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動靜太大了,武家兄弟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來給楊氏拜年的意思,還是想讓楊氏給隔壁帶個話,帶武家玩一個。武士彠去世後,武家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武家兄弟也不是啥好鳥,也沒個什麼本事,靠着父輩蔭萌過日子的庸才。
按說這種求人的事情,本該低調再低調,但是這倆蠢貨,還好意思端着架子。拿着身份,就算身上有爵位吧,在長安城裡隨便一個新貴的二代,都能打他們一頓取樂。
現在的情況是,外面有十幾個新貴二代。
楊氏的本意,都是武士彠的孩子,看着亡夫的面子,既然來了,好歹給點面子見一見。不料二人進來,卻直呼楊氏,不叫母親就算了,直呼楊氏是什麼道理?史書裡記載,武氏兄弟對楊氏失禮。不肯承認她這個大婦,武士彠在的時候,文水老家楊氏就沒啥地位。
武士彠死後,喪事辦完了,楊氏直接在文水老家呆不住,搬到長安來住。有記載稱,楊氏被擠兌的長安城都呆不住,只好去洛陽投奔昔日好友白氏。再後來得到了好友資助,才從洛陽搬回來。
這個時空,因爲多了個好鄰居,楊氏不用去洛陽了。洛陽古舊那邊,書信不斷還是有的。
也不知道武家兄弟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總之各種不開竅。歷史上武則天都當了皇帝了,這對兄弟還對楊氏大放厥詞,說什麼他們混的好,是因爲自己的能力。於是,楊氏很生氣,武則天也不客氣,直接都弄死了。要不是怕武氏斷了香火,估計武三思都留不住。
今天的楊氏又被氣壞了,明明是來拜年的,怎地直呼楊氏,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不等楊氏反駁,武約先衝上去懟,然後形成對峙。不料門外突然生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年初一的,從哪來的這麼一羣搞事的人?
李誠也聽到了外面的歡呼聲,伸手扶額,好吧,把這羣喜歡沒事搞事的傢伙忘記了。只好從藏身處走出來,不緊不慢的走到衆人邊上纔開口:“這怎麼了?”
武氏兄弟一看見李誠,腿就嚇軟了。鬼知道這大年初一的,李誠來拜年了。拜年你怎麼去了後院?現在纔出來。這太不合常理了。
但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武氏兄弟大氣都不敢出了,更不敢出門去看發生了什麼。
武氏兄弟是真的怕李誠,這廝看着低調,在權貴圈子裡卻有個遮奢的名頭。但凡混權貴圈子都知道,李自成一聲號令,幾十個二代就能衝上來撕咬。重點是李誠太能折騰了,沒搞一次都能掙錢,這個誰能扛的住?
武氏兄弟是權貴圈外圍分子,核心混不進去,就在外面混。就這樣,沒少聽到李誠的事情。各種段子,都是別人加工過的。比如不甩魏王,毆打齊王,罵的大理寺少卿吐血,當朝宰相魏徵,被他指着鼻子罵。這種事情,他們當真了。這種事情,哪一件做了都是要死人的。
問題是,李誠全都幹了,屁事沒有。這特麼的就太嚇人了。武家兄弟這種權貴圈子的外圍分子,遇見了權貴二代圈子的核心們都要追捧,喊一聲哥哥的人物,沒嚇的跪下就很有膽量了。聽到李誠的聲音,楊氏心裡一喜,拉着武約緩緩後退。
李誠慢悠悠的上前,摸出裝菸絲的袋子,一邊走一邊卷喇叭筒,用火鐮給自己點上後,還抱怨了一句:“老費勁了,回頭得弄點火柴纔是啊。”就這語氣,旁若無人一般。楊氏看着都有點氣惱,武約則看的眼睛發亮,這纔是大丈夫啊。
吐出一口煙,李誠才裝着看清楚來的是誰,笑道:“喲,二位這是來拜年啊,還是來裝大爺啊?怎地,還要我給你們跪下,才肯搭理我?”李誠是在笑着說話,但是語氣卻冷的像零下四十度,這兩個不開眼的傢伙,敢在今天搞事,還叫自己碰上了。
噗通,武氏兄弟直接就給跪下了,明明比李誠大不少呢,口中還整齊的高呼:“武元慶、武元爽,見過哥哥。”這倆真的是腦子有坑,對上楊氏敢於裝逼,對上李誠,直接跪下喊哥!
