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顏良一邊琢磨一邊開車往家回。
回到了家,顏良一推開門便發現屋裡的氣氛有點不對了,人也不是原來的那撥人了,村裡的老人們幾乎全都聚到了自己家裡,一個個把客廳弄的跟神仙洞似的。
“大爺爺,三爺爺……”顏良一邊脫着自己的外套一邊和屋裡的一衆長輩們打着招呼。
顏道尋見孫子回來了,張口說道:“小良,你回來的正好,給長輩們解釋一下那邊的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都知道了?”顏良問道。
問出來轉念一想也便明白了,那肯定是自家的老丈人說的,至於老丈人爲什麼不保守秘密了,那也很簡單,爲了少給顏良這個女婿添麻煩。
這話怎麼說呢?那是因爲倪宇東知道自家女婿的性子,知道了這回事之後,一準要找呂慶偉算賬,於是他便在告知了顏良之後,把這消息告訴了村裡的人。
反正他也是常來的,村裡他這麼歲數的人還是認識幾個的。
這一說可不得了啦,大家從倪宇東的口中反覆確認了一下這條消息,於是便湊到了一起,開始商量下面的事情怎麼辦。
就呂慶偉的反應來說,他要是不知道那片崖裡面還藏着這麼樣的寶貝,那就是小看衆人的智商了,也不算是小看,直接無視!
於是一羣人直接找到了村委會,呂慶偉那邊到是表現在挺好,一個勁的爲自己辨解,但這時候任何辨解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因爲大家之間信任的基礎已經不存在了。
從呂慶偉那邊找不到他們要的結果,於是一幫人便跑到了顏良家裡來了,誰讓顏良是個大學生呢,而且還是現在村裡唯一的大學生。
倪熙自然也算的,但是老人們在觀念老些,很多覺得這樣的大事都是老爺們之間的事情,媳婦之類的還是一邊呆着去的好。
“呂慶偉呢?”顏良問道。
剛到村委會的時候,顏良就去找過呂慶偉,發現那邊大門緊閉小門堵死,找了一會兒也就不再找了。
“誰知道,可能進鄉里去了吧”
“現在咱們村他呆的住?原本咱們還以爲又來了一位像是吳主任那樣,把咱們村子當成自己家的人,誰知道來了個白眼狼!真不是東西,要是咱們聽了他的話,直接把那個什麼勞子的合同簽了,現在哭都哭不出好腔調來”。
另一位憤憤的說道。
呂慶偉跑了?
顏良一想便理解了,他要是再不跑,遇到了火爆脾氣的他吃不了兜着走。
“聽聽小良怎麼說吧”大爺爺這邊慢悠悠的發話了。
作爲村裡最大的長輩,他一說,一衆花白鬍子的堂弟們則是閉口不再說什麼了,全都支愣着眼睛望着顏良。
顏良慢慢的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我老丈人那邊肯定是不會錯的,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也不會說,現在的問題就是到底那邊的山裡面有多少能夠當成籽料的料子,這有點不好判斷……”。
顏良這話說的幾乎等於是沒有說,僅僅是肯定了一下自家老丈人的話,並沒有涉及到那片崖到底能值多少錢。
“想知道多少還不簡單,挖了就是!”
“對!對!以前沒有人挖,但是現在這情況還怕沒有人挖?”另外一位哈哈笑着接口道。
“你們認識麼?那片崖在咱們村子多少年沒有人動了?再說了咱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事兒,突然間一下子你們就準備挖,拿什麼挖?”二爺爺望着一衆興奮的堂弟說道。
“二哥,這有什麼不好辦的,挖到個石頭直接敲開來看就是了,反正人家小倪也說了,色彩泛黃的,像是雞油一樣的就是了,咱們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一般的石頭和小倪說的那還不好分?”
“對啊,二哥,我們覺得五哥說的對,是不是敲開來看不就是了!”
就在大家亂說一通的時候,院裡傳來了一聲叫門聲。
“家裡有人麼!”
