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從剛纔就注意到,高空雲層中,有一道蒼老的身影默默的注視着天界的一切。
見到無數人歡呼雀躍,慶祝血族覆滅的笑臉後,有些悲涼的轉身離去了。
韓銘笑眯眯的看着老人離去的身影。
你也一定感到很欣慰吧。
整個天界,因爲血族的覆滅足足慶祝了三天三夜。
那一天,被成爲天界的“榮光日。”
因爲這一役,渙散的人心似乎又開始凝聚起來。
曾一度失去了天界人信任的教廷,又再次在子民的眼裡變得神聖。
重新化爲了天界的守護神。
他們是光明之神最虔誠的信徒。
看着這一幕,教皇深吸了兩口氣,冰冷的面具後面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所有參與剿滅血族的家族和教廷官員,開始了加封。
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職位的提升,或者是教廷的封賞。
但更讓他們開懷的,依舊是那失去了多年的榮譽感,和重新找回來的誠摯的心。
韓銘郡王,作爲這次行動的發起人,和提供精華藥劑的功臣。
也終於第一次正式得到了教廷的官位封賞。
身爲七段二階,卻因其對天界極大的貢獻,破格提升爲高等白衣祭祀。
也就是代表着,韓銘終於跨入了神聖教廷內部,真正的任職了。
韓銘的封賞,是衆望所歸的,沒有人會去嫉妒。
因爲人人都知道,原本韓銘應該得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在戰鬥中發揮了巨大作用的人界魔法兵團,自然也得到了教廷的隆重招待。
他們第一次得以進入教廷內部,參與到天界的大家庭當中去。
衆魔法師看着天界人向自己露出的善意的笑臉,心裡溫暖之極。
心知這一切都是韓銘帶給他們的。
跟着韓銘,他們也真的心甘情願。
人界,迎來了天界人的尊重和愛戴。
韓銘這下徹底成了天界的新星,其光芒一度掩蓋了年輕人中最傑出的普萊利。
大批的年輕女子將韓銘圍了一個水泄不通,訴說衷腸。
“韓郡王,這是上好的空魚魚子醬,十分的珍貴呢。
這種魚生活在高空雲層當中,十分的難以捕抓,你來嚐嚐看。”
“韓郡王,你這身衣服有些破損了,我認識落月城的一個裁縫。
手藝非常不錯,我們達爾拉絲家族的禮服都是從他那裡定做的。
不如你跟我去一趟吧。”
“韓郡王,這是我剛做的指甲,你瞧瞧美不美。”
“韓郡王,我父親邀你到府中一聚,順便……
順便談談咱們二人的婚事……你看……哎呦,人家好害羞。
人家答應你啦!”
韓銘苦笑着連連點頭,不斷的擦着頭上的冷汗。
心說以前自己做什麼好事,也沒什麼人知道,完了後轉身離開倒也落得清靜。
現在可好,看來這樣的榮譽還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從萬花叢中好不容易抽身出來,悄悄的來到外面。
陽師姐早已換上了便裝等候。
“你現在成了天界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了,瞧你,整理一下衣服嘛。”
陽師姐嬌嗔道。
韓銘尷尬的笑了笑,發現自己口袋裡,懷裡,到處都被塞滿了東西。
大多是一些極具女性風格的儲物袋,和散發着芳香的手帕。
甚至還從懷裡抽出來幾條女性的內衣內褲,上面居然有吻痕!!
沒有例外的,這些東西上都寫着女子的名字和家族位置,以及連絡方式。
有些心細的,還寫上了自己的心裡話,誠摯的邀請韓銘來家族做客。
手裡拎着一條小小的粉紅色女性內褲,韓銘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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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邀請你,你就去唄。”陽師姐譏諷道。
韓銘愣了一下,將那小巧的內褲伸到陽師姐跟前:“這……這東西我也沒用,送你吧。”
說完立刻後悔,大爺的!!我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果然陽師姐大怒:“混小子!找死嗎你!!”
說着,已經一拳向韓銘轟來。
“哎,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你這女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比男人還彪悍。”
“你!!你居然這麼說我,看我不殺了你!”
“哎呀!!”
