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1)
第二日,整裝待發,方月晴服侍着胥晟逸穿衣,她緩慢的爲他扣扣子,昨夜似沒有太多的激情,彷彿例行公事一般,她能感覺得到他有心事,雲雨過後他就翻身睡去了,她癡癡地望着他的後背,雖然近在眼前卻彷彿又隔着厚厚的一層屏障,讓她無法逾越,許是帝王都是這樣的吧,她自我安慰。
“怎麼了?”看着方月晴有些心不在焉,胥晟逸開口問道。
方月晴笑着搖了搖頭,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難不成皇帝和自家妹妹之間……她打了個寒噤,甩掉了這個念頭,自己太多心了。
“姐姐!又下雪了,好漂亮呀!”張靜菲多想蹦蹦跳跳的,可惜這對她來說是種奢望了。雪片紛飛,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癢癢的,她咯咯的笑着,眉眼生花一般。
“月影!”方月晴低聲喝道。
張靜菲這纔看見屋子裡的胥晟逸,噤了聲,乖乖地站到一邊,還以爲他已經走了呢,張靜菲嘀咕着,飛快地掃視了一眼皇帝,還是頗有些氣質的,特別是那一雙眸子,足可以攝人心魄,讓她有些膽寒。
胥晟逸沒有說話,徑自喚來張德民,主僕二人向前面走去了……
方月晴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到酸楚。張靜菲走到她身邊,安慰道:“姐姐莫要傷心,皇上以後還會來的,我看着皇上對姐姐是有情意的。”
方月晴笑了笑說:“你懂什麼,夫妻這麼多年,就算是有情意也早就被歲月磨沒了,以後等你嫁了人就會明白的。”
張靜菲臉一紅,嘟着嘴說道:“我纔不嫁,沒的給自己找煩惱。”
方月晴撫平了她衣服的褶皺,說:“傻丫頭,等你嫁給了自己中意的人後半生就幸福了,怎麼會煩惱呢?”
“可是父親要把我嫁給……”她一想到楚漢笙那副嘴臉就感到噁心。
“有姐姐在不會的,我看瑞王對你似有些心思,不如哪天我問問他,你覺得如何?”
張靜菲臉紅的更加厲害,結結巴巴的說:“誰……誰要他的心意了……姐姐……盡瞎想。”
“呵呵,你這丫頭還嘴硬,臉紅得似桃花,還敢說沒那個心思?”方月晴掩嘴偷笑,看來她才得**不離十,這兩個人果然有些意思,不知爲何,一想到妹妹要嫁給胥晟皓,她的心中有些踏實的感覺。
“哎呀,姐姐,咱們該走了,可別誤了時辰。”張靜菲像被逮了個正着,心虛不已。
方月晴笑着吩咐小福準備起身了,張靜菲卻還未回過神來,一想到胥晟皓,心裡像是長了草一般,幾天未見不知他在幹些什麼呢……
胥晟逸歪在軟踏上看書,卻只是盲目的翻着書頁,對書中的內容全無知曉,真是失了心了!他眉頭皺在一起,他從未強求過什麼東西,可是這一次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帶着期望,而且對象居然是一個女人。
“萬歲,再過半個時辰就可到達行宮了,奴才看着已經有官員在前面跪迎了。”張德民小聲說道,生怕打擾主子的思考。
“唔,傳旨下去,不用跪迎了,到行宮再覲見,這個鬼天氣也夠他們受的了。”
“是。”張德民鬆了口氣,下去了,這個主子刻薄但絕不寡恩。
胥晟逸伸手掀開車簾,寒風夾雜着雪花撲面而來,幾片雪花吹到了他的臉上,黑眸一閃,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女孩在雪地裡玩耍着,她開心地笑着,那種笑容似乎可以把一切都融化了,如此動人心絃,胥晟逸有些恍惚了。
“皇上……”張德民傳旨回來,看到這個景象,有些愣怔,他從未見過皇帝的臉上有過這般的神情,似乎沉浸在什麼美好的事物當中,無法自拔……
又喚了兩聲,胥晟逸才回過神來,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坐進車裡,定了定神拿過一邊的奏摺,讓自己不至於沉溺下去。
車子在一路顛簸後終於停了下來,胥晟逸走出了御攆,早已經在寒風中站了好幾個時辰的官員齊齊的跪倒在地,口中山呼着萬歲。胥晟逸表情漠然,緩步下了御攆,掃視了一眼衆人,說道:“辛苦你們了,起來吧。”
