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深吸了一口氣,嘴脣動了動,遲疑着望着雨絲中的]]年來,是的,很多年來,自己忘卻了很多的事情,唯一沒有忘記了就是與她在一起的歲月,可是很多的事情都是事與願違,都是不在計劃之內的。他好似如釋重負,又好似有難言之隱般,張口說道:“賀蘭,有一件事我覺得到了應該對你說的時候了。”
賀蘭回頭一笑.,滿是柔情,“什麼事?亦辰。”龍亦辰停頓了一下,真誠的望着她的雙.眼,“賀蘭,從你到達靜闌的第一天起,龍家就承擔了暗.中保護你的任務,我的出現,不僅是龍家的安排,也是梅家的意思。而且梅家,你的外.公還在暗地裡的示意我的爺爺,讓我服侍你。”賀蘭睜大了眼睛望.着他,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些事情,但還是笑笑,道:“哪有這麼樣?”.亦辰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賀蘭,龍家爲了擺脫連長孫都要.爲奴的局面,毅然向王府求婚,這件事激怒了你的外公,所以調我離開靜闌。”
賀蘭沉默的低着頭,閉上眼睛,半響才默默的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你想說,小時候的事情都是在騙我?你其實根本也沒有愛過我,是嗎?”她臉上的笑容在那時刻突然凝固住了,她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很好玩的玩笑,她何時會想過相愛七年的戀人是在一個責任之中呢?他們那時候是那麼的小,那麼的純真,可是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亦辰默默望着她,點了點頭,道:“是不愛,甚至有些厭倦。”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突如其來的這些話,讓賀蘭難以接受的低哼着望着庭院,避開他的目光,苦笑道:“我一直認爲自己是一朵盛開的花朵,惹得成羣的蝴蝶翩翩起舞,而今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騙局。自己不如是一潑屎,惹來的也不過是一羣綠豆蠅。”她無所顧及的大笑起來,她是洛賀蘭,她不是一個遇到愛情挫折的就哭哭啼啼的女人。龍亦辰望着她,她此時若是哭了,他或許會更加的心傷,可她卻是在笑,是的,在笑,至從哪一日莫修羅將火紅的婚帖撕成了碎片,她就學會了堅強的面對男人的心。龍亦辰看着她如此,是痛,是痛。她還是在笑,“你們龍家只不過是聽從命令,然後利用我得到自己想要的。還跟我籤那假意的條約,都是欺騙,都是欺騙。”賀蘭直立起身子,她想讓自己安靜,可怎麼都安靜不了,大吼道:“竟然你討厭我,爲何還要在我身邊,爲何還要跟我做那種事?爲何還要待在這裡,不給我滾出去!”
亦辰站起身,他太懂她了,她的堅強的背後,屬於女子的感性無時無刻不在左右她的行爲。他的聲音依舊的柔和,波瀾不驚,“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騙子,給我滾!”賀蘭掄起凳子向他砸了過去,他竟然沒有躲,直挺挺的站着,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形容詞。嘴角微微的裂開,鮮血涌了出來,他沒有看她,淡若如水,“騙你的,都還給你了。”他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如她哪一年在龍家一樣的決然,義無反顧。
她仰面跌倒在地上,雨突然又下了起來,打在臉上,滾落到地上。
賀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那段日子,她第一次懂得原來人是這麼的可怕,可怕的讓她心驚膽戰,讓她不敢面對。
自己的初戀情人,自己深愛了七年的男人,竟然突然對她說原來這只是一件令他厭惡的任務。可笑,真的可笑。龍家,龍家,出去之後,一定讓龍家滅門,現在還有什麼可遲疑的?她是洛賀蘭,她是靜闌王洛天澤的女兒,她是枉水帝國最至高無上的公主,她的手中掌握着北方最強大的兩個邊郡,就是皇帝太子都要對她禮讓三分,更不要說滿朝文武,她怎麼可以讓男人耍着玩了?
“蘭兒,蘭兒!”梅傲冰不管如何叫她都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麼了?他更是不懂,龍亦辰怎麼突然被大哥帶走,那小子到底跟賀蘭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蘭終於醒來,可卻伏在牀邊開始嘔吐,肚子裡沒有絲毫的食物,卻將胃裡的酸水都吐了出來,她一臉的苦笑,躺回牀上,“舅舅,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靠不住的?他們就像是小蜜蜂採完了這朵花,就要去採下一朵的花。”梅傲冰
睜。吼道:“龍亦辰到底給你說了什麼?”
