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兒擺手,一邊兒搖頭,梨花帶雨,哭的一塌糊塗。
“沒想到會牽連序對嗎?!難不成你是想讓本王死!”餘析壓住盧心水的肩膀,看着她滿臉淚痕,心中漾起一絲柔軟。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爲跟瀉藥差不多,我真的不知道會死人,沒聽說過春藥會死人……”她咧着嘴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活脫脫一個委屈的小媳婦。
“你這個蠢女人!”餘析真想就地打死她算了,沒常識也該有點兒知識,有這麼個吃法的麼!
盧心水哭的瘋狂,也不顧及形象,嘴巴能咧多大就有多大。
她哭的天昏地暗:“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腦子好像一團漿糊。
她從來沒害死過人命,更何況這條命還很貴重,能頂盧家九族。
餘析心中五味雜陳,罵在口,疼在心:“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毒婦!”
看她哭的這麼慘,餘析的心裡既生氣,又難受。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會作死闖禍的女人。
真的很讓他頭痛好伐!
盧心水越哭越大聲:“駿王死了,怎麼辦,我把駿王害死了……”
“序還沒死呢!”餘析怒吼一聲,震耳欲聾。
盧心水被這聲獅子吼嚇的哭聲立刻憋了回去,改爲小聲抽泣。
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餘析無奈忍氣:“序一向身強體健,絕對不會有事的,大不了虛脫上半把月的!”
他雖然說的時候眼神堅定,可盧心水還是不放心的問道:“真的?”
“你是不是巴不得皇家子弟個個入土爲安!”餘析實在惱火,忍不了她片刻。
盧心水只是一邊兒抽泣,一邊兒扁着嘴不停搖頭。
她可真沒這麼想過,絕對冤枉。
既然餘析都說盛序會沒事兒的,那就是沒事,她也算放心了。
盧心水伸手摸了一把鼻涕,順手在餘析身上擦了兩下。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實在太噁心了!”餘析一聲狂嘯,迅速從牀榻上跳了下來。
他雙腳一落地,就開始不住乾嘔。
盧心水呆呆的看着他,也覺得自己挺噁心的。
可擦在自己身上她會覺得更噁心。
所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餘析。
餘析找來扔在地上的衣服,用力的擦着身上的鼻涕,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擦破。
盧心水裝作很委屈樣子:“王爺,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
餘析把衣服往地上一摔,衝她連續大喊:“滾滾滾!”
盧心水哼唧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走下牀榻,繞過餘析,往門口走去。
“站住!回來!”餘析真的快被她氣死了,肺部好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轟炸:“衣服都成這樣了,還有臉出去,下賤!”
盧心水抹了兩把眼淚:“是王爺讓我滾的,我……”
還沒等盧心水把話說完,就見餘析拿着被子向她走了過來。
她被餘析包裹在被子裡,卷的跟個大蠶蛹是的。
餘析把她扛在肩膀上,開門走了出去。
雲間
閣中,盧心水被禁足體罰,抄寫心經千遍,限時五日內抄寫完畢。
沒有肉的日子是悲催的,抄寫經書的日子更加悲催。
孟月梅自從知道了盧心水那兩包春藥,原計劃是用在餘析的身上,這幾天沒有一天給過她好臉色瞧。
她拿着兩個鴨梨,丟到盧心水懷中,板着一張臉說道:“吃吧!”
盧心水:“……”
她‘咔哧’‘咔哧’沒幾口,一個鴨梨就解決的只剩下殼了。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梨殼砸到了孟月梅臉上,盧心水得意的揚起臉蛋兒:“你也吃!”
她當日就被孟月梅罵了一個晚上,差點兒鬧出人命心裡也不好受。
不但沒得到孟月梅的安慰,還被狂轟亂炸了一頓,她可堵了滿肚子的火。
孟月梅大怒,指着盧心水罵道:“你就是一無賴!”
她轉身氣沖沖的走到門口,停住腳步,氣不過轉頭再補上一句:“無賴都比你強上千萬倍!”
盧心水則不停的朝她吐舌頭最鬼臉:“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孟月梅臉色一轉,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盧心水停止了耍寶,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
孟月梅是個暴脾氣,按照常理而言,應該是衝她一頓毀天滅地的咆哮怒罵。
可她在笑捏!這太不合邏輯了。
孟月梅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你今天怕是等不到王爺了!”
