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好像又入夢了,耳邊沒有了凌浩的聲音,有的只是鳥鳴蟬噪之聲,好像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就在此時,忽然外面有人進來道:“汗王,宮中有人來傳旨!”
蘇清的心裡微微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凌浩猛的轉過了身,愣了半天道:“讓宮裡的人在前廳稍後,我馬上就過去。”
他回頭看了看又復閉上眼睛的蘇清,心神疲憊!
他囑咐了守在蘇清身邊的丫頭一番便出門朝着前廳去了。
守在門口的丫頭紅霞與梅紅,見凌浩走了,都緊忙進到了房中。
因紅蓮一向悉心,所以凌浩便讓紅蓮留在蘇清的跟前近身伺候,其餘的人便都在外面伺候,可是她們心裡卻非常擔心蘇清的身體。
所以,一見凌浩走了,便都急急的進了房中向紅蓮詢問蘇清的狀況。
“紅蓮姐姐,王妃醒過來沒有?”梅紅是個急性子,一進屋便抓住紅蓮的手問道。
紅蓮的眼睛始終紅紅的,衝她們搖搖頭道:“剛纔王妃好像醒過來了,我聽到汗王叫了幾聲,可是王妃好像沒有應又昏迷過去了,”她的話沒有完,聲音便先哽咽了,“萬一王妃真的挺不過去怎麼辦?”
“你別嚇唬我,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梅紅聽了紅蓮的話以後,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紅霞,眼睛一瞪,狠狠的道:“若是王妃真的醒不過來了,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給王妃報仇。”
“怎麼報仇,我們怎麼打的過那個阿朵,而且汗王也不會讓我們這樣做的,你看她將王妃傷成這樣,汗王還不是隻打了一巴掌便了事了。”紅蓮吸了吸鼻子,伸手將臉上的淚擦乾了。
她們正說着。凌浩帶着宮裡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紅霞與梅紅,趕緊低頭站到了一邊,等着凌浩的斥責。
不過凌浩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便指了指牀上的蘇清道:“既然你們想要親自跟她傳旨,那便傳吧。”
傳旨的太監以四喜爲首,朝着凌浩指的牀上看了過去。
別人且罷了,可是四喜最知道皇帝讓他來是幹嘛的。見了躺在雙上雙目緊閉的蘇清,臉色一下便變了。
四喜盯着蘇清看了半天,沉了一口氣,道:“傳皇上的口諭,蘇清進宮見駕——”
四喜的聲音尖細中帶着些沙啞,讓人聽了之後很不舒服。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房間裡一下便陷入了寂靜之中。久久沒有人說話。
蘇清其實已經醒了,可是她實在是無力做出什麼反應。
只是聽了四喜的傳的容宇的口諭的時候,感覺眼睛漲漲的。
因爲聽到四喜說的是“蘇清進宮見駕,”不是長樂公主,也不是鎮西汗王王妃!
現在蘇清說不出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現在從上到下,從內而外,都被一股刺骨的疼痛包圍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四喜見狀,沒有在說什麼,帶着人離開了鎮西王府。
出了王府的大門,四喜便快馬加鞭的回到了宮裡。
他在進宮門之前對跟隨他一起出來的小太監們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一會兒見了皇上之後,誰也不準說長樂公主現在的狀況,就說她——她,她傷的不重,現在已經能下牀了,可是鎮西王抗旨。不讓她進宮。”
他說完此話之後,又重重的道:“對,就說是鎮西王抗旨,好了,都給我打起精神。別讓皇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是!”跟着他出去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小嘍囉,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們商量的很好,可是卻沒想到一進宮門他們便被容玉截住了:“你們怎麼這麼久纔回來,怎麼樣?鎮西王妃傷的重不重?”
昨天,她派人給蘇清送東西,聽到回來的人說沒有見到蘇清,問了蘇清身邊的人才知道,蘇清受傷了,至於傷的怎麼樣,那些小丫頭們不知道是說不上來,還是因爲害怕凌浩而不敢說,容玉便不知道了。
總之,她一聽說蘇清又受傷了,心裡便滿是不放心,她本想自己偷偷的去看一下蘇清,可是她輾轉一夜,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容宇。
當時容宇正在景陽宮與容承說話,聽了此言之後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裡抽痛了一下,慢慢的坐回到了座位上,良久才道:“怎麼受的傷,嚴重嗎?”
