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溯覺得自己在星際世界的睡眠幸虧受現實世界控制,否則肯定會失眠。
從現實世界睜開眼,葉溯的思維還停在韓業那裡,不由地猜測他去找破軍是以什麼樣的態度,像對待自己那樣嗎?曉之以理,甚至動之以“情”?
葉溯覺得自己有點瘋魔了,他在幹嘛?吃醋嗎?
葉溯沒好氣地掀開被子,用冷水衝了臉,才冷靜下來,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是要把星際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情感涇渭分明地劃分開,除了化學,兩者最好不要有任何牽扯,這才能讓他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不至於迷失。
可現在,他已經因爲星際世界的事情而影響到現實的情緒了。
葉溯閉着眼調整了下呼吸,連早餐也不想吃了,直接進了自己的獨立實驗室,將全部精神投入到研究當中。
或許是這種刻意追求的投入讓葉溯的思維高度集中起來,甚至他的目的只是投入而不是藉此研究出什麼來,想法達到了一種另類的純粹。
當他按部就班地調試化合催化劑時,拿着試管的手突然頓了一下,葉溯看着試管里正在進行反應的試劑,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就如同裡面不停冒着的泡一樣,突然冒了出來,不受控制。
“可以!”葉溯在腦中那些氣泡炸裂之前成功捕捉到了其中的內涵,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我就說怎麼這麼多天都沒進展,完全可以換一個思路來!”
葉溯將自己手中的試管放在架子裡,拿出紙板趴在實驗臺上重新演算起來。
過了大半天,葉溯纔算是將初步的想法確定好,便立即開始進行實驗來驗證。他的身形變得忙碌起來,在寬敞的實驗室裡像個陀螺似地轉來轉去。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越來越認真,無論是試管、量杯還是高精密儀器在他的手中均被快速而精準地使用,一份份容量精確的化學劑被提取出來,擺在實驗臺上奼紫嫣紅,彷彿隨時能在葉溯那一雙修長靈活的手中被調配出彩虹。
時間在他忘我的研究中飛逝,等他的身體和思維終於都能停下來休息時,已經臨近傍晚。
葉溯欣慰地看着最後的分析結果,雖然離他最終預想的化合催化劑還有很大的誤差,但他已經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調配方法,只要不斷嘗試、矯正下去,總能得到可以剝離寄生元素的化合催化劑。就像愛迪生髮明電燈那樣,只要堅持下去,光明總會不吝嗇地到來。
葉溯伸了個懶腰,骨頭髮出輕微的悶聲爆竹般的聲音,把一天的勞累都炸散了。
打開實驗室的門,葉溯看到肖承一臉幽怨地等在外面,他一愣,才意識到自己午飯沒有吃。
自從肖承來了基地後,葉溯總算是有伴了,但他還要研究,還要睡覺.....空閒時間不是很多。肖承作爲待命的醫生,比較空閒,爲了兩人能多說會兒話,肖承會按照葉溯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吃飯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都是一起去餐廳吃午飯和晚飯的。但葉溯今天中午做實驗太入神,竟然忘了和肖承說一聲。而現在,也遠遠過了平時約定好的晚飯時間。
“抱歉。”葉溯立馬雙手合十討饒,“實驗有了點眉目,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肖承裝作生氣的樣子還沒半秒就被葉溯逗樂了:“我聽着這話怎麼感覺怪怪的?”
葉溯一笑:“走,今晚我請客,當賠不是了。”
“這句話我聽着還是很怪。”肖承被葉溯拉着往餐廳走,“我們的飲食不是一直免費無限量供應的嗎?”
“這些小事不要在意,只要知道我有一顆請客的心就成。”
當然,葉溯還是得將熱飲料、餐盤從餐區拿過來,整整齊齊地擺在肖承面前,做了個服務員的標準姿勢:“請。”
肖承笑,擺手讓他坐下來。
葉溯一坐下,吃了第一口就恨不得將一盤子都吃下去,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連早餐也沒吃啊,愣是餓了一天,胃都快造反了。
葉溯此刻也不管什麼形象了,大口菜大口飯的。
肖承顯然不怎麼餓,慢條斯理喝着熱飲料,看葉溯這麼急不禁笑了,“看來你真有大發現了,連飯都顧不上吃。”
“嗯。”葉溯百忙之中抽空擡了下頭,“大致思路找對了,接下來就是時間問題。”
肖承怔了怔,看葉溯十分認真的樣子才難以置信地問:“你和他們研究的是同一個項目嗎?”
