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雲看了一眼顏良旁邊的倪熙,張口便道:“這是弟妹吧。長的真漂亮,也就是老弟這樣的一表人才,才能配上這樣漂亮的弟妹”。
顏良聽了那叫一個尷尬啊。
“不是,顧老哥,您搞錯了,這是我的朋友”顏良立刻解釋。
倪熙臉上並沒有顯出什麼不快來,而是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望着兩人,她現在覺得這兩人特別像一個成語,那就是各懷鬼胎。
顧先雲哪裡會在意一個小姑娘高興不高興,他生意做的那麼大,對於很多事情並不往心裡去,大多數時間也不會顧及到一些不相干人等的情緒。
“現在不是,那以後可能就是了嘛,姑娘,我這老弟可不錯,潛力股”。
“我也覺得是”倪熙笑道。
顏良聽了瞅了倪熙一眼,心道:你跟着湊的哪門子熱鬧。
倪熙看了一眼顏良,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顏良可不會傻到以爲倪熙人家真的看上自己了,他瞅明白了倪熙這邊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就是知道自己和眼前的顧胖子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顧老哥,咱們找個地方喝點茶”顏良老臉紅過一瞬間,想拉着顧胖子找個地方坐坐。
顧胖子哪裡有時間和顏良坐坐,立刻張口說道:“咱們先看看魚去”。
顏良聽了說道:“吃完飯慢慢看,現在馬上就飯點了”。
顧先雲又不是沒有吃過飯,再說了他家也是農村出來了,別說現在這樣的大席,他娶媳婦那會兒直接擺了一百桌的流水席,那派頭不知道比這大多少倍。所以這種小場面哪裡能讓他起興趣。
“我這人就是急性子,咱們先看魚”顧先雲急道。
顏良不怕他去看魚,反正魚都到自己池子裡了還能讓他撈走不成。
正準備邀顧先雲去看魚,聽到一陣卡車聲響起來,一扭頭髮現一輛輕卡駛向了這邊,卡車上還拉着一個長方形的薄箱子,箱子還挺大的,大約有四米高五六米長,車廂裡一半車廂外面還有一半。
“二哥,您這是買了什麼呀,這麼大的個兒”顏良看到車上的二哥,於是大聲問了一句。
“什麼我買的,這是咱們哥幾個給你買的,按着村裡的都規矩,有了新家都得送這個”。
一提這個顏良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了,一面鏡子!
顏良老家這邊的風俗,搬新家建新房子同宗的兄弟就算是不出彩禮也得湊份子給兄弟家裡置辦一面大鏡子。
什麼寓意顏良還真的不太清楚,反正只要攤上搬新家這個事情,賺錢的同宗兄弟就得出錢訂面大鏡子給送去。
“這麼大個?”
顏良的二哥拍了拍箱子:“高三米五,長五米七,是店裡能做最大的鏡子了,也就你現在住的地方大一般人家還真放了不”。
顏良一聽臉色就苦了:“我說二哥,浪費這錢做什麼”。
“也不是想浪費,誰讓咱們堂兄弟多呢,三四十號人鏡子小了名字都寫不下,現在這面正好!”
忍住想捂臉的衝動,顏良苦笑着說道:“這麼大也不好運啊”。
“這事你就別煩心了,等會兒瞧好吧。哎,那邊過來幾個搭把手,把鏡子給大良運過去!”
隨着一聲吼,立刻有一羣人跑過來準備卸車。
倪熙和顧先雲都一臉懵,他們倆可不知道那麼大的東西里麪包着一面鏡子。
“這麼大個是什麼玩意?”顧先雲問道。
“一面鏡子”顏良苦笑着解釋道。
顧先雲有點不相信:“別開玩笑了,一百面鏡子差不多,別糊弄你顧哥”。
“真是一面鏡子,這是我們這邊的風俗,只不過我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大的”顏良說道。
一聽是鏡子,顧先雲和倪熙都眼巴巴的望着。
十來個年青人把鏡子從車上卸了下來,擡着鏡子就往碼頭邊上走,而此刻碼頭上已經有兩艘船準備好了,先是一頭上了船,兩人站在艙中間扶着鏡子,後面另外一頭搭在了另外一艘船上。
因爲船不大,所以又上去站了兩個人配重,這樣兩貌小船架着一面碩大在鏡子就緩緩的駛入湖中。
“我了個去,這控船的技術夠可以的啊”。
顧先雲是養魚的,而且還是白手起家,對於船自然不陌生,一看這搬鏡子的動作就知道兩個搖船的人水準很高,至少比他高出不知道哪裡去了。
倪熙到是沒有看出來這搖船的技術高在哪裡,作一個外行人她看着很簡單,不就是讓兩艘船保持一致麼,有什麼難的?
兩艘船漸行漸遠,顏良收回了目光,衝着顧先雲說道:“顧老哥,咱們也走吧?”
