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深似海1

宮門—深似海(1)

張靜菲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小竹一直在旁邊自責,她抓住張靜菲冰涼的手說:“都怪奴婢不好,非要帶着您出來,要是二小姐有什麼危險的話,奴婢就是死一萬回也不夠啊。”

張靜菲雖然也後怕得很,但還是裝作平靜地安慰着小竹:“好了,不是都沒事了嗎?再說我也是很想出來看看的,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的。”

“是,您對奴婢真好。”小竹的眼裡泛出了淚花。

“本來就不完全怪你。”張靜菲笑了笑。

回到府裡,天已經很黑了,偏偏又是個陰天,張靜菲望着黑洞洞的院落深處不禁有些膽怯,只得死死地抓住小竹的手。

主僕二人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點燃所有的蠟燭,屋子裡立刻變得亮堂堂的,使張靜菲心裡稍微平靜了些,只是身子還是有些顫抖。她挪動着身體坐在了牀上,右腿也變得軟綿綿的沒什麼知覺,張靜菲苦笑了一下,心想:一定是自己平時老是抱怨惹怒了老天,讓自己穿越到這麼個地方不算,還弄個這麼個身體。她甚至想,寧願是個醜女也要四肢健全的啊。

“二小姐,溫水打好了,奴婢伺候您梳洗一下吧。”小竹端了個木盆過來。

“哦,好吧。”

雙腳放進溫暖的水裡,張靜菲頓時覺得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她舒服的揚起了頭,並試着挪動不怎麼靈便的右腳,感覺果然恢復了些知覺,看來水療不是沒有道理的。小竹小心翼翼地幫她揉搓着腳,張靜菲看着水中那雙玉瓷般的小腳開始有些慶幸,幸好這裡的女人不用裹小腳,要不然自己看了都會昏過去。

“二小姐,今天就您的那個人您認識嗎?”小竹問道。

張靜菲腦子裡浮現出那個人的輪廓,看起來應該不錯,只是當時已經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再加上原本自己站的又是背光處,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她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後悔起來。她搖了搖頭說:“不認識,從沒見過。”

“哦,那二小姐就把閨名告訴他了,難道說您對他……”小竹輕輕的笑了起來。

張靜菲一愣,這才發現是有些曖昧了,但還是嘴硬地說:“這有什麼,他救了我的命呢。”

“呵呵,是呀,他是您的救命恩人,別說告訴名字了,就連以身相許都是正常的。”小竹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你這死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沒大沒小的了?”張靜菲繃不住了,惱羞成怒地說。

“怎麼?讓奴婢說中了,呵呵。”小竹幫她擦乾淨腳,便端着盆出去了。

張靜菲臉上感覺火辣辣的,心裡頭別提多彆扭了,一賭氣,沒形象地歪倒在牀上,掀過被子矇頭蓋住。

“二小姐,二小姐。”小竹端着空盆回來,看着牀上有一個鼓包,不禁又是一笑,小聲喚道。

張靜菲沒有出聲,依然維持那個姿勢。

“二小姐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了,我困了,你下去吧。”張靜菲聲音悶悶的。

“是,您早些休息吧。”小竹輕輕地退出門外,隨手關上了門。

張靜菲聽到聲音,掀開了被子,大口大口的呼着氣,翻了一個身,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又重新上演了那驚心動魄地一幕,只是那恐怖的猙獰面孔消失了,只剩下那寬闊且結實的胸膛和那個低沉的聲音。

平靜的日子又過去了幾天,張靜菲每日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做,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走走轉轉還有就是那個‘父親’的命令——寫三篇字,張靜菲覺得很可笑,這字哪能是一朝一夕的,儘管不是很起作用,但她已經不是鬼畫符的水準了,用小竹的話就是,最起碼能看懂她寫的是什麼。

“呼,累死了。”張靜菲完成了‘任務’,揉着發酸的手腕說。

“你這孩子,一大早的說什麼要死要活的,真晦氣。”三夫人進門就啐道。

“是,是。”張靜菲還是很喜歡這位三夫人的,再怎麼說自己得這個肉身是她的親身女兒,她對張靜菲也不錯。

“月影啊,身子怎麼樣了?這些日子也沒見那個陸大夫來啊。”三夫人說。

“您不是都看見了麼?很好了。”張靜菲寧願他不來,省的還得要看他的臉色,好像誰都欠他一百塊錢似的。

“那也要注意啊。”三夫人不放心的說。

“是,父親最近在忙些什麼?”張靜菲有些受不了三夫人的羅嗦,順嘴轉換了話題。

“哼,他能忙什麼,還不是讓那個小妖精給纏上了!”三夫人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哼聲,顯然一副受了氣的樣子。

“小妖精?誰?”張靜菲從三夫人身上也看到了現代人熟悉的影子,貌似對於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都是這麼稱呼的。

“還能有誰呀,那個四夫人唄。”三夫人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張靜菲這纔想了起來,所謂的那個四夫人就是前幾個月剛進門的年輕女人,而她一直窩在自己的院子裡,也從未見過除了小竹、三夫人和宰相大人之外的人。不過她有些好奇,這樣的一個女人到底是抱着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嫁進來的呢,可能是出於職業的關係,張靜菲對一切特殊的實物都有着強烈地獵奇心態。

“哦,聽說她比父親小了二十多歲呢,那豈不是跟我差不多了。”張靜菲帶着特殊目的說道。

“可不是,唉,我是人老珠黃了。月影啊,娘就靠你了。”三夫人期期艾艾地說。

張靜菲瞄了瞄自己的腿,失笑地說:“您指望我嗎?我這個半殘廢人能幹什麼?”

“娘不用你幹什麼,只要你尋個好人家嫁了,娘就知足了。”

張靜菲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誰願意娶個瘸子呢,我也不打算嫁了,我守着您一輩子不好嗎?”

“別胡說,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雖然咱們腿腳不靈便了,咱們也是當朝宰相的千金,更何況你的臉不是還好好的嗎?”三夫人說。

張靜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以她的性格也許無法適應這種男尊女卑的社會。

“三夫人,二小姐。老爺讓你們去前廳一趟。”小竹低着頭進來,說。

“看來要有事兒。”三夫人轉動眼珠,自言自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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