葉溯:“應該是吧。”
“加密信息波?”
“嗯。”葉溯雖然研究的是剝離寄生元素,但剝離出來也就是爲了加密信息波,說是這個目的也沒錯。
肖承看了葉溯一會兒,才長舒了一口氣,表情一時間因爲震驚而顯得有些怪異。
半晌,肖承搖頭讚歎:“你真是一個天才。”
葉溯笑笑:“哪有那麼誇張。”
“有的。”肖承深以爲然地點頭,“凡人和天才之間最大的差距就在於,如果我被蘋果砸到,只會罵一聲然後撿起來洗洗吃了,而牛頓卻能借此想到萬有引力。我敢保證,在另一個實驗室裡的教授們進程肯定沒有你那麼快,即使他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學者。”
葉溯客氣道:“大概是因爲寄生元素是我發現的,在發現它的過程中我就對它在逐漸瞭解了,再研究很容易上手。”
肖承沒再說話,只是震驚還一直在胸口,非得做些什麼來緩解,他笑了笑,舉起熱飲料:“敬我們未來的諾貝爾化學獎暨物理獎得主!”
葉溯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還是舉起杯子碰了一下。幸好現在飯點已經過去了,餐廳裡沒什麼人,否則他們還以爲這兩個最年輕的小夥子在南極冰川下被憋瘋了呢。
“等會去我房間坐會?”肖承放下杯子問。
儘管時間不早了,但葉溯還是同意了。雖然肖承沒說,葉溯也知道他中午肯定等了他很長一段時間,葉溯的確挺抱歉的,畢竟開個門說一聲也不難,可他卻是忘得乾乾淨淨。
大概因爲肖承是醫生的緣故,房間裡也格外的乾淨整潔。葉溯自認爲自己的房間也被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但和肖承的比起來,就是差了那麼一點,怎麼趕也趕不上的那種。
葉溯走進去都不敢坐下。
“跟我客氣什麼。”肖承笑了下,踢了一把椅子過來,“我可不像你那麼忙,整天窩在房間只能打掃一遍再打掃一遍。”
他話裡濃濃的哀怨讓葉溯忍不住樂了。
“來杯葡萄糖嗎?”肖承在自己擺滿了各種藥水瓶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像是在問“來杯威士忌嗎”那般的隨意。
“你還真是客氣。”葉溯瞠目。
“你一天沒吃飯,晚飯也沒吃多少,還是補充一下比較好。”肖承將葡萄糖口服瓶打開,遞給葉溯,自己在葉溯對面坐下,背靠着辦公桌。
“那謝謝了。”
“你們搞化學的不免會接觸一些毒性,除了要配合我們定期檢查,平時加強預防、提高身體素質也很有必要。”肖承順便給葉溯說了些平時一些隨手就能提高身體素質的小方法。
葉溯聽得直點頭:“有個醫生朋友就是好。”
肖承笑了笑,別有意味地說:“還有更好的。”
“嗯?”
“比如有個醫生男朋友。”
葉溯一怔,一時間沒聽懂肖承的話。
肖承忽然笑得很迷人,眼角都微微上翹,眼底情緒濃郁地盯着葉溯:“我們在基地可能要待上很久,基本上和幸福的婚姻無緣了,既然如此,爲何不考慮考慮我們倆在一起?”
“你開什麼玩笑?”葉溯差點將葡萄糖噴出去。
肖承收起笑容,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
葉溯卻笑了:“肖承,你哄小女孩肯定有一手,你這眼神,嘖嘖......”
“說實話,我活了三十多年,熟悉的女孩都沒有三十多個,女朋友男朋友加起來也絕不超過三個。”肖承忙舉起手以示清白,“你別笑,我們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葉溯笑得差點從椅子上翻過去。
肖承見他這個樣子十分無奈,站起來,右手從肩膀劃到膝蓋,還特意拍了拍胸肌,“我這身材還行吧?臉長得也還行啊?整個基地,也就我和你的年齡差最小,不在一起還有天理嗎?”
“話是這個理沒錯......”
