還算明智,走到了李錦身邊低聲說道。
“好。”李錦策馬奔向萱娘。
忽然,從山上跑下來一羣人,打頭的是一位胖胖的男子騎馬帶着一位穿紅衣的漂亮女子,後面有五六個侍衛跟着,再後面追來的也是一位青年男子及一干侍衛。
老狼見了這麼多人馬過來,以爲又是要襲擊萱孃的,立刻狼嚎幾聲,所有的狼都聚了過來,那些馬見到狼攔路,都遲疑了。
這一遲疑,後面的男子就追上了。
兩批人馬打了起來,邊打邊罵,嘰裡咕嚕的,萱娘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倒是李錦突然大驚失色,他走到萱娘跟前,道:“萱娘,快,讓丁丁去送信,咱們要抓住這些人,這女子是西昌的公主,後面的男子是吐蕃的王子,前面的那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蒙古的王子。”
“什麼你確定”
這運氣好得有些超爆了吧
“我跟着你父親去過幾次戰場,聽過幾句吐蕃話。”
萱娘聽了忙吹了一聲口哨,把丁丁喊來了,又招呼老狼他們先彆着急上,讓這些侍衛先打一會,因爲李錦的身邊只有十二個侍衛,那個吐蕃人手裡可是有三四十號人呢。
眼看着那個蒙古的王子撐不住想跑了,聽風幾個忙圍了上前,萱娘也讓老狼它們去襲擊了蒙古王子的馬。
蒙古王子和那個女子很快摔了下來,聽風從蒙古人手裡把那女子搶了下來,帶到了萱娘面前,女子對着萱娘說道:“救我,我可以給你榮華富貴。”
這話說的是漢語。
她方纔聽見了萱孃的歌聲,知道萱娘是一個女孩子,這是西昌的地界了,她以爲萱娘一行是西昌人,所以纔會開口求救。
萱娘和李錦根本就不清楚這是西昌的地界,還以爲仍是在紅河郡內呢,不過李錦到底是警覺的,他擔心西昌人如果知道公主被搶了,肯定會派大批的人馬追過來,到時他們這些人只怕很難逃脫了。
“聽風,我和萱娘帶着這位女子先走,你們儘量把那兩人帶回來,不過記得,打不過就跑。”
李錦不貪,有一位公主在手,再加上還有幾位將軍,西昌這次想不停戰也不可能了。
李錦策馬到女子身邊,一把提起了她,帶着萱娘幾個女孩子沿着來路回去,他擔心天黑了跟上次一樣迷路。
那個蒙古王子和吐蕃王子見李錦帶着公主走了,兩家也不打了,蒙古王子搶了一匹馬也追了上來。
萱娘騎的是小馬,本就跑不快,很快就被那蒙古王子抓住了,對着李錦嘰裡咕嚕的,意思是要用萱娘換公主。
而那個吐蕃王子也追過來了,他直奔李錦而去,蒙古人提着萱娘也追了過去。
萱娘被他提着脖子,十分難受,李錦見了,忙策馬迴轉過來,想用手裡的人換下萱娘。
萱娘也說不了話,閃念間想到了自己的匕首,趁他不備,從靴子裡掏出了匕首,對着他的手紮了一刀,對方顯然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居然會在鞋子裡放匕首,加上他的心思都在公主身上,所以萱娘偷襲成功了,只是對方畢竟是一個成年男子,萱娘偷襲了一下,第二下還沒有等把匕首伸過去,萱娘就被那人單手扔出好幾丈遠,一下就暈了過去。
“主子,你快走,我來救阿五。”聽風幾個忙策馬跑了過來。
可李錦已經翻身下馬了,他幾步跑到萱娘身邊抱起了她,那個蒙古王子猶不解氣,策馬過來對着李錦就是一劍,幸好老狼過來撲救了一下,蒙古人的劍偏了一下,從李錦的肚皮劃過,傷到了李錦的胳膊,同時也傷到了老狼。
狼王見老狼受傷了,向天引頸大嚎幾聲,沒多一會,山上又下來一羣狼。
只是狼羣下來的同時,西昌的追兵也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