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正倚在門口做針線活呢,看到孫子顏良回來了,下船的時候手中還抱着一條小黑狗,看了看之後問道:“怎麼又弄了一條小山獵回來了,你那邊不是有狗麼?”
“奶奶,您認識這個?”顏良有點奇怪。
奶奶笑着衝孫子顏良招了一下手,示意他把小狗抱到自己的旁邊來。
從顏良的手中接過了小黑狗,老太太把狗放到地上,一手托起頭一手拎起尾巴,這樣小黑狗就一動不動的站着,老太太這邊又摸了一下狗頭,掰開了狗嘴看了一下。
“不錯的山獵犬,以前你太姥爺在世的時候養了這麼一隻,也是黑色的,但是護心這一塊有一撮白毛,以前條件不怎麼好的時候把它放出去,一兩天就能叼回來一些野物,那時候還不敢明着吃,都是偷偷的一家人跟做賊一樣躲着別人……”。
老太太說起了以前的往事,眼睛中似乎有一種光芒,似乎以前窮的快揭不開鍋的時代,也有一些她認爲值得回憶並且有趣的事情。
顏良這時候沒有看狗。他的目光落在了藏在老太太板凳下的哈哈身上。
“它怎麼跑過來了?”顏良問道。
老太太一低頭,看到孫子問的是哈哈,於是張口說道:“早上就過來了,餵了它點東西,你四嬸子家正好炒小雞,又給了它一塊雞塊,反正誰見它都喂一點,小東西無論是葷素只要喂就吞,真是好胃口”。
“這東西哪裡有胃口不好的”顏良笑道。
鱷魚吃東西那是出了名的狼吞虎嚥的,在自然界中從來沒有聽說鱷魚會胃口不好的。
被奶奶一打岔,顏良忘了問這小東西是怎麼過來的了。
“你同學朋友都走了?”奶奶問道。
顏良嗯了一聲,表示他們都走了。
奶奶道:“這些孩子也太忙了一些,突然間就有事要走了,要是不走的話也可以多玩幾天,大城市裡整天上班精神頭都不好了”。
“哪有您說的這樣”顏良笑了起來。
祖孫倆閒談了一會兒,開始做晚飯。
整個小村子每家每戶這時候幾乎煙囪裡都開始冒起了炊煙。
“嬸子,家裡晚上吃什麼啊?”
時不時的外面就會響起這樣的招呼聲。
“我們家吃……,你們家準備吃點什麼?”
通常這樣三兩句的小對話就展了開來。
沒有誰想知道你家吃什麼,也沒有誰想知道他家吃什麼,這些只不過都是引子,引起家長裡短的那些話頭兒。
顏良奶奶家今天晚上的晚飯很平常,一鍋玉米麪粥,然後就是一疊子春餅子,配上三四盤子小菜,像是土豆絲啊,黃瓜絲啊這些,用春餅子一卷,一隻手裡拿着餅子,另外一隻手扒着玉米麪粥,至少對於顏良來說算是一種小小的享受。
坐上了桌,吃起了飯,顏道尋問起孫子,今天相親相的怎麼樣了。
顏良把今天的事情和爺爺解釋了一下。
“嘖,這孩子是同學就正兒八經的問唄,怎麼還藉着相親的名頭呢”老爺子對郭慕妮有點不滿。
顏良沒有多話,這話頭要是接了,指不定自家爺爺在相親這上能發揮出多少話頭呢,所以他低眉順眼的大口招呼着自己手中的春餅。
吃完晚飯,顏良幫着把碗刷了桌子也收拾了,這才帶着小黑回家。
小黑就是今天買的小黑狗了,至於家裡那一隻大黑狗,現在依舊是叫狗子,動物起名字這事兒,顏良不怎麼上心,別說顏良了村裡人也不怎麼上心,黑狗一般叫小黑。灰狗就叫小灰,花狗自然就是小花,總之村裡的狗重名的不少。
船兒靠到了碼頭,顏良哼着小曲手中叉着小黑,回到了屋裡。
狗子看到顏良回來了,張口問道:“你那些面目可憎的朋友們走了?”
“走了!”顏良坐了下來,把小黑給放到地上。
初來乍道的小黑對於陌生的環境有點害怕,被顏良一放到地上就開始嗯哼嗯哼的叫着,四條小腿兒打着哆嗦,然後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往牆角去,看樣子是準備到牆角藏起來。
對於小黑的反應,顏良並沒有覺得奇怪,這是小狗到新地方的正常反應,別說小狗了就說人到了一個新環境都會有一個適應過程,更何況是剛斷奶的小奶狗,
“怎麼弄了一隻小黑狗回來?”狗子望着小黑狗顫悠悠的往牆角那邊挪,於是問起顏良。
顏良回道:“不養一隻小黑狗,難不成你來看家護院?”
狗子很不屑的回道:“聽起來這話好像你有千把萬似的,就你這樣窮的就剩下來張臉皮了,還要狗來看家護院,怎麼?哪家小偷家裡缺大門還是缺水舀子,要來你家偷?”