“你都承認了!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葉溯努力讓自己繃住笑:“但我們倆和情侶,這風格也差太多了。”
“也沒差很多。”肖承打量了下自己和葉溯,“只差你一個點頭而已。”
葉溯哭笑不得:“我暫時還沒找另一半的意思,其實我覺得,就算一輩子一個人,搞搞研究也沒什麼。”
“緣分來了可不由人找不找。”肖承很認真地說,“在南極這麼冷的地方,有我給你暖被窩不好嗎?”
“有空調......”
“空調哪能和人比?你不覺得只有吃飯時間才能聊天很無聊嗎?回到房間那麼長的夜晚,一個人待着,沒有手機沒有電視,還真是空虛。”
葉溯搖搖頭:“我要睡覺呢。”星際世界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哪來的時間讓他空虛。
肖承氣餒地坐回椅子上,雙手環胸。過了一會兒,他又不甘心地站起來,“還是說你不喜歡我這類型的?其實我也可以爲你改變一些,比如溫柔,或者比如強勢一點?”
肖承眉毛挑了一下,靠近葉溯,雙手撐在椅子的兩旁,低頭看他,就像是把葉溯錮在了自己懷裡一樣。
這麼近的距離讓葉溯略微感到一點不適,雖然肖承身上淡淡的藥水味道還挺好聞,緩解了他一整天被化學劑刺激的鼻子。葉溯往後仰,正打算推開肖承時,卻看到了他線衣左邊胸口上似乎有什麼水漬。
肖承這麼愛乾淨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身上沾上水漬?而且那水漬,並不是一整塊,更像是寫了什麼字一樣。
葉溯推他的手一頓,他幾乎是立即想到了剛剛肖承一系列的動作,拍胸肌、雙手環胸這些他平時幾乎不會做的動作彷彿就是刻意爲了寫這個字。
不等他多想,肖承就趁機更加迫近了葉溯一點。
肖承今天穿的是一件沒有係扣子的長風衣,裡面則是灰色線衣,水漬不是很明顯,而且之前還被外衣擋住。但隨着他彎下腰,風衣兩邊散開,左胸口那一塊就直接地露在葉溯眼前。
葉溯也看清楚了那個字——拖。
或許是和韓業在一起待長了,葉溯對於某些地下工作者也很敏感。放在以往,這種情況很可能不被他在意,抑或大聲叫出來。但他現在卻隱約感覺到了什麼,這裡每個房間都有監控,且有人專門監視着。
而他和肖承這個位置,應該是肖承計算好了的能避開監控的角度。肖承胸口上的那個字,後面被肖承擋住,前面又被自己擋住,基本上除了自己,沒人能看到。葉溯又想起了肖承進門後踢過來的椅子,就穩穩地停在這個位置.....從那時候,肖承就在準備要說些什麼了。
葉溯一念之間就想了這麼多,肖承的身份、他想要提示的東西讓葉溯緊張起來,心臟甚至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但面上僵硬了片刻後立即恢復起之前的樣子,他壓抑着自己差點破口而出的驚訝,去觀察肖承接下來的動作。
肖承對葉溯這麼快的反應似乎還有點驚訝,甚至懷疑自己給葉溯的提示有沒有被他看到。肖承俯下/身,近乎親暱地貼近葉溯,臉頰幾乎額葉溯的臉頰相貼在一起。他的嘴脣像是要親吻葉溯般,慢慢地從他鼻尖隔空一路滑到耳邊,相距絕不超過一釐米。而到了耳邊,肖承挑逗地更加靠近了一點,呼出的氣騷動着葉溯的耳垂。
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以爲肖承要對葉溯說什麼露骨的情話。
然而葉溯真實聽到的像蚊蚋振翅般的低聲卻讓他如墜冰窖。
“在你沒有確定班尼迪克說的是真的之前,拖住實驗進程。”
時間在肖承話出口後的那一瞬間彷彿停滯了片刻,葉溯甚至無法第一時間就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班尼迪克說的不是真的?哪些話不是真的,還是說全部不是真的?肖承的話又有幾分可信?肖承是什麼人,代表了哪一方勢力?