賀蘭沒有回答。倒回牀上:“舅舅。不要提他。讓我靜一靜。”
“靜?還靜什麼?你都昏迷了二天了。”梅傲冰按捺不住自己地感情。這兩日來。他沒有閤眼地護着她。可她醒來怎麼會如此地矯情。又吼道:“本來你身上就有傷。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我是你舅舅。”“舅舅!”賀蘭竟然自言自語地念着這個詞彙。舅舅?母親地兄弟。外婆地兒子。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突然之間。自己竟然有那麼多地親戚。“舅舅。你一直派人保護蘭兒嗎?”她地聲音很輕。好似天邊地一縷浮塵。聽在梅傲冰地耳中卻是有氣無力地喃喃之語。他緊緊地握住賀蘭地手。鄭重地回答道:“恩。舅舅一直都在你身邊。可是因爲梅家地關係。舅舅不能現身。”
賀蘭閉上眼睛。北方地千里草原。在思維裡跳動。她地眼角有點點地淚水滲透出來。輕語道:“舅舅。我想回北方看看!”
他點點頭。道:“好。等舅舅處理完這裡地事情。就帶着你回北方。”
賀蘭突然想起.來。劉顯還在大舅舅地手中。低聲向梅傲冰詢問道:“舅舅。外公要是仙逝了。誰接他地位置?”
梅傲冰被這突如其來的.語言嚇了一跳,忙向外張望,見門外無人,才安心說道:“蘭兒,這種話,不可以亂說。”“舅舅,你是不是一點的可能性都沒有?”梅傲冰微微的點點頭,又是一臉的苦笑,輕語道:“舅舅就是今天的地位,都是靠你得來的。”賀蘭沒明白話裡的意思,但轉而又明白了,外婆那麼的不得寵,舅舅如今可以與其他兄弟看似平起平坐,這個中的經歷也不會那麼簡單。
她突然抓.住梅傲冰的手,堅定的低語道:“舅舅,我幫你。”
梅傲冰竟然笑了,輕鬆愜.意的笑,一隻大手縷起她落下的青絲,“蘭兒,舅舅不需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舅舅就心滿意足了!”賀蘭睜大了眼睛,盯着梅傲冰,他竟然跟外婆一樣的淡漠,他竟然可以看不見權利。賀蘭用雙手握住眼睛,透着陽光明亮的黑暗裡,只能看見一團眼瞼,遮目無物,睜開眼睛還是有物,只有心中無物纔是無物。
梅傲冰攔腰抱起她,外面.的雨早已經停了,嫵媚的陽光順着山谷的縫隙照射進來,灑在臉上,暖暖的。梅傲冰將賀蘭放在門前的搖椅上,指着天空對她說道:“雨都停了,心裡的不快難道還澆不滅嗎?”
“舅舅,我餓了!”.
他笑了,賀蘭望着他的.笑容,她突然覺得自己又是幸福的,上天帶走了一件東西,總是會相關的還給她一件更好的!
山裡的空氣很清新,賀蘭的身體很快就恢復了。一連數日,外公梅玉殷也沒有在召見賀蘭,梅傲冰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賀蘭只有在傍晚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平時裡只有兩個侍女照顧她。梅傲霜一直也沒有出現,這讓賀蘭有些忐忑不安,她想不出外公將如何利用她這枚棋子。就在這個時候,梅菲菲突然出現了。
遠遠就聽見她身上環佩的叮噹聲,賀蘭閉目養神,對她不理不睬,她卻笑盈盈的走到她的近前,輕聲叫道:“表妹。”賀蘭沒有理她,她卻坐在她旁邊,聲音輕柔的說道:“表妹,我知道你沒睡,我也知道你討厭我們威脅你,可是爺爺對六叔好,我們要是陷害六叔,爺爺一定知道。只有你,爺爺不會懷疑,大哥說了,只要你能讓爺爺討厭六叔就可以,他就放了劉顯。劉顯那個男人真的不錯,表妹,你要是不救他,你會後悔的!”
賀蘭突然睜開眼睛,嚇了梅菲菲一跳,賀蘭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我都說了,劉顯只不過是一個男寵,男寵的作用只是玩玩而已,你們爲何偏偏拿他威脅我呢,難道一個男寵就能左右我的行爲嗎?真拿你們沒辦法?”梅菲菲小嘴撅的老高,不滿的說道:“我也這麼跟大哥說的,可大哥說抓不到別人了,剩下的人不是侍衛就是護衛,更是沒有價值,表妹你又沒有成親,就算成親了,男人還是男人,死了可以再換,可是大哥偏偏就要扭在這個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