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小稚不遠的地方,有個中年婦人,對於中年婦人小稚自然是沒有興趣的,但是中年婦人的懷裡有一隻白色的小狗,小狗並不大,是小獅子狗,白白的長毛,大大的眼睛長的十分可愛。
婦人也看到了小稚,然後輕輕的晃着懷裡的小狗,不停的衝着小稚,想把小稚給引過去。
顏道尋這時的注意力都在煙花上,顏良大半的注意力則是在看自家爺爺和攤主你一言我一語的嘮叨。
小稚眨着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中年婦人眼中的小狗,但並沒有往婦人的方向去。
中年婦人這邊看着小稚兩眼都放光,在街上呆了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模樣的孩子,現在她才明白爲什麼人家用粉裝玉雕來形容一個孩子。
眼前的小稚眼睛大,鼻樑高挺,露出來的皮膚那更是如同白玉一般,白裡還泛着一點粉色。
對於婦人來說這孩子簡直就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來,來!”
婦人衝着小稚招着手,同時抖着懷中的小狗,示意小稚過去。
小稚依舊是沒有動,他喜歡小狗,但是一直以來,母親倪熙都不讓小稚去碰別人家的東西,所以現在小稚的小腦瓜裡認爲小狗是別人的,他不該去碰。
因此一直站在父親的身邊靠在父親後後背上,並沒有往婦人身邊去。
中年婦人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可能覺得這模樣的孩子更有價值一點,所以見小稚不過來,她便慢慢的裝作無事一般往小稚的身邊湊了過來。
一邊挪着小步子,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望着四周。
現在大家都忙着趕集呢,也沒有人注意到中年婦人的動作,於是就這麼着婦人一點點的接近了小稚。
開始她並沒有靠太近,因爲小稚靠在顏良的背上。
到了小稚的旁邊兩三米,婦人把小狗抱在了手上,往小稚的跟前送。
小稚依舊是沒動。
這時候兩個人走到了婦人的身後,然後向着顏良等人駐足的煙花攤子走了過來。
“老闆,這煙花怎麼賣?”
兩個站在顏良的旁邊,一左一右開始問起了老闆。
顏良沒有注意兩人的動作,現在兩人幾乎是擋住了顏良的視線。
婦人一看兩人的動作,小心的走上前,然後一把拉住了小稚,同時伸手捂住了小稚的嘴巴,轉身就要往人羣中擠。
顏良的注意力有一部分在兒子身上,現在覺得背後一輕,立刻轉過了頭,發現兒子不在,瞬間站了起來。
小稚這時見有人抱起了自己,張開嘴衝着婦人的手就是一下子。
哎喲!婦人擡起了手,發現一根手指直接被咬出了血。
扭頭的瞬間,順着婦人的叫聲,顏良便看到了小稚腳上的老虎鞋,當發現兒子被一個婦人抱在懷裡之後便要追。
身邊的兩人在這時候卻擠了起來。
“你幹什麼!”
顏良哪裡有空和他們扯,見兩人想擋住自己的路,直接一個大拳頭便照着其中一個的臉上塞了過去,同時膝蓋照着另一人的襠下頂了過去。
瞬間兩人一人捂臉,另外一人捂襠,全都縮下了身子。
兩個同夥還真沒有遇到過這麼兇的人,上來就動拳頭,而且這身手肯定不是一般人。
這時的顏良並沒有耽擱,緊抱了兩步,一把揪住了婦人的頭髮,直接把她的腦袋給拽衝着天。
“哎喲!”
婦人一吃痛,瞬間便停住了腳步。
她不停也不行,因爲顏良扯住了她的頭髮,幾乎要把她頭髮從頭皮上扯下來。
這時候關羽的父母也跑了過來,伸手就從婦人的懷中抱過了小稚。
“有人拐小孩!”
周圍的人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鄉下這樣的事情不常有,但是大家都聽說過,有些人甚至都遇到過。
見小稚被關羽的母親抱了過去。
顏良也沒有客氣,照着婦人的臉便扇了過去,這一巴掌下去,瞬間婦人的鼻血就冒了出來,同時還伴有婦人的哭嚎聲。
顏良根本沒有停,一隻手拽着她的頭髮,另一隻照着她的臉繼續抽,每一下都啪啪作響。
“這特麼的膽子真大!”
很快顏良的身邊就圍了一圈人。
顏道尋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直接抽出攤主架煙花的板子便照着蹲在地上的兩人砸了過去。
那是下下到肉,聲聲作響。
有人居然敢想把他的重孫子抱走,老頭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而且也是準備這麼幹的。老爺子現在就像頭暴躁的獅子,頭髮都快炸起來了。
“打死他們,打死這些狗日的柺子!”
周圍的人紛紛叫道。
柺子是這邊鄉親們對於人販子的叫法,對於這種人鄉親們恨的牙癢癢。
也不光是顏良一家過來趕集的,湖窪村不少人今天都來趕集,見這邊的動靜,於是一些人便過來看看熱鬧。
等見到有人想把小稚給拐走,這些人捋起袖子加入毆打的隊列中。
鄉親們來的快,但是警察來的也不慢,人羣中本就有抓小偷的便衣警察。大集上這些人都在執班,誰都怕發生什麼事情,就保衛這一項來說,鎮上的警察還是做的挺到位的。
兩個警察一個人去攔顏道尋這羣人,另外一個則是身手抱住了顏良的腰。
“顏良,顏良,再打就打死人了”。
顏良一扭手想給抱自己的人一肘子,發現是鎮上所裡的警察,他沒打過交道,但是認識。
“這狗東西想拐我兒子”顏良說道。
“講點法律好不好?”警察說什麼也不放手。
顏良道:“講什麼?抓到後她判個幾年出來了,老子的家就要完了!”