衆人應聲站立,垂手站在一邊,眼角餘光卻都瞄向皇帝的臉,畢竟察言觀色是保住飯碗的一種手段,可惜眼前的主子似乎並不把情緒寫在臉上,雖是一臉淡然但能看得出來並沒有不悅的感覺。胥晟逸走到衆人近前,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兩個人,說道:“二哥三哥也似等了很久,自家兄弟不用如此。”
被扶起的兩個人衣着不凡,臉色微微發白,猜想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年長的那個男子,修長的身材,倒瓜子的臉龐,一雙丹鳳眼微眯着,標準的男生女相,比起一般的男子略顯陰柔之感;另一個則顯得陽剛的多,但也是溫潤如玉的儒雅男子,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氣質非凡,被皇帝攙扶起來卻並不擡頭,不知是因爲天氣還是真的懼怕皇帝,他微微有些顫抖,說道:“臣不敢,皇上一路辛苦不如先行到寢殿歇息,臣的條陳馬上呈上。”
胥晟逸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不必着急,三哥近來也是辛苦,又到了各國使臣往來的時候,這迎來送往的也不是件輕生事。”說完,胥晟逸又看向另一個男人,關切地說道:“二哥的喘症怎麼樣了?回頭讓太醫瞧瞧,這麼冷的天氣真是難爲二哥了。”
張靜菲悄悄掀起車簾好奇地觀看,正巧撞見了這一幕,聽皇帝的話茬,這兩個人想必就是皇帝的兩個哥哥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他們彷彿並不像表面似的那麼恭順,自古以來確也是這樣,跟皇帝有血緣關係的人日子好像更不好過。
二王爺也低着頭,躬身說道:“皇上如此恩德,臣感激不盡,最近臣的孝症並未發作,請皇上放心。”
胥晟逸點了點頭,又對着衆人說道:“好了,朕卻有些乏累,有什麼事情明早承澤殿再議。”他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要是真有要緊事,可以遞摺子上來。”這才轉過身進了御輦向後院前進。
張靜菲暗自讚歎了一下,看來這個皇帝還挺勤政的,算是少有的了。車子動了一下,她撂下了簾子,縮回到車內,心緒卻又飄了起來,想到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似乎一來到這裡就沒消停,大大小小的災禍,包括這幅殘缺的身體,看來將來也不會太好過,張靜菲嘆了口氣,總要想辦法回去的,希望卻很渺茫,難不成再觸一次電,可是這個年代哪裡有電呀。想到這裡她的頭又疼起來,看來那場風寒還給她帶來點後遺症。
“愁什麼呢?”方月晴觀察她好久了,這丫頭的臉色一會兒一個變化,看來是真遇到難題了。
“沒什麼,天氣太冷了,腿有點疼。”還好她的隨機應變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方月晴知她沒實話,可也不想追問了,於是轉了話題道:“嗯,待會兒用熱水泡泡就好了,前些日子父親來信還問起你。”
張靜菲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方月晴知道她的心思,勸解道:“我知你怨父親逼你嫁給楚漢笙,但他也是無心之過,想必是想着門當戶對,你嫁過去下輩子也不會吃苦。”
張靜菲冷笑一聲,吃苦不吃苦的她不知道,反正這個年代的高官聯姻有幾個是真爲兒女考慮的,自己的勢力鞏固了倒是真的。
兩個人說話間,車子停了下來,小福在外面說着:“娘娘,到了,請您移駕。”
方月晴掀起車簾,一陣寒風趁機吹了進來,她打了個寒噤,裹緊了身上的大氅,踩着矮凳下了車,張靜菲緊隨其後,四處觀望,滿眼都是雪白,覆蓋了這個園子原本的顏色,也看不出什麼樣子來,倒是比皇宮能讓人覺得輕鬆些。
“皇后娘娘。”鄭雪香笑呵呵地走來,臉上帶了些紅暈,渾身透着青春的活力。
好鬱悶啊,難道某丫寫得那麼差麼,都沒人捧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