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將蘇清從皇宮之中帶出來的,出了凌浩便只有容宇自己了。
蘇清出了宮門之後,便直接朝着蘇怋在京中的住處而去。
她知道後面有容宇的人在保護她,所以雖然夜黑風高,倒也沒有特別的害怕。
到了蘇怋在京城的住處,她叩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在蘇家老宅時蘇怋身邊的老奴,見到來人是蘇清,不由得驚得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三小姐,這大晚上的,您怎麼來了?”
蘇清衝他一笑道:“蘇伯,伯父伯母在不在家,我來看看他們。”
蘇伯是個積古的老奴,知道蘇清此時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趕緊讓開道:“三小姐快進來吧,大爺與太太都在呢。”
蘇清進了房門之後,在蘇伯的帶領下來到了正房門口。
在門口當值的嬤嬤見了蘇清也是很驚訝,愣了一會兒之後才隔着房門道:“爺、太太,三小姐來訪!”
一聽到“三小姐來訪”這句話之後,本來正在與蘇怋商量事情的範氏不由得一驚,就連蘇怋也愣住了,道:“三丫頭此時過來八成是事成了,你去看看吧!”
範氏道:“好,若三丫頭真的將事情辦成了,我們也不能虧待了她。”
“我知道,我不會讓那些人傷害她的,你放心就是了。”蘇怋說道。
範氏自然知道蘇怋不會讓蘇清受到傷害,此時她也不過是順着他的心思說一句罷了。
想到這裡之後,範氏對身邊的丫頭道:“請三小姐到東次間一坐。我馬上就來。”
丫頭聽了之後,便走出去傳話。
蘇清聽了之後,一笑隨着丫頭到了範氏的東次間。
不多時,範氏便到了。
一進門範氏便道:“清丫頭。你是不是把事兒辦了?”
蘇清見了範氏之後,一臉沉鬱的點了點頭,“現在容玉生死不明,皇帝命人將我關了起來,只是他顧念到我是鎮西汗王的未婚妻,所以纔沒有將我投到天牢裡去。這樣的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提前準備好了迷藥,趁着夜色將門口看管的侍衛給迷倒了,扮成宮女的樣子,連夜跑出了皇宮。”
她說到這裡之後,捂着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範氏見狀趕緊上前摟着她道:“好孩子,你爲了救元娘做出的犧牲,伯母都知道,以後伯母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一定帶你如親生女兒一樣。”
蘇清順勢撲到了她的懷裡道:“若是容玉死了,以後我可能會一輩子被皇家的人追殺了。”
範氏聽了之後,趕緊撫慰她道:“不管什麼時候,伯母都會保你周全的,就算是拋家舍業也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好孩子。我和你大伯會永遠記着你的元孃的恩情。”
提到元娘,伏在範氏身上的蘇清猛的擡起了頭,道:“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保住元娘姐姐沒事,我現在已經對容玉公主下手了,將他們給的東西給了容玉,那他們也應該放了元娘姐姐了吧!
他們現在一定也得到了容玉出事的消息,爲什麼元娘姐姐還沒有回來,我們去找他們要人吧。伯母知不知道怎麼聯繫她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說呢。”
範氏聽了此話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有事情要跟他們說?”
蘇清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伯母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將元娘姐姐放了,其他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雖然範氏心裡還有疑問,可是卻不好再問什麼了,急忙道:“對對對。你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快點將元娘放了,我這就去想辦法聯繫他們。”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心裡不由得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他們果然是與那些人有聯繫的。
不過蘇清臉上不動聲色的道:“伯母去的時候,要不要蘇清一起去,我去了可以將事情的經過說的更詳細一些。”
範氏聽了此話之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好,我去問問你的伯父,怎麼聯繫那些人,當時那些人將元娘綁走的時候,先是跟你伯父聯繫的,想來你伯父應該能夠聯繫到他們。”
蘇清臉上帶了些許尷尬的神情,道:“那伯母便先去吧,安排好了之後我們便救姐姐。我——”
她說到這裡之後,遲疑了一下,道:“那我是在這裡等着伯母還是——”
蘇清的話說到這裡,範氏恍然道:“是我急糊塗了,疏忽了此事,你在此休息就是,你伯父一般都不來這屋的,你放心在這屋裡等着便是,我安排好了便來叫你。”
蘇清點點頭道:“多謝伯母!”
