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出貨,那邊卻還在購買。
除了官府查封的犯官產業,這次天災也導致很多作坊倒閉:能支撐的,只要歇業或改行就可以了;支撐不了的,只能賣作坊。
方初一直擇優併購,然後再拆分處置。
方則吞併那幾家錦商後,也按大哥交代拆分處置:存貨中的蠶繭蠶絲當然留下;織錦發賣給方家客戶;機器分等級賣給有需要的同行,實在老舊賣不掉的,也不浪費,方初命牛二子接手過去,修理後租給窮苦人家;織工挑手藝精湛的留在方家,手藝差一等的賣給小錦商;最後就是房屋,也按地段和環境加以修葺改造,再對外發賣。
全部拆分處置完畢,淨賺四五成利潤。
韓希夷也是如此操作,手段類同。
被官府查封的錦商產業從買走到拆分賣出,自始至終,外界都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後操縱,只有沈寒秋隱隱知道韓希夷參與了。
謝家也躍躍欲試,謝吟月早有規劃,只待將郭清啞打下凡塵,就要重振往日光輝,爲謝家重獲皇商資格!
清啞被驅魂第二日,曾少爺約她去田湖賞荷。
謝吟月回思那日,他在高臺上對郭清啞被控妖孽一事的態度,心中顧忌:若與他走近了,恐怕別人會以爲自己在背後慫恿他對付郭家,便推拒說有事,不去赴約。
下午,她出去查看市場行情,歸來時在水上遇見了曾家船。
曾少爺派人傳信,要過船拜訪謝吟月。
謝吟月自然明白他的心意。
她的選擇未必是他,卻不好直面拒絕,再說,此時一切尚難料定,不可不留退路,因此吩咐請他過來一敘。
曾少爺來後,兩人坐在敞廳間飲茶、觀景。
因嘆道:“想不到郭姑娘竟然是幽魂附體。怪不得有那些手段。”
謝吟月問道:“不是都不信嗎!怎麼曾兄相信?”
曾少爺道:“她的經歷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由不得人不信。可惜韓兄他——”他對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他不肯相信。看他那樣子。怕是要生死相隨了。他一顆心全在郭姑娘身上,那天像瘋了一樣。”
謝吟月垂眸,輕聲道:“也許郭姑娘確實被冤枉了。”
曾少爺搖頭,道:“慈恩大師將佛珠送她了。”
謝吟月詫異道:“是嗎?”
曾少爺點頭道:“是的。爲此。普渡大師以佛祖名義起誓,證明自己沒有妄言。他師徒二人鬧得……唉!”
他深深嘆息,似乎對這局面很惋惜。
謝吟月看着他問:“曾兄不怕人說你忘恩負義?”
曾少爺正色道:“郭家的恩情我當然不會忘。可是,這並不能讓我放棄良心,幫忙掩蓋郭姑娘幽魂附體的事實。否則。若將來發生變故,悔之晚矣!再說,還有姑娘……我心中很爲姑娘不平。”
謝吟月也嘆息,卻欲言又止,似有顧忌。
曾少爺看在眼裡,柔聲道:“謝姑娘,你受苦了。”
謝吟月道:“有什麼苦的。就算經歷一些事,也是歷練。人生哪能一直都一帆風順呢。”說的一派雲淡風輕。
曾少爺道:“在我心裡,姑娘一直是堅強不屈的,永不言敗。我最欣賞姑娘的。也是這點。”隨着他輕柔的聲音,氣氛也轉向旖旎。
謝吟月低下頭,彷彿有些不經他誇讚。
曾少爺不忍她窘迫,因說起買賣上的事,爲她提了許多建議,並表示會全力支持她,還說劉家等人家都有這態度。
謝吟月便看着他笑了,笑容很燦爛!
這時,她心裡隱隱產生了一個想法,瞄準了商機。
當晚。曾少爺回去後,發現父親來了。
曾老爺嚴厲叱責他,不該在衆人面前公然與郭家反目。
他怒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謝大姑娘,那也要認清形勢。郭織女罪名尚未定下。你便跳出來落井下石,別人怎麼看我曾家?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曾少爺親自爲父親捧了杯茶,道:“父親消消氣,聽兒子說。”
曾老爺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曾少爺低聲道:“父親,這是我曾家出頭的機會。一直以來,我曾家在織錦世家中屈居末尾。劉家也是。這一次,若郭織女真被定罪,那沈家、方家、嚴家、韓家必受牽連和重創。——誰讓他們不計代價幫妖孽呢!還有,他們聯手把夏大人往下扯,捅了螞蜂窩了。”
曾老爺瞪大眼睛,急道:“可是……”
曾少爺截斷他道:“父親放心,兒子絕不敢肆意妄爲。郭織女確是幽魂附體,她翻不了身的。”
曾老爺依然不滿,道:“那也不能背信棄義。”
曾少爺道:“爹,有些事一定要付出代價。若我們明哲保身,雖然可保得名聲,但也會被劃歸妖孽一夥。等受了牽連,沈家方家嚴家韓家實力雄厚,可保根基,曾家劉家說不定會被當做出氣的。”
曾老爺覺得他說得很有理,怒氣小了些。
然他從來就不是個決斷的人,還是躊躇不定。
曾少爺就湊近他,低聲說了一番話,他才轉憂爲喜。
此後,曾家劉家聯絡許多商家,公開針對清啞,說擔心她是妖孽,干擾商家經營,影響商場秩序,流言傳得多了,人心就亂了。
曾少爺還頻頻與謝吟月接觸,助她籌劃發展。
正當謝吟月要大展身手之際,謝家卻突然被官府查封。
欽差王大人命人傳她父女過堂,審問當年往河間府捐款、賄賂夏織弟弟造謀取訂單一事。
謝明理勃然變色,方寸大亂!
謝吟月則悲憤欲絕,仰天撒淚!
“方初——”她憤怒叫喊。
謝明理方寸大亂之際,謝吟月一揮手,替父出頭,決然對官差道:“我隨你們走一趟!我父親身體不適,不能過堂。”
謝明理得了暗示,立即裝暈倒。
謝吟月命請大夫,又悄悄命錦繡“你去找韓大爺,將此事內情告訴他。”又安排謝天護照管家務,交代妥當後,才隨着官差走了。
在大堂上,她也不辯解,也不喊冤,只說道:“此事是方大少爺爲民女出的主意。當時他還是民女的未婚夫。大人可傳方初到堂對質。”
昔日未婚親家將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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