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了,欽天監算的日子也快到了,你和司家那個女兒的大婚之日是不是就要到了?”皇后沉吟了一會,突然問道。
“是的,婚期就在五天以後。”太子如實回答。
“那你還不快去準備着點,你娶了她,就等於有了司相和柳國公的助力,到時候就算他御昊天在戰場上再立十個大功,也沒有用。”想到日後太子這邊能再多兩個當朝老臣的支持,皇后就恨不得今天就把司曼青娶進門來。
“是,母后!不過……”太子有些欲言又止,話剛起了個頭,便不再說下去了。
“不過什麼?”
“不過這司曼青着實是蠢了一點。”接着太子便把上次飲宴,司曼青如何自取其辱的事告訴了皇后,當然也要隱去自己的部分。
“女人嘛,你要是不喜歡她,娶回來當個花瓶似的放着看看也就是了,又沒讓她幫你籌謀什麼事,再說了女人還是笨一點好,只要牢牢掌握住了她,還怕司相和柳國公不聽話嗎?”皇后倒覺得這沒什麼關係,若是這司曼青像司寇一樣狡猾的跟狐狸一般,她還真不放心把她放在太子的身邊。
“是,兒臣知道了。那兒臣不打擾母后休息了,這就回去準備大婚的事情。”皇后的話,讓太子也清醒了一些,是啊,女人如衣服,不喜歡的大不了不穿就是,何必煩惱。
“嗯,去吧。”皇后揮了揮手,便有些疲累的按了按額角。
“娘娘,奴婢扶您過去歇會吧。”太子匆匆離開以後,皇后依然皺着眉頭按着額角,一邊的宮女眼看情況不對,便上前一步,想勸皇后稍微休息一下。
“也好,你扶本宮過去躺躺吧。”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了,她這身子看來是有些撐不住了。
而此時的勤政殿中,王公公正在跟南漠帝回話。
“你去景仁宮的時候,皇后說什麼了?”南漠帝一邊批着摺子,一邊淡淡的問道。
“皇后娘娘說已經知道了,待會會挑些好的給勤王妃送去的。”王公公照實答話道。
“那她神色如何?”其實答案明明就在眼前,但南漠帝卻依然有些病態的想要了解一切。
“皇后娘娘神色倒是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太子好像有些不高興。”王公公收了皇后的一把金瓜子,本不該說這些,但無論如何他的主子都是皇上而不是皇后。
“哦?太子也在皇后那裡?”聽到御澤天也在,南漠帝的眉頭微微有些皺了起來。
“是的,奴才去的時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正坐在一起說話。”
“那你說說,太子怎麼不高興了?”南漠帝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但自小服侍他多年的王長喜知道,皇上這是動怒了。
“奴才進去的時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還有說有笑的,但等奴才一說明來意,皇后娘娘就不笑了,太子殿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後來皇后娘娘還叫住了奴才,給了奴才一把金瓜子,跟奴才說,她和太子殿下這是高興的。奴才本不想要,但是皇后娘娘硬塞到了奴才手裡,奴才也只能接過來了。”王公公斟酌着用詞,末了,還將荷包裡,皇后給的金瓜子統統倒了出來給皇上看。
“她倒是大方的很。”看了一眼王長喜手中成色不錯的金子,南漠帝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奴才說的句句屬實,這金瓜子,奴才不敢收着,還請萬歲爺示下。”
“行了,既是給了你的,你就收下吧。南漠國庫雖然空虛,倒也不缺你這三瓜兩
棗的。”聽了南漠帝這句話,王長喜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去了。
“是,奴才多謝萬歲爺賞賜。”說完又唱了個偌,這才躬身退出了勤政殿。
“皇后,太子,朕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勤政殿中,南漠帝獨自一人面對着這滿桌的案牘,喃喃自語。
就在南漠全國上下都爲御昊天首戰告捷而歡呼雀躍的時候,勤王府中的司寇聽到消息,反而意外的掉下了眼淚。
“王妃,王妃,您這是怎麼了?王爺在外打了勝仗,咱們應該高興纔是啊,您怎麼反而還哭了呢?”興沖沖的過來通報好消息的涼兒,本以爲王妃會開懷大笑,卻不料王妃一聽完她的話,居然掉起了眼淚,王妃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怎麼能輕易掉眼淚呢,涼兒急的團團轉,可司寇卻不管不顧的一個勁掉金豆子。
就在這時,小丫鬟捧上來廚房新做的藕粉桂花糕,司寇聞着了香味,立馬就止住了眼淚,直勾勾的看着那一盤桂花糕。
“這都快開春了,居然還有藕粉桂花糕!”司寇很是驚奇。
“王妃這鼻子果然靈驗,這藕粉還是王爺在的時候蒐羅來的,說是王妃最愛吃這個了,讓留着不許動,等王妃什麼時候想吃了就什麼時候做。”小丫鬟不明所以,見司寇感興趣,便急着上前表現。
涼兒倒是想攔着讓她不要提起王爺,可哪裡來得及使眼色呢?