這一招,直接給李誠搞懵逼了,這是鬧的哪樣?李誠還不知道呢,自己在長安城權貴圈子裡的名聲有多浪,簡直就是《水滸》的呼保義,自詡好漢的二代們,見了面叫哥哥,那是必須的。武家兄弟這種不入流的權貴,自然是要跪下了,纔敢開口說話。
講真,武家兄弟可以看不起楊氏和武家姐妹,這是天性使然。武則天都當皇帝了,他們照樣看不起。麻痹,老子當初如何,你算個甚。就是這種心態在作怪,也在作死。
但是李誠就不一樣了,是他們二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要知道,長安權貴圈子裡,爲了爭一個加入兄弟會的名額,都能打出狗腦子。可想而知,對混進兄弟會,只能是在做夢的時候纔敢想一下的武氏兄弟,看見了李誠這個扛把子,是何等的心態。
一句話:這倆就沒啥腦子,年齡大小無關。第一次被李誠打過,他們還敢心存怨恨,一年之後都成了李誠的腦殘粉了。就這麼簡單,你說這種人腦子裡不是一坨屎,是什麼?
“呵呵,叫我哥哥?你們也配?”李誠是真的看不上這倆,不屑的丟下一句話。兩人互相看看,趕緊把頭低下,不敢正視李誠。今天要是跟李誠起了衝突,以後估計在長安城裡就呆不住了。出門一定被人打,在家更危險,一準有人去點火。
這不是說假的,長安城的一幫二代,真的能幹的出來。李誠現在就是二代們的核心,武家兄弟算個鳥蛋。敢挑釁老大,弄死你都是輕的。
李誠看都不多看一眼武家兄弟,慢悠悠的走到門口,打開側門看一眼。好嘛,打的叫一個熱鬧。一羣二代跟一羣黑衣下人,打的是有來有往。再看這羣二代的下屬,還有李家的幾個老卒,抱着手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還點評幾句。
“嗯,這一拳打的好。”“這一腳有點家主的風采。”
李誠也懵逼了,站在門口一聲暴喝:“這是幹啥的?你們這羣混蛋,還不上去幫忙?打出好歹,算誰的?”一羣下人和老卒,早就是躍躍欲試了,但是被這羣二代嚴令不能幫忙啊。
現在好了,一羣人衝上去,格局發生本質的變化。正打的爽的房遺愛還喊一嗓子:“哥哥莫怪,我等不叫他們幫襯,難得打個痛快。”
“混蛋房二,就知道是你在搞事。大過年的,打出個好歹來,我怎麼跟各位父母交代?”李誠氣急敗壞的喊着,這時候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武家兄弟膝行至李誠身後,大聲喊:“你們都別反抗,讓各位哥哥打個痛快。”
“武元慶,你放屁,不反抗還怎麼打個痛快。”尉遲寶琪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這一架因爲這麼一鬧,徹底的沒戲了。武家的下人部曲,全都蹲在地上抱着頭,不打了。
“賊廝鳥,害我們打的不痛快,等我來打死你們兩個。”李崇真擼着袖子衝過來,要打武氏兄弟泄憤,不料對上李誠的眼神,立刻就慫了,規規矩矩的放下手,笑道:“哥哥,莫動怒,莫動怒。”
李誠看着他,呵呵呵的冷笑,一干兄弟們都看着呢,李誠這個眼神,這個笑聲,就是命令。李崇真趕緊嬉皮笑臉的拱手:“哥哥饒恕則個,小弟認罪。”
李誠呵呵呵:“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吧?”一羣兄弟當然知道了,整齊的應答:“得令!”
一羣人撲上去,李崇真被擡了起來,張大象在一邊喊號子:“一,二,三。”
武家兄弟直接看傻逼了,楊氏和武約也看傻逼了。這是什麼戲碼?李崇真被丟起來好幾次,張大象突然喊了一嗓子:“三!”噗,李崇真落在地上,好在這是土地面,不是水泥的。
就算是水泥的也沒事,因爲這幫人壞的很,直接把李崇真丟一羣武家的打手的頭上了。這幫打手正在抱頭蹲呢,一看過來一個東西,趕緊七手八腳的接住了。
李崇真沒摔着,還不領情呢,對這些打手一頓拳打腳踢,口中罵道:“誰讓你們接着,沒摔的結結實實,哥哥如何消氣。”李誠看不下去了,一聲喝:“閉嘴!都給我滾回我家去。”
一羣二代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瞬間坊間就安靜了,地上還有二十幾個黑衣下人,蹲在那裡不敢動。李誠回頭瞪着武家兄弟:“都是你們鬧的好事,今天算你們運氣,沒有把人打出好歹來,不然你們兩個年都過不去。”
“哥哥饒恕則個。”武元爽很不要臉的求饒,李誠打量這倆一番,淡淡道:“滾門外去跪着,啥時候夫人開口,你們才能起來,不然你們試試看,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就是公然威脅了,武氏兄弟哭着臉,互相看看,只好乖乖的出側門,在大門口跪着。他們了不敢有半點不從的意思,李誠說了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天亮之前就一定會死。還不用李誠動手,一堆人搶着送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