容玉對此也是義務所知,自然不能回答她的問題。
容承見容宇握着的雙拳微微的有些顫抖,心有不忍,道:“你若是心裡難受,便發泄出來吧,不要忍着,反正都是自家兄妹,也沒什麼好在我們面前裝的。”
容宇聽了此言之後,雙拳猛的砸在了身前的桌案上,只聽“咔嚓”一聲,桌案裂成了兩半,“凌浩這個混蛋!”
容玉與容承都嚇得一哆嗦,他們沒有想到容宇會發這麼大的火。
容承反應過來之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桌案,小聲的道:“皇兄,這可是沉香木的,你不是吧!”
此時的容宇陷入了巨大的憤恨與心痛之中,怎麼還會理會容承的什麼沉香木的桌案。
他沉靜下來之後,還是覺得要尊重蘇清的意思,揮手將四喜招到跟前之後,便吩咐他去鎮西王府給蘇清傳旨。
他自然是知道蘇清不可能跟隨四喜進宮,他不過是讓四喜代他去看看蘇清傷的怎麼樣。
容宇發火的時候,四喜便守在他的身後,所以他在見過蘇清之後,纔會如此不知所措。
現在還沒有見到皇帝,先被容玉公主截住了。
剛好,四喜正在發愁在,怎麼將蘇清的事情告訴皇上,有不讓皇上難過,可是想了想,出了欺君,他竟然想不到任何更好的辦法,現在容玉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他便將蘇清的情況對容玉和盤托出了
至於容玉要怎麼做那便是他的事情了。
四喜說完之後,不忘道:“公主,此事是告訴皇上呢,還是不告訴皇上呢?”
此時,容玉更關心的是蘇清的傷勢,喃喃的對四喜道:“真的這麼嚴重嗎?那阿清會不會死?”
她說完之後,抓着四喜的衣服問道:“你確定,你來的時候,阿清還沒有醒?”
四喜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不但沒醒,而且臉色白的下人,氣息也——”他說到這裡聲音小的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了,“氣息也很微弱!”
容玉茫然的鬆開四喜的衣服,現在已經是她受傷的第三天了,若是還不醒,那蘇清還能醒過來嗎?
四喜見容玉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便又重複了一邊道:“公主,這件事要不要如實稟告皇上?”
容玉愣了一會兒,道:“紙裡包不住火,瞞能瞞到幾時,不過,你先跟我再出宮一趟,叫上太醫院的盧方,帶上公主的玉輦,我要將阿清接到宮裡來救治。”
她說完之後不待四喜反應過來,擡手一巴掌打在四喜的後腦勺上,道:“愣着做什麼,快點去準備!”
四喜忙點了點頭去準備了。
容玉飛快的回到了錦福宮,命宮人們將蘇清以前住的地方打掃出來。
不多時,四喜那邊也準備就緒了。
容玉帶着四喜等人浩浩蕩蕩的便出了宮門。
只是容玉忘了,她面對的是凌浩,而不是一個普通的朝中大臣。
在有些事情上,就算是容宇也拿他沒有辦法,更別說是容玉了。
容玉到了鎮西王府之後,公主的玉輦根本就沒有能夠擡進王府的大門。
此時的凌浩沒有時間跟容玉理論,便命人直接將她擋在了門外。
容玉見狀大怒,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站在門口大罵凌浩。
其實現在凌浩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將蘇清救活,,他每天除了給蘇清用藥,還會一日三次將自己的真氣輸給她。
即便是這樣,蘇清卻依然是昏迷不醒。
有時候,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蘇清自己不想醒過來。
容玉到了的時候,凌浩正在用自己的內功給蘇清療傷,所以他連牀也沒有下,便直接吩咐下人將容玉擋在了門外。
容玉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敲開,便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可是她怎麼能甘心呢,她本來是想滿足容宇的心願的,若是蘇清在宮裡養傷,那容宇便可以來看看她了。
她已經做好了與凌浩大打一架的準備,就算是這樣,她也要將蘇清帶進宮去。
可是別說是拒絕了,凌浩根本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便沒有讓她進門。
終於在凌浩的努力下,蘇清慢慢的睜開也眼睛。
凌浩看到蘇清睜開了眼睛,趕緊俯下身對蘇清急切的道:“清兒!”
蘇清擡眼看了看,沒有說話,將目光落在了牀幔之上。
眼神中帶着一絲絲的無可奈何。
容玉回到宮裡之後,便將剛纔自己在凌浩家門口的遭遇,一字不落的跟容宇說了。
容宇看了看四喜,有些不解的對容玉道:“你爲什麼要帶着玉輦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