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香今日將會離開京城,發配到邊境之地的軍隊裡,淪爲軍妓!
然而在此之前,她需得走過京城中每一條主要幹道,遊街示衆,要不斷喊着“我是賤人,我是不要臉的蕩`婦”,並且每喊一句,就要自打一記耳光!
今日的沛香乃是全京城的焦點,卻步步都是屈辱,聲聲都是絕望和憤恨。
人們圍觀着她,用覺得不堪入目的視線看她,指指點點的議論着她,然而即便如此,也依然不夠!
像她這樣陰險狡詐的賤人,就該收到衆人的唾罵,永遠擡不起頭來!
人羣裡,一個陰暗又晦氣的丫頭冷森森笑了笑,手裡的一籃子雞蛋滿滿堆了起來:
“不知羞恥的賤人,滾出去!”
“滾出京城!滾出蒼舒!”
小鳳高呼着就是接連將雞蛋砸向沛香,而且全部命中,各個都打在腦門上,還把雞蛋分給旁邊的人,示意一起丟。
這率先新了風,點了火,便是百姓們一戶天下應,紛紛學着小鳳一般丟砸喊滾。那籃子雞蛋很快就被搶光了,但氣氛已然成功被炒熱,各種爛菜和能丟的東西都被用上,一路將沛香砸的稀里嘩啦。
可是小鳳,辦好韓月交代的事,早就撤了。
這京城不小,即便遊街只是走了主要的幾條道,到出城的時候也已經下午。
見時間差不多了,城門外的一輛馬車上,鳳兒和易楠凡就是下來,給沛香送上一程。
那牆頭草出來的時候,嗓子已經嘶啞了,臉也是腫的,一身的狼狽和腥臭,眼睛因爲羞辱哭成了核桃一樣。
卻是一見到韓月,就頓時冷了表情,憎憎的咬牙切齒:“韓月,你可真是會裝,別以爲我會相信,那些讓手腳突然無法動彈的本事,真是因爲什麼藥粉。”
“就算將軍府的人不信我,當我是瘋狗亂咬,但我知道,你和川楓的來頭絕對不簡單!”
今天來送她,也就是爲了此事,不過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讓羽家的人相信你了。”挑眉笑笑,湊到
她的耳邊小聲說着,卻一隻手同時順着她的肩膀,摸到了鎖骨窩子附近。
“……!”陡然使力,沛香就疼得一顫,便頓覺咽喉劇痛,竟完全發不出聲音了!
沛香滿臉震驚,更勝過之前手腳不能動彈的時候——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究竟還藏了多少狠辣的功夫?!
這一招,旁邊易楠凡看在眼裡,微微眯了眯眼,卻現在兩個女人說話,他也興趣干涉,今天本就是陪着鳳兒來的。
易楠凡沒有站的很近,此刻鳳兒的壞笑,自然也看不見,那眼中的幾分尖銳,更是他從不曾見過的神色:
“沛香,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別對我好,我還他百倍,但若是謀我害我、踩了我的底線……”
故意話說一半,見這牆頭草自是滿心不服氣,顯然覺得自己這扮豬吃虎的傢伙比她更陰險,可剛纔僅僅被‘摸’了一下,她就是喉嚨刀割般的疼,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因而對自己,也不禁有着幾分懼怕。
沛香現在的表情,讓鳳兒很舒心,誰叫她不知好歹,先招惹到自己頭上來了。
便又嘲弄笑笑:“哦,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吧?”
明知她已經說不了話,還故意問她,而沛香也確實挺想知道這個答案。
畢竟自己早就把嫌疑鎖定在了她和夜芸身上,如果集中調查,肯定不會是到了最後才被揭破。
這牆頭草的心思一目瞭然,則又幾分玩味的嘆息:“沛香,別看我是樂天派,但心裡面,可是清清楚楚記着一本賬的。”
“如果姑奶奶心情好,自然吃喝玩樂,懶得去算賬。可要是讓姑奶奶心情不好了,誰觸的黴頭,誰就自認倒黴吧!”
透着一股子狠勁的睥睨沛香,她更是恨自己恨的要死。
雖說發配到邊境當軍妓,確實太過悲慘,然而管他的!自己又不是佛祖菩薩,活着並不是爲了普渡衆生,自是要按照心裡的那桿秤隨性而活,纔不會讓自己後悔。
況且,過去的鳳兒就是太懂事了才那般忍氣吞聲,但王二丫,雖沒幹成過什麼大事,
也不是什麼奇才,卻唯獨虧待自己這點,是萬萬做不到的!
那些個冤枉氣,現在半分都別想讓她受!
“二位大哥,邊境路途遙遠,跋山涉水的苦得很,我這裡有些銀兩,還請你們收下。”掏出個鼓鼓的錢袋給了押送的士兵,可兩人有些不理解,沛香也是詫異。
一般不都是給些錢,讓路上好好對待犯人麼,怎麼這個韓月,竟是關心起差人來了?
“二位大哥,沛香做了什麼,你們也都清楚。她這樣的人,我想拜託二位,一定將她安全送到目的地,好好接受應有的懲罰。”滿臉正義的微笑着,兩個差人立馬就懂了。
而沛香那反應,恨不得立刻咬死自己,卻還沒撲上來和自己動手,就被兩個差人拽着鎖鏈拖走了。
這收了錢就是不一樣,辦事都利索了幾倍,沛香那賤人終歸是活該倒黴,想必這樣的下場,歐陽健那個矮醜挫和睿親王那隻老狐狸,都應該滿意了吧。
心裡不以爲然着,目送幾人走遠,轉頭卻聽見易楠凡幾分深沉的感概:“真沒想到,你竟會毀她聲帶。”
“怎麼,易先生是嫌我歹毒?”挑眉笑問,卻他嫌自己頑皮似的淺淺嘆息。
“我既然教你捏位點穴,自然是準了你,想怎麼用都行,只是……擔心你冒失惹事,會多招來禍端,又成天嘻嘻哈哈的不知防備,出了事不能好好保護自己。”
他這人,愛操心的毛病就一直沒好過,上次發現湖邊有土匪打撈藏銀之後,便更是變本加厲的憂慮。
真不曉得,他是把別人都看得太低,還是‘保護過度癌’已經到了晚期,還有沒有藥醫。
“我說你就放心吧,我身邊,不是還有你這個好隊友相互照應嗎?”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道:
“其實你之前說的沒錯,就算知道那個羽元諭是假的,但我只要看見那張臉,還是會忍不住的計較,沒法完全將他當作另外一個人,可又是……”
話到一半,到底想說什麼,忽然有些有不清楚了,而易楠凡則驀地一愣,神色,瞬間變得極其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