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受蔡夫人挑唆心中對劉備難免生出些芥蒂,不過表面上並不影響劉表與劉備往來。次日二人又聚於一處飲酒,劉表見劉備所乘之馬極其雄駿,便問他從何處得來。劉備答是張武之馬,劉表稱讚不已。劉備見劉表喜歡遂將此馬送與劉表。劉表大喜,騎回城中。
蒯越見劉表換了馬,便問劉表道:“主公之馬從何處而來?”
劉表歡喜道:“此玄德所送也!異度且看如何?是否爲千里良駒?”
蒯越看了一陣道:“家兄蒯良,最善相馬。越雖不及家兄精通,卻也略知一二。此馬眼下有淚槽,額邊生白點,名爲的盧,騎則妨主。張武爲此馬而亡。主公不可乘之。”
劉表聽蒯越所言殊爲不喜,又想起昨夜蔡夫人之言,心頭對劉備芥蒂更深。可是轉念一想,此馬雖是劉備所贈,但自己誇讚的盧在先,而且劉備也在騎乘,不一定就是劉備包藏禍心,興許劉備並不知此馬來歷也不一定。
想到此處劉表心生一計打算試探劉備一番,於是次日又請劉備飲宴,席間言道:“昨日賢弟贈我良馬,爲兄深感厚意。但回府細思,賢弟不時征戰,正是用馬之時。反而是爲兄整日在府,縱有良馬也無用武之地,還當送還纔是。”
劉備不疑有他,起身謝過劉表。劉表見劉備並無異色,心中疑慮稍減,又對劉備道:“賢弟久居城中,恐荒廢武事。襄陽屬邑新野縣頗有錢糧,賢弟可引本部軍馬於新野屯紮訓練何如?”
劉備正想借塊地盤練兵,便欣然領命。次日拜別劉表,引本部軍馬徑往新野。劉表見劉備走得如此痛快,出城所騎之馬正是的盧,心中疑慮盡去,暗歎不該錯怪劉備有異心。
劉備騎着的盧領着將士纔出城門,便見一人在城外相送,見到劉備行禮道:“公所騎之馬,不可乘也!”
衆人視之,乃是荊州幕僚伊籍,字機伯,山陽人也。劉備聞言忙下馬問其何故。
伊籍道:“昨日聞聽蒯異度對劉荊州道:此馬名爲的盧,乘則妨??則妨主,因此還公。皇叔豈可復乘?”
劉備笑道:“備深感先生愛護之意。只是凡人死生有命,豈馬所能妨?”
伊籍佩服劉備膽識,自此常與劉備往來。劉備到了新野,整軍治民,軍民皆喜,政治一新。天下諸侯一時間休養生息,暫停戰事。
卻說南燁斬殺孟獲等人,得烏戈國藤甲、藤盾三萬套,班師回到祝融洞中。董斟與花香夫人一同出迎,洞中族人載歌載舞,拍手稱慶。周圍洞寨酋長紛紛獻上賀禮,表示願以董斟爲首,更有甚者在信中尊稱董斟爲南中王。
如今董斟夫婦對於南燁這個未來女婿是越看越順眼,將南燁接到洞中落座之後,董斟便笑道:“賢侄征戰一路多有辛苦。此次若非賢侄相助,我祝融洞危矣!我代表洞中族人謝過賢侄了。”說罷起身拱手。
南燁忙還禮道:“董洞主切莫折煞小侄。我等相識多年,乃是故交,洞中有難我豈能不幫?只是未能降服孟獲,建立全功,還請洞主莫怪。”
董斟夫婦心中明白南燁此來多半是爲了女兒花蓓,只是不好宣之於口,這才把交情套在董斟頭上。夫婦二人相視一笑,花香夫人道:“我聽聞少鏢頭七擒孟獲,仁至義盡。是那孟獲不識擡舉,死不悔改,身首異處也是活該。南中各洞寨皆稱頌少鏢頭仁義,我夫妻謝尤不及,豈會怪責?”
衆人又說了一陣閒話,酒宴便擺了上來。董斟夫婦將洞丁驅散,只留南燁一行款待,花蓓、帶來一雙子女在下手相陪。
酒至半酣,花香夫人看了一眼正紅着臉給南燁斟酒的女兒笑道:“昔日少鏢頭與孟獲比武之時便已然求娶小女,我夫妻也已經答應,只因戰事緊急,這纔沒有完婚。如今少鏢頭得勝而歸,何不早選良辰吉日,來個雙喜臨門?”
花蓓一聽孃親提起自己親事,羞得面色通紅,倒酒的手一抖,將酒水全都灑在了南燁身上。花蓓見狀慌里慌張的取出貼身手帕便給南燁擦拭,擦了兩下便覺得自己行動太過親暱,簡直就像個服侍夫君的小媳婦,羞得臉色更紅。
南燁對於花香夫人的提議早在意料之中,而且他也知道這位夫人在男女之事上比洞主董斟更爲直爽,花蓓的親事也都由花香夫人做主。不過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坦白,不敢馬上答應。
南燁捏住花蓓擦拭衣襟的小手,笑着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再擦。而後南燁起身向董斟、花香行禮道:“洞主、夫人,我是真心喜歡花蓓,願意娶她爲妻。只是還有一事未曾稟明,故而不敢應允。”
董斟聞言一皺眉,猜測道:“莫非賢侄是指家中已有妻妾之事?”
花香夫人也急道:“此事我等已然知曉。少鏢頭放心,我南中女子只重情意,不重名分,只要你等兩情相悅,日後你能善待小女,花蓓便是做妾侍也無妨。”
衆人之中最緊張的還是花蓓,聽南燁不允,她一雙大眼睛頓時霧氣氤氳的往向南燁。雖然一言未發,卻好像在質問南燁究竟是因爲什麼不答應這樁婚事。
南燁歉意的看了花蓓一眼,他要說的還真不是妻妾之事,便道:“我所言之事並非指家中妻妾,而是我的身份來歷。實不相瞞,我並不姓王,也不叫王華。他們也都不姓王。”說罷南燁用手一指麾下衆將道。
“你待怎講?!”董斟夫婦外加花蓓、帶來全都驚得站了起來。尤其是花蓓最爲震驚,她與南燁通信數載,竟然還不知道南燁用的是化名,這讓她情何以堪?
“不可能!這不可能!若王兄不是震遠鏢頭的少鏢頭,爲何每次我寄給王兄的書信,王兄皆能收到?”經過初時的震驚,花蓓突然反應過來問道。
南燁知道說出實情肯定對董斟一家刺激不小,可是這事總不能等完婚之後再說吧。於是苦笑道:“我讓花蓓所寄信件皆寫明王越大俠收便是此理。數年前與我同來的長者確實是震遠鏢局總鏢頭王越不假,只是我並非其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