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街上的軍陣,孫立興奮地哇哇大叫:“哈哈,又有仗打了。無極和張劍負責左邊房頂上的弓箭手,我和馬韓負責右邊房頂上的弓箭手,大哥和趙勝、王召保護小王爺,我們衝出去。”
說完,展開輕身功夫,向街中竄去,房頂上的士兵見衆人衝了出來,紛紛將手中弓箭射出。
孫冉擋在秦熠身前,趙勝、王召護住秦熠身後,三人揮動手中長劍,只聽得叮叮之聲不絕,射過來的箭失一一被長劍擋開。
這時街道兩端的士兵也齊聲吶喊,列陣向衆人衝來。孫立、趙無極四人大喝一聲,縱身一躍上了房頂,四人如虎入狼羣一般,追逐着弓箭手砍殺,房頂上頓時亂作一團。
乘此時機,孫冉當先,秦熠居中,趙勝、王召護住秦熠身後兩側,四人向街道的一端衝去,片刻之後便與衆士兵接近了。孫冉圓睜雙目,大喝一聲,邁步上前,手中長劍使開,削刺撩劈,瞬時間將衝在前面的六、七名士兵斬殺。跟在後面的士兵見他如此武勇,一時間亂了陣腳,四人乘勢闖入陣中。
剛闖了進去,就被三名副將堵住。這三名副將一人一個將孫冉三人絆住,衆士兵配合三名副將將秦熠四人團團圍住,刀槍並舉,喊殺震天。孫冉、趙勝和王召頓覺壓力倍增,只得將秦熠護在垓心,與他們暫時周旋,一時間情況甚是危急。
此時房頂上的四人已將弓箭手殺散,孫立見街中孫冉他們形勢危急,連忙讓張劍、馬韓繼續留在房頂上,大聲招呼趙無極衝過去接應。二人殺進陣中,將絆住趙勝、王召的兩名副將接下,孫冉見秦熠已有趙勝、王召保護,立時放下心來,奮起神威,手中長劍劍芒大漲,每一劍都貫足力道,向面前的那名副將殺去。那名副將急揮手中鐵槍抵擋,叮叮噹噹,連檔孫冉七劍,手中兵器一沉,只感到身體後力不繼。孫冉乘勝追擊,一招比一招凌厲,狂風掃落葉般向正在步步退後、苦苦支撐的副將捲去。那副將再擋了孫冉三劍。“叮、當!”手中鐵槍被擊落在地,孫冉乘勢將他刺倒。
刺倒了那名副將,孫冉挺劍向孫立他們看去。就見孫立和趙無極已將另外兩名副將捲入劍光之中,四人已到了勝負將分的關鍵時刻。就在這時,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結陣。”話音一落,圍在孫冉等人身邊的士兵齊刷刷向後退出一箭之地。孫冉心頭一沉,大喝道:“速戰速決。”孫立、趙無極爆喝一聲,將另兩名副將刺到。此時陳道率另外二百名士兵已趕了上來,呼拉拉一層層將他們圍在中間。只見刀盾手在前,將手中盾牌舉在胸前,挨個組成了四面盾牆;長槍手錯後而站,手中長槍架在兩面盾牌的交接之處,一個個槍頭閃爍着森森寒光。
孫冉將長劍插回鞘中,探腳挑起那名副將掉落在地上的鐵槍,握在手中,向孫立等人使了個眼色,大喝一聲:“衝!”邁步舞槍向前衝去。衆長槍手見孫冉衝來,齊喝一聲,將手中長槍刺出。一時之間,無數槍頭同時向孫冉刺到。孫冉爆喝一聲,手中鐵槍舞開,帶起無數槍影迎了上去。就聽得當當之聲連響,一枝枝長槍被接連挑入空中或砸落地下。孫冉解決了長槍手的威脅,再次爆喝一聲,手中鐵槍向盾牌刺去,槍速之快,幻起一個個槍頭。悶哼之聲接連響起,一個個刀盾手被鐵槍擊來的巨力撞擊的向後飛出。陣勢一破,孫冉當先,趙勝、王召護住秦熠居中,孫立、趙無極斷後,向前衝去。
看到孫冉等人如此武勇,陳道心中大駭:“這些人都是什麼人?趙無極他是認識的,能讓趙儼帶來的皇家侍衛投降,並且爲了他們拼死力戰。這些人來頭不小啊。”突然,他腦中掠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說那個小孩就是那讓位出宮的逍遙王秦熠?”刷的一身冷汗冒了出來:“莫非自己捲入了這皇權相爭的漩渦中……”腦中一個個念頭閃過,使他忘了指揮周圍的士兵攻擊,就在他愣神之際,孫冉等人已衝破一道道包圍,闖陣而出,沒入西市。
……
