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香咬牙切齒的指着這邊，神情比小鳳還要精神分裂：“只有你，除了夜芸之外，府上也只有你這個晦氣鬼想要害我！”
小鳳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後，面對沛香這瘋狗的指責，不過陰冷冷笑笑，話都懶得說一句。
然而不得不說，小鳳這陰魂不散的氣場，有時候的確霸氣，甚至連易楠凡也要側目皺眉。
但見沛香還真有參加敢死隊的潛力，這般情況下，還想繼續把屎盆子往小鳳身上扣。
“我說你就適可而止吧，再這麼裝瘋狗亂咬人，即便相信與你無關，也得懷疑你現在是不是故意激動過度，想借題發揮報復誰了。”
嗆了沛香一句，讓她打住，再是看看夜芸那小綿羊，一副因峰迴路轉而不知所措、又受驚嚇而臉色鐵青的可憐模樣，究竟無辜不無辜，依然是那麼難判斷。
知人知面不知心，況且自己和易楠凡，現在已然被套進了一個相當複雜的局裡——誰都像幕後黑手，卻又誰都能撇的一乾二淨。
韓月和川楓纔是表兄妹這件事，以歐陽健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誓必會大做文章，也不可能跳過尚無淚，直接扯到尚無雙這麼麻煩。
究竟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寫的信，又是誰散佈的謠言，定得查個明白。
卻匿名信之事若被冒牌貨們知道，多多少少會懷疑到國主的內奸頭上，萬一他們又加重了在內奸方面的注意力，自己和易楠凡的調查、以及拉攏內奸的計劃，肯定會受到影響。
如此顯而易見的利害關係，自己能想到，易楠凡也定能想到，沒有擺出來講的必要，僅僅只用對上一個眼色，便是心照不宣的明瞭。
“今日之事，都是些沒證據的猜疑而已，反正你們幾人不和也不是第一天了。十八姨奶奶的事纔過去數月，好不容易過年添了些喜慶，一些雞毛蒜皮的誤會就快些忘了吧，沒必要鬧大，讓府上雞飛狗跳的。”
詞嚴令色的叮囑，信和查證筆跡之事最好別說出去，就是跟易楠凡
、小鳳一起走了，殊不知走在最後的沛香，出門前從袖子裡落下了一個小紙團。
夜芸愣了愣，連忙撿起來打開看，便又趕緊揉在了手掌裡。
二更時分，除了守夜的護衛，將軍府上的人都在睡夢之中。月光昏暗，葉影婆娑，卻有一盞孤零零的燈籠在空寂的府中幽幽走着。
那姑娘小步快行，冬夜裡披着一件棉褂子，手裡的燈籠搖搖晃晃，燭火的光芒忽明忽暗，左顧右盼着，不時還回頭瞧瞧，沒一會兒，就是拐進了後堂的一個院子。
只是跟在她後面的那個人影，停在了拐角，如一個鬼魅遊魂，不動聲色的偷偷瞅着她進了院裡的茅房。
院子裡共有八間茅房，四個連一排，而那盞燈籠就掛在靠牆的倒數第二間的門上。
茅房裡，沛香冷冷笑笑，她知道小鳳準會跟着自己，卻是再如何盡心盡力的給韓月當狗腿，也不可能跟到茅廁裡面來聞臭味，頂多是在遠點的地方偷偷守着。
卻是才進來關門，掛好燈籠，就聽見茅房的牆板被敲了兩下：
咚咚！
發出響聲的是隔壁的倒數第一間，不管位置還是信號，都與留給夜芸的小紙團所寫一致。
約夜芸今晚二更茅房見面，爲了避開小鳳，便是叫稍微提前一些來。
之前一幫人在夜芸鬧了一出，她根本沒有不來赴約的理由，聽見隔板敲了兩聲，沛香便是夠了嘴角，隨即也敲了兩下，表示迴應。
貼着隔板，小聲對夜芸道：“小鳳還在外面盯着，我就長話短說了。”
“夜芸，那給尚無雙的信是你親自寫的，你該知道信裡的內容，提醒過尚無雙務必找信得過之人再抄一份，卻是你今晚還被嚇成那樣，真死沒用！”
沛香尖酸刻薄的嘲罵，夜芸那邊也沒做聲，想她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沛香又只好放柔了態度。
“夜芸啊，不怪我事先沒給你通氣，只是尚無雙何時會按照信上寫的做，咱們也不知道，今天
韓月和川楓回來查筆跡，我還不是嚇了一跳。”
“先前之所以那樣寫信，爲了就是今天演這一齣戲，好讓咱們都擺脫嫌疑，叫韓月和川楓將注意力都集中到尚無淚身上。”
“既然今天這事成了，那往後多半也不會有咱們什麼大事，只管裝作無事人一般，堂堂正正的，讓尚無雙去替咱們折騰。屆時等時機成熟，再將一切挑破，韓月和川楓必定完蛋！”
沛香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而沛香那邊還是默不作聲，知道她有點脾性卻膽子不大，便又寬慰：
“夜芸，我知道你或許不信任我，可我那字據不是還在你手上嗎？況且今天查筆跡這事，不也全是在計劃之內，最後有驚無險，你我相安無事？”
“若這般情況擺在眼前，你還是相信我，那我和你可真沒什麼好說了。”沛香故作失望，而這時候，那邊才終於傳來夜芸的聲音。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否則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夜芸回了一句，想過片刻才又說，“既然已經開始了，而且也很順利，這事以後全聽你的便是。”
夜芸軟綿綿的嗓音裡帶着些硬氣，就算看不見臉，沛香也猜得到她此刻多半很不服氣。
卻那又如何？
總之這笨丫頭，終於是掉進自己的陷阱裡了！
“那好，你如此說，我便放心了，咱們往後就是一條船上的好姐妹！”沛香滿嘴義氣，可神色盡是狡黠奸詐。
而夜芸對這套近乎的話並不買賬，冷冷道：“我們除了合作，就只能是敵人。”
“好好好，隨便你吧，總之你眼下可一定得聽我的，千萬別壞了事。”懶得再和她說，沛香就是準備走。
“這會兒小鳳還在外面守着呢，我先走，你過一會兒，等外面沒動靜了再出來。”
沛香叮囑着便拿了燈籠離開，黑暗裡，夜芸又獨自呆了許久，對於未來究竟會如何，心裡實在沒底，只是與沛香攪在一起這事，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