顏良一聽是自家七嫂子的聲音,於是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
門一看,發現七嫂子已經走了進來,看到顏良,她這邊開心的說道:“大良在啊,我家孩子敲了一塊石頭,你看看值不值錢”。
顏良聽了愣了一下,覺得這七嫂子家的小侄子也太財迷了吧,這才聽到消息多久,就帶着石頭過來了。
“七嫂,你們家小子也太機靈了吧,聽到消息就去挖石頭了?”顏良打趣說道。
七嫂家的孩子並不大,當然也不小了,今年差不多十歲,最多不過十二歲,湊個熱鬧那真是太正常了。
七嫂子笑着說道:“他哪裡去崖那邊,就是我們家用來墊腳的墊腳石,是我兒子以前撿來的,今天不是聽說這事了麼,這小子拿着石頭在外面磕了一會兒,幾下子就把這外面的一層皮子給磕掉了。
說着七嫂從自己的口袋裡拿了一塊石頭出來。
顏良接過來一看,便覺得這塊石頭肯定是值點錢了,不說別的只說這敲破了口子中透出一汪半透明的紅色,看的人不由心中一喜。
石頭不大,也就是成年人的拳頭這樣大小,敲開的地方也不多,差不多就像是鴨蛋磕破了一頭,但是磕破掉露出來的那一抹紅豔,還是看的人心醉不已。
“這我還真不知道,這樣吧,我問問我老丈人”顏良說道。
對於這些東西,顏良知道一點,但是你讓他估計這玩意真的值多少錢,那顏良就真沒這個本事了。
如果不是七嫂子拿出來,換個人大街上人家拿這東西讓他看,他一準覺得這是塑料的,拿這東西的人是想套路自己。
現在的情況顯然就不會是這樣了,就算是想騙自己,七嫂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的人,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領着七嫂子進了屋,嫂子先和衆位長輩們打了招呼。
“我家小子打破了石頭,弄出個玩意,拿過來讓大良幫着看一看”七嫂子說道。
衆位老爺子根本不用她介紹,現在的目光都落在了顏良手中的石頭上。
顏良也沒有把石頭交給衆人,而是拿在手上一邊看一邊給老丈人打電話。
電話一通,顏良說了情況,便把手機的鏡頭對準了石頭。
“你轉一轉,別在屋裡,到外面的光線自然一點,我說你這什麼破手機……”。
倪宇東一看到東西,頓時來了精神,恨不得讓女婿立刻給送到省城,好讓他現場看一看。
敲開的窗口並不算小,但是倪宇東還是覺得不過癮。
“你問問你七嫂,看她願不願意磨開來”倪宇東說道。
顏良道:“磨?我們家哪裡有切這個的東西”。
倪宇東一下子覺得無語了:“你小子腦子不會轉一下啊,你家的角磨機呢,只能磨木頭不能磨石頭啊,再說了這石頭也不是花崗岩,沒有那麼大的密度……”。
衝着女婿就是一頓訓。
顏良聽了尷尬的只要傻樂了兩聲,這才轉頭衝着七嫂子。
七嫂子沒有等顏良張口便笑道:“磨吧,不過是塊破石頭,倪叔要是喜歡就拿去好了,原本放在我家就是墊腳的”。
聽了七嫂子這樣說,顏良便從工具房裡拿出了手持的角磨機,插上了電開始嗚嗚一轉,便貼到了石快上。
很快石塊便被削去了一小角,不過這一角完全沒有另外一頭的模樣,全都是灰不溜丟的石頭。
繼續往裡一磨,依舊是這樣。
倪宇東在那頭看的都有點急了:“你從另外一頭貼着那個小窗磨,小心一點,別磨到裡面的東西”。
聽了老丈人的話,顏良換了一頭繼續磨。
隨着角磨機的嗚嗚轉聲,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包括原本在屋裡的錢玉珍等人。
貼着開窗的地方磨,很快下去的深度就顯出來了,別說顏良了,伸着腦袋看的人現在也都明白了,拳頭大的石頭,真正是紅色的地方不多,也就差不多比鵪鶉蛋大點的地方。
“你家小子還真是運氣,磕兩下就磕到了地方”
一羣人笑着衝七嫂子說道。
七嫂子道:“我還以爲多大呢,弄了半天就這麼屎蛋子一般大小”。
東西差不多出來了,顏良也就沒有花功夫往下磨,把東西又對準了自己的鏡頭,讓自家的老丈人欣賞。
“東西看起來還可以,不過具體的價值要我看了才能說出個大概來”倪宇東看着東西,張口說道。
現在出來的東西可比他手上的那一塊要漂亮,不說別的只是這一抹紅豔就讓他生出了擁用的心思。
“大約能值多少?”七嫂子問道。
對於七嫂子來說這東西好不好的都在其次,什麼文化價值那就更別提了,她對這東西唯一能感受的就是價格。
“還真不好說,要是依我來看,這一塊怎麼說也得一萬左右,遇到識貨的估計價格還能更高一些”倪宇東說道。
“這玩意能賣一萬塊?”七嫂子聽了後不由愣了一下。
她是覺得這東西值點,但是真的沒有敢往萬上想,她原本以爲一兩千便頂天了,再貴它也石頭,不是什麼鑽石瑪瑙。
“一萬塊還是少的,我現在看不太清,如果質量好的話,或者以後這東西市場認的話,別說一萬,十萬都有可能”倪宇東說道。
“有這麼貴麼?”
“一開始肯定沒有,但是以後真的說不準”倪宇東道。
倪宇東也算是半個腳踏入收藏圈的人,知道咱們中國人就認這些個文人喜歡把玩的東西,只要有人下功夫炒,存世的量還不要太大,價格飛起來那是一準的事。
如果在外面遇到倪宇東也就收了,反正自己玩的東西,但是在湖窪村他就不好意思張口了,就算是他不要臉,也得顧及到女兒女婿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