這不,司寇一聽見是御昊天準備的,眉頭一皺,又眼淚汪汪的了。
“王妃,快別哭了。您看,這天寒地凍的,桂花糕都快涼了,您還是先嚐一個吧。”眼看自家王妃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哭戲,涼兒急忙接過小丫鬟手中捧得盤子遞到了司寇眼前。
提到吃的,司寇果然很快的就止住了哽咽,眼淚花都還掛在臉上,嘴裡就已經開始了咀嚼。
吃完了一塊糕點,司寇的心情纔算是暫時平緩了下來,她不好意思的朝着涼兒笑了笑,涼兒倒是十分理解,她娘說了,懷了孕的人就是頭順毛路,你得順着她的心意,千萬不能惹她不高興,否則啊,這孩子生下來就不漂亮了。
“王妃,奴婢讓人去打盆水,咱們洗個臉吧。”司寇剛剛一通發泄,又吃了桂花糕,如今精神正好,聽到涼兒這麼說,便點了點頭。
涼兒撩開簾子,指着院子里正在掃雪的一個丫頭,便說道:“你,去給王妃打盆水來,王妃要洗臉。”
被點到名的正是那兩個多月前被司寇罰做掃地丫頭的芸心,這段日子以來,她倒是反省的很是深刻,只是司寇沒有召她回去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表現出什麼。
再加上聽說司寇有了身孕,整個王府上下都遷就着她,芸心就更不敢湊上前去讓她不高興了。
如今涼兒竟然指名讓她去給王妃打水,那是不是說明王妃已經原諒她了?
芸心顫抖着雙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也不敢動。
“喂,你聽到了沒?”見芸心沒有動作,涼兒又提醒了一句。
“聽,聽見了。奴婢這就去。”見涼兒確定是叫的自己,芸心忍住即將衝出眼眶的淚水,放下掃把便往水房衝了過去。
穩穩的端着銅盆裡的熱水,芸心深吸了一口氣,便掀開簾子,走進了兩個月以來都不曾再進來過半步的內室,將水盆放到了架子上,這才低着頭說道:“王妃,水打好了,請王妃過來淨面。”
不一會,就見司寇在涼兒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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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邊站着的芸心,司寇怔了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良久才嘆了口氣:“是你啊。兩個月不見,過得好嗎?”
“多謝王妃關心,奴婢這兩個月灑掃庭除,過得很是充實。”王妃沒有忘了她,芸心想到這個,就激動的眼淚直流,一邊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一邊笑着說道。
自己不過問了一句話,芸心便這樣的激動,看來這兩個月,她也的確是得到教訓了。司寇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讓她伺候着洗了臉,便讓她下去了。
“王妃,您是要將芸心調回來嗎?”涼兒小心翼翼的扶着司寇回到窗前的軟榻上坐下,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你來幫她做說客來了?”司寇睨了一眼身邊的涼兒,笑着說道。
“奴婢不敢,只是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身邊還是要有一個像芸心這樣有點身手的婢女,好好保護王妃纔是。”涼兒其實並不喜歡芸心,之前王妃對她的倚仗,讓涼兒可討厭她了,但是她如今也得到了教訓,看她剛剛穿的粗布麻衣,還有那凍得通紅的手指頭,以及略帶蒼白的面色,涼兒也有些於心不忍。如果說最開始,她只是無意間的點到了芸心,那現在,她是真的有心爲芸心說兩句話了。
“你說的不錯,只是芸心來自鄉野,很多規矩都還不懂,畢竟不如你們這些人,伺候的我久了,我的喜好你們都清楚,而且規矩什麼的也是一絲不錯。近身的事,用你們,我更加放心些。”司寇倒也沒有說不用她,只是芸心還需要再多多歷練纔是,很多想法不夠成熟,她和御昊天不是普通的人家,身邊用的人自然也要帶點腦子,否則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到時候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涼兒聽到司寇如此的重視她,心裡也覺得暖暖的,笑眯眯的十分受用:“王妃說的也是。涼兒可是打小就一直伺候着王妃長大,爲了王妃,讓涼兒做什麼都願意。而且,等以後,小王爺落地了,涼兒還要照顧小王爺呢!”
“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一直伺候我們母子倆,你不嫁人了?”見涼兒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響,司寇忍不住的就打趣道。
“嫁人有什麼好的,不但要伺候他,還要給他生兒育女,還不如這一輩子都呆在王妃身邊,來的體面。等到奴婢老了以後,王妃能賞我一口吃的,奴婢也就滿足了。”見多了身邊的姐妹所託非人,日子過得還不如當丫鬟的時候,涼兒對嫁人這種事可是一點期待都沒有。
“這樣啊,虧我還眼巴巴的給你準備了好幾百兩銀子當嫁妝呢,既然你不嫁人了,也好,省了我的銀子了。”司寇此時心情正好,所以涼兒雖然這樣說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湊趣。
“真的啊,王妃還給我準備嫁妝了?”涼兒有些不敢相信,幾百兩銀子,放在鄉下都能買一頭牛,買一間大屋子了。
“可不是,就等着你哪天跟我說想嫁人了,我好給你添箱呢!”司寇一臉惋惜,說的那叫一個真誠。
“王妃,要不這樣吧。咱們商量一下,您就當我已經嫁人了。把我那嫁妝給我得了。”一聽王妃說的果真如此,涼兒頓時兩隻眼睛亮晶晶的,還好沒有尾巴,要是有尾巴,那還真的搖起來了。
“那可不行,說好了是你的嫁妝,那就得在你嫁人的時候再給你。王妃說話可不興弄虛作假的。”沒等司寇開口呢,正在一邊給熏籠添些炭火的蕊兒便笑着接過了話。
“小蹄子,哪都有你呢。”涼兒故意的啐了蕊兒一口,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