“今日五日期限已到,按王爺的脾氣,肯定會來的。”盧心水聲音平穩,可心中起伏不斷。
這幾日她可都沒見到餘析的身影。
有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她以爲是餘析來突擊檢查,看她有沒有偷懶,但擡頭之時總是大失所望。
她趁抄寫經書休息的空蕩,想好了各種刻薄的話語對付餘析。
戰略研究的不錯,可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餘析壓根兒不過來,她想了也是白想。
說起來還有點兒小失望,肯定是白白浪費了腦細胞的關係。
她可從來不樂意吃虧的。
孟月梅聳了聳肩,眼中充滿了鄙夷,臉上滿是嘲諷的笑道:“聽說王爺這幾日美人在懷,忙的不可開交。”
她停頓了一下,看盧心水面色僵硬,笑盈盈的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那美人已經在府中留宿三日,王爺日夜陪伴,同吃同睡。”
孟月梅說完,見盧心水臉都綠了,心裡終於順暢了起來。
她轉身離去,留盧心水一個人在屋子裡凌亂。
女人?!
餘析竟然光明正大的找了個野女人住在府裡,把她當什麼了!
太不給她面子了!
還睡在一起,睡他妹的那條小短腿腿!
盧心水拍桌而起,大喊一聲:“小婊砸你給我等着!”
孟月梅都能如此笑話她,那其他的下人們還不知道能說成什麼樣。
反正五日禁足期限已到,她重獲自由,可以隨意進出雲間閣。
不給她臉面,就是找死!
廣臨王府的南邊,有一處望星樓,是府中最高的建築。
餘析沒事兒的時候,經常夜裡
在樓頂觀星賞月,喝喝小酒,吹吹小風,怡然自得。
今夜,他邀請紅顏知己夏馨默陪伴前往。
夏馨默是當朝大司馬夏仲樑的掌上明珠,跟餘析相好多年,只因爲身爲門閥首腦的千金,身份特殊,沒有辦法嫁給餘析。
不僅如此,她跟餘析的交往,還受到了大司馬和她長兄夏帛的諸多阻攔。
這一次,她是偷跑出來的,所以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只能寄宿王府之中。
不過這樣她反倒很開心,因爲能夠天天跟餘析在一起。
只要有餘析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這一次多虧了表哥幫忙,不然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夏馨默小鳥依人的貼靠在餘析的身邊,笑的溫婉嬌媚。
餘析用力扯出一抹笑意,心口不一的說道:“御史大人真是有心,有機會本王一定好聲道謝。”
夏馨默笑的春花燦爛,她溫柔的摸上餘析的臉頰,含情脈脈的說道:“析,我好想你,聽到你大婚的消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大司馬是公子寒的舅父,也就是夏馨默的表哥。
公子家族死的死,亡的亡,就剩下公子寒這一條血脈。
沒親妹妹對錶妹好也合情合理,可送到他府中,就是公子寒的不對了。
夏馨默被關在家裡已經兩月有餘,公子寒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跟盧心水見面後,相助逃離大司馬府,其心可見。
這肯定爲了破壞他跟盧心水之間的關係!
也罷,反正他跟盧心水之間,不用公子寒出手,也是破的。
就在同一時刻,餘析住所的迴廊上,盧心水手裡提溜着大布袋子,一臉壞壞的笑。
“望星樓?就南邊兒最高的那個?”盧心水找來了老管家,打聽到了餘析現在的準確位置。
老管家低着頭,愣是不敢擡起來:“是,王妃。”
“那小婊砸也一起?”盧心水晃了晃手裡的布袋,滿滿當當的,還累手的。
老管家先是一蒙,瞬間明白,繼續機械式回答:“是,王妃。”
盧心水一晃布袋,裡面就穿出‘呱呱’的聲響。
老管家指了指布袋,小聲問道:“王妃,這裡面裝的可是活物?”
盧心水拎起來伸手拍了兩下,布袋裡一片‘呱呱’亂叫:“聽動靜聽不出來嗎?此乃雲間閣特產!”
大夏天的,荷花池裡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
她要給餘析和那個小婊砸,送上一份大禮!
保準她活蹦亂跳,張牙舞爪。
“王妃若是沒什麼其它吩咐,老奴就先行退下了。”他現在腦袋上直冒冷汗。
這是要出大事兒節奏。
‘啪’的一聲,盧心水手裡的小瓶子落在了地上。
“哎喲,我滴小乖乖,可不能缺了你們呀!”她趕緊蹲下撿起來。
她可是有備而來,準備轟轟烈烈折騰一場。
一路上盧心水蹦蹦跳跳:“小美人兒,我來送禮嘍!”
望星樓,餘析和夏馨默你儂我儂,舉杯望明月,興致盎然。
他們打死都不會想到,有一位無敵作死小能手,正向望星樓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