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聽了蘇峻的話以後一驚,皇上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快?
她忽然想到若蘇府的瘟疫控制不住會帶了的後果,道:“我姨娘還在凝香園中,我必須得回去。”說完便要往蘇府的後院跑,被蘇峻一下拉住了,“你姨娘,我母親已經將她接到偏院了,你放心便好。”
蘇清聽了此言舒了一口氣,道:“多謝!”
“我們快些回去吧,皇上下旨不讓我們隨意出府的,我是偷偷跑出來找你的。”蘇峻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蘇清邊走。
一進偏院的大門,李氏率先在門口等着他們了:“先讓大夫看看,你有沒有事再說吧!若你有事,我這裡也是不能容你的,你便還還是會那邊凝香園去。”
她說完之後,便命人將蘇清帶到了門房,在那裡有一名大夫在等着給她和梅紅診脈。
當從大夫的嘴裡說出“沒事”這兩個字時,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你也讓大夫看看!”李氏對蘇峻道。
蘇峻一笑道:“母親也太過小心了,兒子不是出去的時候剛剛讓大夫看了嗎?這會兒又看什麼?”
“小心從沒有錯,這不是一件小事。”李氏是真的將此次的事情當做是瘟疫了。
蘇峻沒有辦法,只好讓大夫又看了一邊才進了府門。
蘇清進了偏院之後,八娘小跑着迎了出來,看到他們之後,一臉的激動,“你們沒事就好,我還擔心哥哥找不到你呢。”
蘇清有些感激的拍了拍八孃的肩膀道:“多謝妹妹記掛着我,我沒事!”說完轉頭問李氏道:“二伯母,我們也才今天早上才知道五妹六妹的事情,怎麼皇帝知道的這麼快?”
李氏嘆口氣道:“誰說不是。我也是今早聽說的,你八妹妹聽了此事之後,便擔心你們出事。要我去將你和你姨娘接到這邊來,我還說她小題大做。沒想到剛剛將你姨娘接過來,皇帝封府的命令便到了,我也不敢大意,特意命人請了一個大夫來給你姨娘和家裡的人都看過了,幸好都沒事,這些天還是不要跟那邊接觸的好。”
蘇清聽了此言道:“皇帝的封府令封的不是整個蘇家嗎?怎麼對偏院這邊不算是蘇府嗎?”
李氏一笑道:“雖說我們也是蘇府的人,不過當時皇帝敕造的蘇府只有那邊的院落。這邊是因爲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又隔院加蓋的,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是這邊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蘇府。所以皇帝將蘇府封了,我們這邊卻沒有貼封條,所以你才能進來。”
蘇清一笑,“原來是這樣!”
偏院不是很大,只是個兩進的院落。本來住了蘇懷一家很寬裕的,但是多了蘇清與謝氏兩人之後便有些擠了。
李氏將八娘住的院落裡的東廂房空了出來,讓蘇清與謝氏暫時住下了。
到了晚間,衆人都睡下之後,蘇清躺在牀上卻感到自己好像有什麼不對了。
身體內好像有兩股力量在激烈的衝突着。
體內好像被燒着了一般。漸漸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滿眼是風悲日曛、蓬斷草枯的慘黯景象。
不時的有幾個攙扶而行衣衫襤褸的百姓從她的身邊走過。
她想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沒有辦法開口詢問。
因爲在這裡,她不過是一縷無依無傍的精魂,連那些顛沛流離的人尚且不如。
她發現所有的人都是朝着西北方向逃去的,這說明在相反的方向一定有戰爭或其他什麼災難。
蘇清朝着東南方走了好久,沿途都是逃跑的人,瘡痍滿目。
不多時,她一擡頭,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城池——漢國的帝都洛城。
還沒有到城門口,便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很多屍體,有的是平民的衣着,有的是漢國士兵的衣着,悽慘不已。
帝都的城門大開,卻沒有守門士兵守門。
她慢慢的進了帝都的城門,裡面的同樣滿地都是屍體,死狀各不相同,有的似是死於外傷,有的似是死於毒發,有的則似是死於疾病。
滿城死寂一片,整個帝都就如一個死城一般。
原本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市再不復原來的景象,街邊鱗次櫛比的商鋪只剩下了空蕩蕩的房間,再沒有了昔日的繁華與生氣。
“主公,我們將整個漢國的皇都都翻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漢國皇帝,不過屬下已經下了毒殺令,不管什麼人,只要是活着的,一律格殺,絕不留一個活口,相信其中總有一個人是漢皇!就算是逃出帝都的人,也活不過七天,因爲屬下已經在他們的飲水中下了瘟蠱。”
從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
“你做的不錯!”