“什麼……”趙儼駭然站起身來,手扶桌案,對陳道失聲叫道:“人犯已衝出一品閣,隱入漢川西市?”頓了片刻,他才又頹然坐下,暗自思量:“此次奉命刺殺秦熠,爲防事後消息泄漏,最好的結果就是趙無極率皇家侍衛刺殺成功。爲穩妥起見,自己派六百士兵加以圍堵已是冒險,可惜青衣衛戰力如此強悍,六百士兵加上趙無極率領的七名皇家侍衛都沒有能將他們殺死,反被他們逃了。現在看來要完成皇命,只得調動漢川郡所有士兵進行圍剿。只是如此一來,即使殺了秦熠,日後消息泄漏,自己肯定難逃一死。難啊,如今完成任務是死,不完成任務也是死,這可如何是好……罷了,左右都是一死,皇上對我趙家可謂是皇恩浩蕩,我就幫他除了這心頭之患吧。”他霍然起身下令道:“陳將軍,你速調兩千士兵分別把守四門,一千士兵將西市大道封鎖,一千士兵進入西市搜索人犯,其餘八百士兵在郡守府待命,一有人犯消息,立即出動大軍圍剿。”
“是。”陳道轉身出去佈置。
……
秦熠等人在街巷之中穿行。走了小半個時辰,正要從一條巷道中轉出去,領頭的孫冉低聲道:“停下,前面有情況。”說罷,隱身從巷道口探頭向右望去,只見前方已是漢川城的十字型主街道,此時街道上正好經過一隊兩百人的巡邏士兵。轉身悄聲道:“不能出去,大道已被封鎖,退回去。”衆人回身剛走了數十步, 就聽到身後大道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夾雜在腳步聲中不斷的有人高呼:“快!快!”接着一人高喝:“所有士兵按隊搜索每一條街道,務必不能讓人犯逃脫。”孫冉等人大驚,相互望了一眼,加快腳步向前跑去。
轉過十幾條街道,身後的搜索聲已漸漸遠去,此時,前方及左右兩邊又遠遠傳來士兵們搜索的聲音。孫立說道:“情況不妙啊,看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孫冉接道:“不能在街道上久待,我們得找一個藏身的地方,等天黑時再突圍。”
奔走間前方出現了一個院落,青磚灰瓦頗爲大氣,衆人順牆根來到後院,看看左右無人,悄悄越牆潛了進去。
衆人在假山羣中藏好身形,孫冉看看幾人:“時間拖得越久,形勢越是危急,今日夜間我們必須得想辦法突出城去。”
趙無極神色凝重:“漢川城中共有五千士兵,看情形在周圍搜索的士兵有近千人。駐守在四道城門的士兵估計不會下兩千人。封鎖西市大道的士兵也不會少於千人,剩下的是機動士兵。現在僅憑我們八人之力,突圍出城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趙勝、王召、馬韓、張劍四人相互一望,齊聲說道:“我們來個聲東擊西,由我四人攻打南門,將敵主力引過來,你們乘勢從北門突出城去。”
秦熠搖搖頭:“不可,此計欠妥,趙儼的目標在我,我不在你們身邊,吸引不了敵人的注意。”
孫立一揮大手:“不如我們攻進郡守府去,挾持趙儼,命他開門放行。”
孫冉阻道:“此計太險,依趙儼謹慎的性格,他肯定會料到我們可能會破釜沉舟;若我們攻進去,趙儼不在那裡,豈不是打草驚蛇。”
秦熠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想起皇室秘檔上記載的一則秘聞。說高祖皇帝在位時,在西秦國幾座大城中各修了一條直通城外的秘道,以便城池被敵人攻佔時,援軍可以通過秘道迅速奪回失地,漢川郡就是有秘道的城池之一。他心中猶豫,此事只有歷代皇帝一人知曉,若是現在說出來,豈不是將皇家秘密泄漏,可若是不說,又將困死在這裡。他擡頭看看衆人,轉念又想:“罷了,孫冉等人對自己情深意重,絕不能讓他們陪自己死在這裡,先出城再說。”
他肅容說道:“此計可行,但需變通。我還有一事相告。”當下便將秘道一事說與衆人。
孫冉聽後,面露躊躇之色:“皇上難道不知此事?”
秦熠道:“皇叔是否知道很難說,但此機密記錄在皇家的密檔中,只有皇帝本人才能看到。皇叔繼位不到十天,朝中諸事繁忙,他應該還沒有閒暇去看密檔。不過,管他實否知道,我們也只有搏一搏了。”
孫冉點頭:“就依小王爺。”
孫立左右看看,粗聲嚷嚷:“計議已定,快快休息,今晚好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