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許站在哲別城下,堅毅的面孔在蒼茫中,有如遠古的石像,不是美麗,而是莊重。他爲何不離開這裡?憑他的能力很容易就會離開這裡。賀蘭跳下馬,他上前輕輕攙扶了她一下,哪一時刻他的手竟然是顫抖的,然後低頭說道:“郡主,先生要見你。”缺少了往日的野蠻,多了一些禮貌。
“哦,他應該來找我了!”賀蘭說着話,跟着蒼許穿梭在石頭壘砌的城中,空氣中還夾雜着泥土的芳香。
蒼許將她請進裡屋,就退了出去,費先生坐在低矮的小木桌旁,請她坐下,長久他才慢吞吞的問道:“郡主,你還想在這裡住多久?”
“靜闌的情況平穩了,我就應該回去了。”賀蘭回答。
“有什麼打算嗎?”費先生問道。
“先生,這是什麼話?”賀蘭有些不解。
“你回去,就正式接替王爺的爵位,成爲北方的諸侯。你的西面是北凌伯爺,東面是魏源郡王,再東面是佳寧伯爺,南面是紅河郡和洛邑郡,紅河郡富庶一方,洛邑也是富裕之地,還有一家皇族宗親富可敵國。”
“洛明聰!我已經見過他了。”賀蘭說道。
“洛明聰?對,我來大荒的時候,他才二十歲,現在應該接觸龐大的家業。洛邑洛家掌權的現在應該是洛明聰的父親,洛天戒。郡主,你應該知道不管做什麼,錢都是第一位。”
賀蘭點點頭,他又說道:“我見過吳煒了。”
“他是我兒時的朋友。”賀蘭解釋的說道。
“他說了,而且你做的很好,這麼多年一直和靜闌的商戶保持着很好的聯繫,爲你奪取天下爭得了支持。”
聽了這話,賀蘭“呼”的站了起來,“先生,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我沒有說錯,郡主,你長了一副帝王相。”他竟然很平和的說道。
“先生,我尊重你叫你一聲先生,可這種話不是隨便說的。”
“郡主,你知道這麼多年,我爲什麼不迴天水嗎?來這裡之前,我是你父王身邊的第一謀士,可是你父王卻是一個扶不起來的人,他太優柔了。所以我寧願被抓來做奴隸,都不想看着他被蠶食。而你,卻不一樣,小時候,我曾見過你,所以在部尊的木屋前,我認出了你,你跟你的父王很像,但是你更像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只是她的出身讓皇族不能接受,要麼今天母儀天下的女子必然會是她。”
賀蘭望着他,眼神堅定,“先生,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提起?”
“郡主,你要回靜闌,周邊的勢力,你不吃掉他們,他們就會吃掉你。”
“那他們爲什麼不現在就吃!”賀蘭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爲魏源郡王還活着!這些天我從長風哪裡瞭解了所有北方的形勢,對於現在的北方,魏源郡王是根基,當年你委屈於他成爲人質,真是一步妙棋。看來這個人和我看的一樣,他想讓你奪天下。”
“什麼?”賀蘭驚訝的反問。
先生詫異的看着她,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
這一個反問,讓賀蘭平靜的心起伏不定。龍家,龍聖日,原來你們龍家要天下。先生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之後,賀蘭才說道:“先生,當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會將你帶走的。而這件事我不想再聽,父王他不會想讓我奪天下,而且天下也不是我可以主導的。”
“郡主,天下會是你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讓你相信我,我是皇陵大祭司費家的後人。”皇陵的大祭司主導着掌握着帝國很多的秘密,天象占卜祭祀立儲登基,都與他們有關,“費家?那先生就更應該知道天下無女主了?”