“老爺子,老爺子,停停手!”
另外一位警察也沒有辦法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地上的兩人。
顏道尋冷冷的說道:“沒你的事,打死他們仨我抵命,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怕吃槍子?”
警察見識過湖窪村這幫貨的狠勁兒,但沒有想到這麼大歲數的老頭下手會這麼狠,每一板子都照着地上兩人的腦門上去,這是要人命的架式,而且老頭現在很平靜。
這就是真可怕了,打人激動那安撫住就好了,但是這一副古井不波的打人,那是下決心了要弄出人命來。
哪裡還敢讓他繼續打下去,連聲說道:“不至於,不至於,您老歇歇勁兒也消消火,相信法律”。
一邊說一邊心裡想,同事們怎麼還不來。
似乎是同事們也聽到了他的心聲,很快便從人羣中擠了進來。
這下顏良爺孫倆想打人也不成了。
幾個剛加入進來的鄉親們,被警察攔住了,還伸出腿踢了地上的兩人,嘴裡罵罵咧咧的。
不過就是這樣,七八個警察也只能把三個柺子圍着,同時打電話叫所裡的同事過來接應。
鄉下人最恨的就是柺子,遇到柺子也沒有留手的,打出人命來也不是沒有,拐人的偷狗的,在鄉下沒有不捱打的。
這點不像是城裡,受的教育多了,也文明瞭,動手的少。在鄉下要是不動手那不是等於告訴這幫人來拐我家孩子,偷我家狗沒事麼。
這事放在解放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根本沒有人過問,死兩個柺子算個什麼事喲。
雖然被拐的不是自家孩子,但是周圍趕集的人還是羣情激奮,誰不恨啊,萬一這事落在自己頭上了呢。
於是整條街就堵住了。
最後派出所全來了,這事兒可不敢怠慢,鬧出事來誰也吃不消。
“走吧,到所裡說去,您也別讓我們爲難?”
抱着顏良的警察衝着顏良說道。
顏良點了點頭,這下警察才鬆手。
這時候婦人臉上已經見不到一塊好肉了,不是青就是紫的,鼻子嘴裡流出來的血把前襟都給染紅了。
顏良這時候衝着手中拿着棍子的攤主說道:“麻煩你把這賬算一算,東西給我送到那邊的小麪包車上”。
說着把車鑰匙扔給了攤主。
“沒事,我一準給你送到”說完衝着地上的三人吐了一口吐沫:“拐人拐到這邊來了,特麼的找死!”
顏良顏道尋等人跟着警察走,不過周圍的人羣並沒有散去,很多人也跟在了後面到了派出所門口。
事情很簡單,也沒什麼複雜的,這三人到不是一門心思過來拐人的,這三人是過來湊熱鬧的,婦人臨時起意,她是覺得小稚這孩子太漂亮了,這麼漂亮的孩子一個估計得頂上三個孩子的價。
顏良也挺無語的,自家孩子長的漂亮就該被拐?
派出所這邊一看便知道這三人肯定不是新手,新手沒有這麼專業的,有人打掩護,有人出手,那肯定是老手啊。
上內部的網上一查,發現這三人正被通輯呢。
等發現這三還不是全部,於是立刻又派了人手,直撲剩下人的藏身地。
一個小時後,顏良一家人便被放了出來。
顏良這邊一走,被抓的婦人不幹了,張口說道:“我要告他們,故意傷人”。
臉都腫了,說話也不利索了,但是警察還是聽懂了她說什麼。
於是警察樂了。
“要不我放你出去?相信我,要是出了我們大院,你能活着走出二十米,就算我輸!撿了條命你就偷着樂吧,真拿自己當根蔥了,以爲國法制不了你們了是吧?”
“小陳,把這三人先關起來”。
“我受傷了……”。
“我們這沒醫生,等縣局的人來吧”。
原本派出所這邊還想着這事該怎麼辦,現在一看都是通輯犯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直接往上送好了。
顏良幾個到了門口。
大家哪裡還有趕集的心思,於是一起往停車的地方走。
送別了關羽的父母,爺孫倆到了車子旁邊,見攤主這邊還讓人在這邊等着,於是把煙花的賬給結了。
坐上了車,顏道尋衝着孫子說道:“等回去知道怎麼說吧?”
顏良愣了一下,想了想點頭道:“知道”。
可不能說自己把孩子放在身後,這要是被家裡那幫人知道了,顏道尋不捱打那是肯定的,但是顏良估計跑不掉,差點把老太太的重孫子,老孃的大孫子給丟了,挨頓打估計都不能讓奶奶和老孃出了氣。
見爺爺望自己,顏道道:“我用手箍着小稚的,那些人想搶!”
“嗯,不錯!”顏道尋點了點頭。
顏道尋也怕老伴嘮叨啊,雖然孩子安全了,但這次回去少不得吃老伴掛落,兩個男人看孩子能被人抱起來,那肯定就是爺孫倆的錯。
“唉!回去吧”顏道尋說道。
小稚到是跟個沒事人似的,抱着老虎車子,小臉興奮的通紅。
顏良看了一眼兒子,覺得這孩子太特麼像自已了,雖然長的像他媽,但這性子真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