“走,走!”顧先雲連聲說道。
於是顏良帶着顧先雲上了自家的小船,跟在運鏡子船的後面向着自己家駛了過去。
一路順利,大傢伙把鏡子從船上挪到了碼頭上,然後所有人出力把鏡子給擡到了顏良的屋裡。
也虧得顏良屋門原來是工廠的進出門,足夠大,要不然這鏡子連屋裡都進不去。
隨行過來的安裝工人一進屋開始拆包裝。
“裝在哪裡?”
顏良瞅了瞅,伸手指了一下正對門的空牆。
這時有位安裝工人說了:“鏡子不好裝正對着大門的,一般來說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民供桌,鏡子這樣的東西安在兩邊比較好”。
“那這兩面牆隨你們安哪裡”。
顏良望着碩大的鏡子心中不知道什麼感受。
狗子這時來到顏良的腳邊蹲了下來,一張狗臉上全是驚詫。
“你這些堂兄弟也是一幫傻大愣啊,一面鏡子直接把一邊牆給佔了!”狗子衝着顏良發出了信息。
顏良沒有迴應狗子,他現在還震驚於,這面大鏡子直接把門口左手一面牆快佔光了的無語中。
鏡子超級大,關健還土!
碩大的鏡子右手是一顆黃山的迎客鬆,佔據了鏡子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面積,右手這邊差不多一米空間是字,上面磨砂工藝刻着:賀:族弟顏良華堂落成之喜,堂兄弟:顏如山、顏如洪、……。
洋洋灑灑幾十個名字,鏡面小一點還真寫不下。
此刻的顏良傻如石狗!
裝鏡子的師傅是老手,而且顏良這邊梯子也是現成的,很快鏡子就裝完全了。
歐式的鏡子邊,還是金色的,配上磨砂的字,綠色迎客鬆冠褐色的樹幹,再趁上鏡子這個頭,那傢伙真是絕了。
醜的絕了!
顏如洪很滿意,笑眯眯的看了又看,退了幾步還仔細端詳了一下,最後才滿意的發出了噴嘖聲。
“嘖嘖!大良子,怎麼樣咱訂的這鏡子拉風吧?”顏如洪問道。
顏良點着頭:“拉風,拉風。不過二哥,你怎麼想起來訂這麼大個傢伙?”
此刻顏良的心裡都在滴血啊,自己現在住的地方,露着磚袒着水泥柱子,牀架子也是角鋼的,怎麼說也能自封什麼工業時代風格,現在這面大鏡子一掛,好嘛!金色的歐式鏡框配上迎客鬆,直接就成了混搭,還是隨意混搭的那種,土不土洋不洋的看着跟補丁服似的,一點不搭調。
“行了,事辦完我們走了,那此垃圾我們給帶走,紙殼子你留着,等着收破爛的過來還能賣點錢”。
說完顏如洪滿意的又看了看大鏡子,扔下了一句。
“來勁!”
然後打着橫如同一隻螃蟹一樣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好像是個旗開得勝的將軍。
顏良繼續恍惚。
這時候恍惚的可不光是顏良,顧先雲望着顏良的水池子也正發着傻呢。
此刻顧胖子的心中暗自琢磨:不對呀!這些魚怎麼會這麼歡實呢?
作爲養了這麼多年魚的老手,顧先雲可比顏良和顏如鬆兄弟倆的水平高多了,這麼說吧一般大學裡的水產專家教授,都不一定比顧胖子的水平高。
除了良心有的時候壞一些之外,技術層面上顧先雲還是很高的。
這是怎麼回事?
顧先雲的腦子裡從看到魚苗子之後,一直在追問着這個問題。
顏良沒多久走了過來。
“顧哥,苗子養的還不錯吧?”顏良笑問道。
“唔,不錯,不錯,比我想的還要好上不少,顏老弟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哇”顧先雲感嘆道。
顧胖子是真感嘆,只不過此刻他還不知道顏良已經知道自己賣的苗子是次品,他還以爲顏良就是純粹的單純。
“你這池子是怎麼佈置的?”顧先雲問道。
顏良這下面露難色:“這……”。
“哦,我忘了,對不起,我是太好奇了”。
顧先雲一看顏良的表情覺得這可能涉及到人家的技術核心,不傳授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別說是顏良這樣的養殖戶了,就算是水產專家你要是不掏錢,人家也不帶搭理你的,一般就算是掏錢人家也不一定會把核心的東西告訴你。
老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誰都不想在同行業給自己增加對手。
再完了,現在是什麼時代?核心技術就是賺錢的保障,誰會這麼傻平白無故的交給別人?
“那咱們先去吃飯?”顏良招呼起了顧先雲。
顏良不想和顧先雲在這個事情上糾結,說實在的他也就懂個毛皮,問顏良還不如問狗子呢,前提是顧胖子要能狗子對話。
“吃飯,吃飯!”
顏良這邊引着顧先雲出了院子上了船,划向了村口的小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