蘇清知道別人看不到她,所以大着膽子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看到在街道的另一頭,一男一女,朝着她這邊走來。
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臉上用同色的面色遮住了半個臉。
“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不過一定要找到漢皇的屍首!”這句話是那名女子說的,那名女子在說完此話之後,慢慢的擡起了頭。
忽然,她的眼睛與蘇清的眼神聚焦在一起!
蘇清感到渾身一凜。
那名女子雙眼中露出一絲冷笑,朝蘇清飛奔過來,瞬間便來至她的跟前,一伸手,眼見就要扼住蘇清的喉嚨,蘇清慌忙往後一退,感到耳邊一陣風聲,她嚇的猛的驚叫一聲,再睜眼時卻看到梅紅與謝氏正滿是焦慮的圍在她的跟前。
“小娘子,你沒事吧?”梅紅嚇的聲音都變了。
謝氏更是滿眼是淚,哽咽的難以成言。
“小娘子你是不是被傳染上瘟疫了,那我們該怎麼辦?”梅紅拉着蘇清的手一行哭一行說道。
蘇清回憶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感覺,似乎與離魂毒發的時候有所不同,但是剛纔她確實又離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從帶上楚先生贈送的戒指之後,她體內的毒便再也沒有發作過,這次到底是什麼又讓它發作了?
在此之前,她就只去過瑞福堂,難道是瑞福堂的那個央大夫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一定是這樣,他不怕自己將他去過蘇家的事情傳揚出去,要麼說明他本就不是以行醫爲生的,行醫只是他從事另一件事情的掩護,要麼就是他有對付自己的辦法,使自己沒有辦法給他造成不利的影響,那對好的辦法自然就是神不知鬼不濟的將她蘇清給消滅了。
蘇清想到這裡,便更加篤定央大夫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大夫。
梅紅見蘇清只是愣愣的不說話,抱着她的胳膊一陣搖晃,壓抑着哭聲喊道:“小娘子,您沒事吧,您別嚇唬奴婢啊!”
蘇清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掌道:“別怕,沒事的,就是我身上的毒發作了,不過已經好了。”
聽蘇清說是身上的毒發作了,梅紅上下打量了蘇清一番,才自驚自怪的道:“小娘子,不是說這毒七日一發作嗎,都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發作了,奴婢還以爲它自己不見了,怎麼有跑出來發作,這到底怎麼回事?”
對此,蘇清也沒有辦法跟他解釋,只苦笑道:“這,我也不是大夫,我也不知道。”她看了看已經大亮的天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了?”
梅紅道:“卯時三刻了!剛纔二太太差人來問要不要一起早餐呢!奴婢自己做主回了,說您還沒醒呢!”
蘇清一笑,道:“小丫頭可教也,做的不錯。去看看有什麼早飯吧。”
她三言兩語將離魂毒的事情糊弄過去了。
可是心裡卻依然沉重萬分。
“還有心事對不對?”剛纔一直沒有說話的謝氏握着蘇清的手輕聲問道。
蘇清淡淡一笑搖搖頭。
不多時,梅紅提着一個食盒回來了。
宋嬤嬤幫着她將蘇清與謝氏的飯菜擺好,服侍她們用過了早飯。
外面傳來消息,流疫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好幾個收容流民的居所都發現有人生病了。
一時間,越發的人心惶惶。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忽然有一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瘟蠱”!
她離魂的時候,聽那個蒙面的男人說在京城的飲水中放了“瘟蠱”,這一次京城出現的這些得流疫的人,是真的由瘟疫引起,還是有人給他們下了所謂的“瘟蠱”!
如果是瘟疫,早就應該爆發了,爲什麼到了此時才爆發?
一定是有人搞鬼!
蘇清猛的站起身,她不能看着這麼多無辜的人受牽累。
“小娘子,您要去幹嗎?”梅紅見蘇清起身往外走,忍不住跟了上去。
平日裡,梅紅是最愛跟着上街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下,她一步都不想出去。
她跟在蘇清的身後,邊走便道:“小娘子,外面聽說也有流疫了,我們還是別出去了。”
蘇清沒有理會她,徑直出了蘇家的偏院。
她知道在這京城中有一個人一定知道這場瘟疫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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