顏良正準備說點什麼懟回去,突然間看到門口一道小影子過來了,低頭一看發現是哈哈這個傢伙回來了。
“我了個去,你小子到是神出鬼沒的,剛纔還在我奶家,現在我纔回來沒多久居然你也回來了”顏良望着哈哈奇怪的說道。
哈哈嗷嗷的叫了兩聲,然後甩着四條小腿向着小黑狗奔了過去。
此刻的小黑已經躺到了牆角,確切的說是躲到了鋼架子角,整個身體打成了一個卷兒,只有屁股衝着外面,因爲是黑色的,如果不是看着它鑽到那裡,根本就不知道那邊還卷着一條小狗。
顏良也沒有把小黑給拎出來,反正它樂意在那裡呆着就呆着唄,也知羣等小黑呆兩天熟悉了環境之後,這小東西一準就不會往牆角蹲了。
哈哈似乎很想和小黑交朋友,樂滋滋的湊了過去,不停在往小黑的身上擠,也不知道是小黑長着毛比它暖和還是怎麼滴。
晚飯已經吃過了,至於狗子有沒有吃那就不是顏良關心的範圍了,他去溫室轉了一圈,看看自己的小魚苗子,然後看看蔬菜,沒什麼問題回到自己的牀上刷了一會兒手機,然後睡自己的大頭覺。
晚上九點多鐘睡着,早上五點鐘的時候顏良便醒了,洗漱一番,看看溫室裡魚與菜的情況,魚兒是看不出來長了多少,但是小菜秧子明顯能感覺到長勢,尤其是小黃瓜西紅柿這類的,長勢那叫一個喜人。
在溫室裡轉了一圈出來,顏良拿出了工具繼續做高架牀,因爲關羽和劉誠的打岔,所以牀的進度有點脫離顏良的掌控,不過好在這也不是什麼新鮮玩藝,和高科技也粘不上邊,無非就是鑿個孔開個洞,然後卯榫起來,強度要是不夠的話再加上個銷子就是了。
作爲一個新手木匠,顏良對於牀的理解就倆字:結實!
所以不知不覺之間,顏良的高架牀就向着五大三粗這四個字去了,好在他沒有準備做賣牀的生意,要是做了,不出十單生意就得把底褲給賠光。
“有點沉啊!”
顏良裝好了下面的大牀,這才覺得這牀重量似乎是有點超出自己的想像,居然他一個就快弄不起來了。
狗子在旁邊眯着眼睛:“你才發現啊!你這是實木的,有必要連牀板子都是用的重料子,弄點松木的不行?”
“省這錢做什麼”顏良說道。
狗子聽了撇了一下嘴,不打算和這二傻子說什麼了,誰家的牀板子用榆木,而且還是整板整板的,也就眼前的二傻子乾的出來。
顏良可不怎麼覺得,他這邊繼續拿着木錘子,規備把上面的小牀給架起來。
狗子見了提醒道:“你在這邊裝起來,怎麼運到屋裡去?現在這重量都很吃力了,我覺得你還是先把這架子弄屋裡,然後再往上裝那半張牀吧”。
顏良聽了,伸吃在空氣中點了一下:“有道理,有道理!狗子,你聰明瞭呀”。
說着顏良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把已經裝了一半的高架牀拖進屋裡,接下來把外面的東西往屋裡運,然後就在屋西開始裝起了高架牀。
折騰了一上午,顏良才把頭一張牀裝了起來,到了中午,去奶奶家吃了頓午飯,回來繼續裝第二張。
兩張牀都裝好,顏良開始給牀上漆,等着漆幹了再上第二層、第三層,反正總共上了三道漆。兩張客人用的小牀纔算是真正弄好了。
牀是弄好了,接下來有了一點經驗,顏良開始做門,衛生間的門,這沒什麼客氣的,依舊是全實木,至於現在市面上號稱實木但是裡面全是紙板子的紙板門,看來是坑不到顏良了。
自己做的門不光是用料足,而且還可以自己做花紋,什麼西式中式的都可以搞,不過這明顯超出顏良的技術範圍,所以顏良做出來的門十分復古。
當然是是往好聽的方面說的,說白了就是一塊拼起來的木板子,上下夾了兩層方鐵釺,然後鐵釺上還有幾個釘子把木板和鐵纖固定起來。
雖然有門框,但是顏良也沒有辦法用,於是直接連着門框一起換了,你還別說,這大門一裝上,那種工業時代的工廠風又顯露了幾分。
屋子添了牀有了門,顏良很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成果。
“嘖嘖,也就是咱動手能力強,擱一般人根本沒招”顏良此刻很自滿。
滿意的顏良沒有注意到旁邊那張厭棄的狗臉。
不過開心的時刻總是這麼短。
“小黑,誰讓你咬我拖鞋的?”顏良望着叼着自己半隻拖鞋往外跑的小黑大聲喝訴道。
小黑此刻可沒有聽話的習慣,肥嘟嘟的小身板嗖的一下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