範氏臨出門的時候,道:“是我應該謝謝你纔是,你休息吧,我去了。”
蘇清本以爲此事要等到明天再去了,因爲那些人的藏身之處在城外,現在城門早就已經關了。
可是不成想,不多時,範氏便回來了。
一進門便道:“你伯父已經與那些人聯繫上了,我們還是趁着夜色趕快去吧,若是等到天亮了,又有好多麻煩。”
蘇清道:“好!”
“只是辛苦你了!”範氏最後對蘇清說道。
蘇清笑着搖了搖頭:“是伯母帶我去,還是他們有人來接。”
“他們有人來接!”範氏沒有注意蘇清的神情,轉身出門了。
蘇清跟在範氏的身後,出了院門,門口挺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車上只有一個車伕再無其他人。
一路上,他們幾次險些與搜城的大內侍衛遭遇,還好車伕機靈,帶着他們一路朝着城南走去。
蘇清時不時的撩起車簾朝外望去。
“伯母,那天我們竟是在城內,竟沒有出城嗎,可是爲什麼我覺得那天我們應該是在山裡啊,有山洞有懸崖,可不就是山中才有的東西嗎?而且我醒來的地方也是在城外,伯母是在什麼地方醒來的?”蘇清在一陣沉默之後忽然問道。
雖然範氏早就想好了說辭,可是一路上蘇清都沉默不語,霎時間被她如此一問,範氏竟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蘇清見範氏愣愣的,接着道:“那天我被他們打暈了,我暈了之後他們有沒有又對伯母做什麼?”
範氏嘆了口氣道:“你被打暈了之後,我本想上前去看看你怎麼樣了,可是沒想到還沒走幾步,他們便在我的背後,不知道對我做了什麼,我便也暈倒在地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便出了那個地方,等你大伯父派的人找道我的時候,我竟然睡在官道的樹下了。”
蘇清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們還真是小心啊!其實像我們這些女流之輩,就算是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若是沒有人帶着又怎麼到得了他們那裡。”
說着蘇清似是有些着急的問道:“我們還有多久纔到?”
範氏回道:“快到了!”
蘇清點頭不語。
不多時,馬車停下了,此時只聽車伕道:“你們下車吧,主人在裡面等你們呢!”
蘇清一下車之後看到眼前隱隱的是一座廢棄的破廟,裡面有暗淡的燭火。
蘇清扶着範氏的胳膊道:“伯母,你說元娘姐姐會在這裡嗎?”
“應該在吧,他們總不會出爾反爾吧!”範氏朝裡面望了望,舉步朝這裡面走去。
蘇清跟在範氏的背後進了破廟,可是破廟之中卻空無一人。
他們剛剛的踏進破廟,只聽“呼——”的一聲,一黑衣人落在了他們的跟前,蘇清還沒有來的及反應便被來人點了穴道,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跟在蘇清身後保護她的人見蘇清進去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心裡不由的有些不安,相互看了一下,慢慢潛到了破廟的窗下一看,卻發現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只好回去稟告容宇。
蘇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到了容承以前帶她來的那個山洞,站在她跟前的人是身量尚未長足的七娘。
蘇清看到七娘之後,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容玉公主現在生死不知,請你現在馬上放了元娘姐姐!”
七娘聽了蘇清的話以後,笑道:“好,只要我派出去的人一回來,確定了你所說的話之後,我便將元娘放了。”
蘇清聽了此話之後,好似鬆了一口以一般,眼睛一回,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今天我見到了你給我的那個錦盒裡的東西,不過就是普通的紫荊花膏,爲什麼卻能置容玉公主於死地?”
這個問題問的應該不算各別,因爲只要是見到錦盒中的東西的人,都會有此疑問。
蘇清也只是按照常人的思維去考慮罷了。
卻不想,七娘聽了此話之後,一臉得意的笑道:“你自然不會明白,爲什麼容玉只是接觸到了最常見的紫荊花便會沒命,這也正是我們南疆人的厲害之處!”說到這裡之後,七娘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冰冷無情,“誰也不要做對不起南疆人的事情,否則,便與容家一樣的下場,計算是君臨天下的皇族,也難逃南疆人的追討與報復。”
說到這裡之後,七娘猛的一側頭,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蘇清道:“想知道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