兩人打了半天,終於在韓銘將陽師姐雙手絞到背後纔算停手。
“謝謝你小師弟。真的。”陽師姐誠摯的說。
韓銘笑着撓了撓頭:“你突然這麼正式,我都知道說什麼好了。”
陽師姐輕聲道:“你會不會一直留在天界,我希望你留下來輔佐我。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韓銘笑道:“哪裡需要我,我自然會去哪裡。”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陽師姐很不滿。
韓銘笑了笑:“對了,我還有個朋友要看看,你先玩吧。”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混小子!”陽師姐氣的直跺腳。
與此處的繁華熱鬧相比,天界另一邊的落日山脈則顯得過分的冷清和淒涼。
迪巴隆坐在冰封石臺前,對着眼前愛妻的屍體,眼神裡滿是複雜的神色。
“我錯了麼,我真的錯了麼?你告訴我……
如果我沒錯的話,爲什麼天界子民會露出如此由衷的笑容。
可我只是想要復活你,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該何去何從,難道上天註定你我再也沒有相聚之時。
親愛的,我真的錯了嗎……”
迪巴隆握着自己心愛妻子冰冷的手,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爲什麼會是這樣……我真的不想做一個惡人。
但血族卻因我而生,我從未意識到自己給天界帶來了如此巨大的災難。
也從未見過他們如此真切的笑臉。
人都說,藥劑師是以救助傷者爲己任,可我給天界製造的傷痛太大,太大了。”
身後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迪巴隆並未回頭,淡淡的說:“難得你還記得我老頭子。怎麼不在聖城慶祝你們的勝利。
還來看我這個天界的罪人幹什麼。”
韓銘緊了緊衣領,冷的不是身體,而是迪巴隆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
揮手造出一個冰封高桌,將兩壺燒酒和一條烤魚放上去。
“迪巴隆老哥,雖然你是我的前輩,但我叫你一聲老哥想來你不會介意。
我來看你了,好東西也沒有多少,就這麼簡單。
我也沒吃飯呢,咱老哥倆湊合湊合吧。”
迪巴隆回身看向那條烤魚和燒酒,眼裡閃動着淚花,心裡淌過一絲暖流。
“天界人早已把我忘了,聖城如此繁華熱鬧,而我這裡卻冷如冰霜。
到頭來,還是隻有你小子記得我,知道來看看我。”
韓銘大大咧咧的直接用手抓了一把魚肉放在嘴裡咀嚼。
“血族是你創造出來的,同樣也是因爲你而覆滅。我個人說不上你的行爲是好是壞。 wωω _тт kΛn _¢o
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評斷其好壞。
也許你給天界帶來了難以彌補的創傷,但縱觀天界,就如同一潭死水。
教廷掌管天界的時間太久太久了,久到讓它發黴,腐朽,變質。
也許血族的出現是件好事,給這一灘死水帶來了些許的生機和活力。
菜都涼了,吃吧。”
聽到韓銘這麼安慰,迪巴隆的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笑罵道:“你小子,把菜放在冰桌上,當然會涼了。
來,不吃這東西了,我給你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咱老哥倆喝會兒,聊會兒。”
“哎!”
韓銘笑着應了一聲。
夜幕裡,深山中,晚風下,藥田邊。
落日山脈的夜晚顯得格外清冷和蕭索,羣山當中偶有幾聲野獸的鳴叫。
小草屋上,卻因爲燃起的裊裊炊煙,給這淒涼的夜色帶來一絲暖意。
簡陋的廚房裡兩人熱鬧的忙碌着。
“韓小子,把那顆硃紅草遞給我。”
“是這顆嗎。”
“放屁!!那是毒藥,你想毒死我老頭子嗎!!”
“那是這顆。”
“嗯……雖然不是,不過也可以,入味不錯。”
“啊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包調味料,你放進去試試。”
“那是什麼玩意兒?你別忘……啊!混蛋,別放進去!”
“哎?怎麼冒泡了?”
“……”
“端菜端菜!!” ●тt kΛn●c o
“好嘞!”
韓銘腰裡繫着圍裙,兩隻手託着菜盤子放到茅草屋外的小方桌上。
“還有,快來拿。”
“啊混蛋,你自己不拿讓我拿。”
“老子做的菜,還得親自端嗎!”
“唉我去,你看着點,別絆倒我了!”
“嘿嘿,老子就是要絆倒你。”
“混球……”
看着滿桌子熱騰騰的飯菜,迪巴隆突然愣了。
韓銘笑了笑:“迪巴隆老哥,發什麼呆,吃啊。”
迪巴隆擺擺手:“地窖裡還有幾壇陳釀,你去拿來。”
“行。”
韓銘在圍裙上隨意的擦了擦手,將圍裙解掉,轉身進了茅草屋。
看着眼前的飯菜,迪巴隆用力的揉了揉眼眶,有些泛紅。
“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老哥,我拿來了。”
“放着,喝起!”
“幹了!”
兩人暢懷痛飲。
“嚐嚐我的手藝。”
韓銘夾了一筷子放入嘴裡,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嗯……”
“誒?那是什麼?仙鶴??我靠!!那麼肥!!一定好吃。”
突然瞄到藥田邊上有一隻鶴路過,韓銘大感驚奇。
“滾蛋!那是老子養的,你敢宰了它,老子就宰了你!”
“好吧好吧。我怎會這麼殘忍。”韓銘看着那鶴,嘴裡口水淌下。
酒足飯飽,兩人拍着圓滾的肚子歇息。
“撐死我了。”
“嗯……好久沒吃這麼多了。”
“對了,我這裡有紅燈籠,不如掛起來熱鬧熱鬧。”
“燈籠?是什麼東西。”
“看看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小小的山谷裡已經張燈結綵,頗有過節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