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凡傷得不輕,不適合移動,也就先留在了行宮中由御醫照看。
然而羽元諭也同樣受了傷,千蘭得跟着夫人,牧叔也不可能留下,至於小鳳,偷了彩孔雀金釵的事還得回去解決,便最後也只有自己留在行宮照看易楠凡。
況且國主也有命令,考慮刺客一事,越少人留在行宮越好。
御醫說那仙丹是世間罕見的奇藥,若非是及時給易楠凡吃了兩粒,恐怕他早就性命不保了。
易楠凡這人,平時看上去也沒那麼弱,可是現在一受傷,躺在牀上,竟真是瞧着怪揪心的。
想若不是自己賭氣,沒早些在挨板子的時候就把藥給他吃下,他現在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可怎麼也沒想到,爲了取得那冒牌貨的信任,他竟是如此拼命,那樣致命的一刀子也敢去擋。
易楠凡到底,和羽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唉。”嘆息着,守在牀邊已經兩天兩夜了,卻易楠凡還沒有醒來,只是那氣色已然好轉,高燒也退了,倒不必那麼擔心。
也好在是自己來照顧他,先前給他擦臉的時候,川楓的人皮面具還翹起來了一些邊角。
怎麼整面具,自己現在也算有些經驗,總之不管怎麼說,一切都是不幸中的大幸。
坐着坐着,便不知不覺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而那牀上的男人,醒了,正側身趴在枕頭上看着自己。
“幾時醒的啊,都不叫我一聲。”
“怕你還在生氣,不敢叫唄。”他調侃,倒是溫柔,似乎心情很好。
可這文不對題的回答,自己沒懂:“我爲什麼要生氣?”
“替尚無雙挨板子,看都不去看我一下,沒生氣?”他反問,還笑笑,卻是隻想掄他一拳,這重傷醒來的激動,全被他的破事重提給毀了。
丟過去一個白眼,懶得理他:“你都昏睡兩天兩夜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對於傷患,這樣的問題很正常,卻是易楠凡又看着自己,沉默了好一會兒。
動動眼珠:“嗯……似乎不怎麼好,我有點渴,想喝水。”
“哦,好。”連忙就是去了桌邊倒熱水,想着怕燙口喝不了,便又加了些涼的。
之後溫水給了他,他拿着看了看,笑笑又說:“感覺有點餓了,可有吃的?”
“有有有,就是怕你醒了會餓,我可是每天都備着粥呢。”說着就是去打開食盒,盛了一碗粥過來。
這古代雖然沒有保溫鍋,不過有種保溫食盒,是把木頭裡面挖空了,加裝鐵皮,便能夠在裡面放些熱木炭保溫。
古人也有古人的智慧,這話真心不假。
怎料易楠凡看着粥,臉上立馬不太高興了:“怎麼是白粥?”
“大哥,你現在是傷患,不吃白粥吃什麼呀?難道還想來點海鮮,發得你屁股上直流膿?!”罵了他一句,他倒白眼。
“白粥沒味道,不好吃。”
“我說你幾歲啊,有吃的就不錯了!”又罵他,他卻想了想。
“那放點糖吧,有點甜味也好。”
好個毛啊!
尼瑪廚房多遠知道嗎,加個糖得走斷腿啊!
心裡罵着,卻還是答應了,誰讓自己在替尚無雙挨板子那事上多少理虧。
可是不對啊!
這易楠凡該不是故意的,一開始就提那茬兒,現在好翹着腿指揮自己幹活兒?
“我靠!”罵了一句,抱着糖罐子衝回去,卻看他汪星人一樣趴在枕頭上,可憐兮兮的,算了!
“加了,吃吧,趁熱。”重新給他粥,他倒是隻吃了一口就又來抱怨。
“你到底放沒放,怎麼一點都不甜。”
“臥……!”忍住,鳳兒是不能講粗話的,“我當然放了,你要吃多甜啊?!”
“……興許口中無味,再多放兩勺子吧。”他還命令上癮了,便乾脆把糖罐子抱到跟前,加到他滿意爲止!
卻是這傢伙舌苔到底有多厚,一碗粥也沒多少,尼瑪前前後後,居然一共加了十二勺!
十二勺白糖啊!
光是想着就覺得這粥毀了,但易楠凡還趴在枕頭上,吃的津津有味:“嗯,現在好多了。”
“呵呵,早知道就給你加辣醬的,絕對比糖有味道。”幾乎崩潰,塞了他一句,他卻不以爲然。
倒是一本正經起來:“那天晚上的刺客,最後抓到了嗎。”
“這兩天沒什麼消息,可能還沒有吧。”想想,便是又記起那晚國主和羽元諭的對話,就是同易楠凡說了說。
不想易楠凡卻講了個更驚人的:“當時替少將軍擋了一刀,但失去
意識之前,似乎看見他,給從背後傷我的黑衣人使眼色。”
“什麼?!難道那些刺客是他們一夥兒的?!”驚得瞪大了眼,轉念想想,確是這麼回事。
眼看就能殺掉羽元諭和國主了,可那幫人卻在要得手的時候,突然就用煙霧彈撤退了。
再是想想之後,羽元諭和國主那番氣氛古怪的對話,突然有什麼真相在心裡一亮。
如果羽元諭專程讓自己的人來刺殺自己,故意欲蓋彌彰,爲的無非就是將軍印。
一來可以證實他不會武功,武狀元的事,國主不必太過提防。二來,國主也不會懷疑他會和殺害老將軍的敵國奸細有牽連。
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國主已經知道……!
“那時候,皇上看羽元諭的眼神確實有些怪怪的,莫非已經察覺到了他的身份?但爲什麼既然知道是假冒的,卻不揭穿他呢!”
此事越想越不對勁,易楠凡也是搖頭:“或許五皇子壽宴的事,他們從守孝期結束就已經開始謀劃,爲的就是證明他和那幫奸細不是一夥兒。”
“若皇上已經知道,但少將軍卻不清楚皇上是否知道,壽宴行刺便說得通了,可少將軍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易楠凡思索着,緊了眉頭,倒是自己終歸小說電視劇看得多,尤其是名偵探柯南,那可是從小看到大的,推理的智慧不是白看的!
“真相只有一個!”擺了個姿勢,然後湊到易楠凡跟前字字句句:
“將軍府裡,有皇上的內奸!”
易楠凡愣愣,便是一副對自己徹底刮目相看的眼神,喃喃:
“確實,所以那混蛋纔要去試探皇上的反應,卻皇上早就看穿了他,又反過來對他欲蓋彌彰的打馬虎,裝作相信了他!”易楠凡亮了眸子,可轉而又是蹙眉。
“本以爲他們只是想拿去定國將軍之位,日後好對我葉雙國不利,可若皇上也牽涉其中,必然還有什麼別的秘密。”
“就是啊,皇上那態度太奇怪了,如果不弄清楚他和冒牌貨們到底想幹什麼,恐怕就算我們撕下羽元諭的面具,皇上也很可能會袒護他。”喃喃說着,只覺整件事越發撲朔迷離。
想着想着,就是不自覺的盤腿坐到牀上去了,而且在凳子上坐了半天,腳冷的很,直接伸進易楠凡的被窩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