“費家曾經在帝國之初占卜出女主滅國,所以枉水帝國規定女主不可成皇,但是費家還佔卜出另一個秘密。”“什麼秘密?”賀蘭忙問道。
“不知道,我爺爺將所有關於這件事的一切都毀掉了,然後自殺而死。”他說道,“那還是我小時候的事情,所以我厭惡了占卜,但我還是天生擁有了這個家族傳承的本領。有一點可笑是不是?而且現在我們還在落後荒蕪的大荒,這片遠離帝國的土地。”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秘密,所有的秘密不過是庸人自擾,就算有人對我說,賀蘭,你不是靜闌王的女兒,我都不會詫異,也不會想他爲什麼會這麼說。”
先生輕笑了一下,道:“郡主,我想了四十年的秘密,竟然被你一語點破。秘密?有事實,秘密只不過一紙空文,什麼都改變不了。”
“先生,賀蘭要的不過是可以守護住父王留給我的城。天下,不是賀蘭可以染指的。”
回到木屋時,天已經黑了。修羅的小鳥已經被關進了籠子,不安的四處撲騰,卻逃脫不了牢籠。
“修羅回來了嗎?”賀蘭問道。“沒有。”長風回答。“長風,你知道當年是誰要殺我的父王嗎?”賀蘭突然問道,並轉身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的光突然飄忽起來,長久他說:“哪一年一共有兩批殺手到靜闌,一批是皇帝的,一批是一位大臣的。”“他們的目的都是殺我父王是嗎?”“是!”“你是哪一個部分的?”賀蘭又問道。“哪位大臣。”“最後哪方得手了?”“大臣。”
賀蘭“哦!”一聲回了房間。簡單的吃了晚飯,就躺下了。
到了亥時,莫修羅才醉醺醺的回來,進了房間,就粗暴的撕拉賀蘭的衣服。賀蘭醒着,沒有反抗,修羅見她如此,停下來了動作,反問道:“你爲什麼不反抗?”“你竟然想好了,我爲什麼還要反抗?”賀蘭平靜的回答道,“你……”莫修羅揚手就要扇她巴掌,但還是忍住了,起身就向門外走去。賀蘭對着他喊道:“你給我站住。”他沒有停下來,依舊出了房門。
莫修羅站在門外,武子的劍指着他。賀蘭追出去,見這樣的情景,對着莫修羅又說道:“你給我進來。”莫修羅沒有動,這一次是賀蘭揚起了手,一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我再說一遍,你給我進來。”賀蘭又重複了一邊,這一次他聽話進了房間,不聲不響的坐在牀邊。
賀蘭解開他的衣物,他就像死人一樣任由她擺佈。她將他推倒在牀上,壓在他的赤裸身上,吻住他冰冷的嘴脣,可他卻死硬的閉着嘴不張口,賀蘭對着他,命令的說道:“張開嘴,我不強迫你,但是我不許你忤逆我。”
他張開了嘴,就在那一時刻眼角有了一絲的晶瑩。賀蘭鬆開他,拽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將胳膊搭在他的身上,輕輕說道:“睡吧!”
清晨的陽光微弱的照進房間,莫修羅坐在房間的桌邊發呆。賀蘭側着身子望着他,他凝重的目光渙散不清,賀蘭衝着他輕喚了一聲:“修羅。”他擡頭向她望來,“修羅,我喝了。”賀蘭撒嬌的說道,他倒了一杯水走了過來,賀蘭起身喝了一口,繼續撒嬌道:“水太涼了,你餵給我。”他略帶迷惑的望着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水喝到嘴裡,然後吻上她的脣。賀蘭伸出舌頭勾引他,他沒有抗拒的摟住了她,親吻他。
她捧住他的臉,“修羅,我愛你,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原諒我好嗎?”他憂傷的眼神如崩裂的珠子,“修羅,都是賀蘭不好,原諒賀蘭吧。”她又主動的吻住他,“修羅,我答應你,你要賀蘭好不好?”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顫抖着身體發泄心中所有的憂傷。
“賀蘭,我帶你去看賀蘭山,好嗎?”他帶着顫音突然問道。
“哪裡是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聽說那是大荒北方的仙山,你的名字就應該來源與哪裡!”賀蘭點點頭,說道:“好。”他笑了,眼角還含着淚水,賀蘭湊上去,用舌尖輕舔着他的淚水。修羅,不要怨賀蘭這樣對你,賀蘭只有讓你痛,纔可以控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