太多太多的疑惑瞬間就攔在了葉溯面前,相互交疊着,讓他看不清肖承,更看不清現在所處的環境。
肖承的氣息在葉溯臉邊逡巡了片刻後離開,他直起腰,似笑非笑地俯視着葉溯:“有沒有被我電到?我說的可是真的,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葉溯仰頭看了肖承臉幾秒鐘,這短短時間內,他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葉溯扯了扯嘴角,笑:“人生大事,我要好好想想。”
“當然。”肖承打了個響指,“我不會輕易放棄的,等我打動你。那麼,現在我送你回去?”
葉溯沉默了幾秒:“好。”
他以爲肖承還會趁機給他一點信息,但直到將他送回房間還厚顏無恥索要晚安吻被葉溯拒絕之後,葉溯也沒看到值得上心的跡象。
葉溯想,或許是因爲南極基地的監控太嚴苛,肖承也無能爲力了。
躺在牀上,葉溯真的失眠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房間內必然有監控,但此刻他無法確定這監控的目的是出於保密、安全還是一種監視,黑暗中,好像有一雙葉溯無法得知原貌的眼睛在盯着他,善惡不知。
葉溯現在滿腦子都是肖承和他說的那句話。只一句話就將班尼迪克、肖承、南極基地都陷入了葉溯的信任危機內,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可以相信誰。
如果班尼迪克在撒謊,那麼其他人呢,那麼多名聲在外的化學家、物理學家,其中還有他的老師李弘厚,他們知情還是不知情?無論結果是哪一個,都是葉溯無法接受的。他從沒懷疑過班尼迪克——雖然他對國際上的事一無所知,因爲他的老師、他敬仰的前輩們也從未懷疑過。
當然,也有一半的可能是肖承在撒謊。那麼他背後的勢力、他混進基地的目的又是什麼?葉溯該不該將和這件事和別人說一說,萬一肖承不懷好意很可能就毀了這個基地和整個研究項目,可他現在能信任的人一個都沒有。
他現在能信任的只有自己,葉溯閉上眼,將黑暗隔絕在外。而星際世界的先進科技將是他最大的籌碼,無論誰是真的,針對的總是可以加密信息波的方式,一個要達成一個要阻止。而葉溯率先掌握了這種技術,就是掌握了先機,只要機會在他手裡,總能看到事實的。
來自於星際世界的科技總算讓葉溯感覺握到了什麼,惶恐不安猶如浮在虛空的心稍稍穩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稍而已,分不清虛實真假的世界總是會讓人覺得沒有安全感。
葉溯是在依舊提心吊膽的憂慮中睡着的,從星際世界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早就過了訓練時間。
葉溯默然了一會兒,肯定要被莫卡罵一頓,然後現實世界的憂慮又涌了上來,趕也趕不走,畢竟現實世界纔是他立身的根本,由不得他不擔心。
他下了樓,看到韓業坐在大廳上的沙發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韓業早就聽見動靜,此時回頭問:“賴牀了?”
葉溯:......
他看着韓業顯得莫名慈愛的表情,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幫你和莫卡老師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還有五分鐘就到了。”韓業看着表說。
葉溯身子一板,只來得及抓過韓業遞過來的營養劑充當早餐,就飛奔出屋,能少被莫卡罵一頓還是好的。
或許是憂心現實世界的原因,導致他上午的感態分化訓練一直不順暢,連連失誤好幾次,就算葉溯告訴自己暫時先放下也沒有任何用,那哪能輕易就能放得下。
葉溯曾經一直暗喜自己比別人多活了一倍時間,現在他必須得承認就連煩惱也會多上一倍。
好在莫卡雖然對於葉溯差勁的表現臉色一直不好看,但也沒有出言指責,也不知道韓業是怎麼跟他請假的,讓他變得寬容了這麼多。
想到韓業,葉溯從全息空間裡退出來纔看到今天韓業沒有來這裡。以往韓業在別墅吃完早餐處理會兒事情都會來精神力訓練館陪他一起的,想來他現在應該在處理破軍的事情,忙不過來了。
葉溯的興致不怎麼高,連午飯也吃得無味。不過在進行重力壓榨之前,韓業還是趕了過來,讓葉溯鬆了一口氣。葉溯雖然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月的重力訓練,但對於這項訓練的陰影一直都在,從未減輕過。如果不是韓業一直在轉移他的注意力,痛苦可能要多上好幾倍。
今天韓業轉移葉溯注意力的方式是給他說破軍的事情,只不過效果不大,愣是把葉溯折磨得死去活來,不亞於提升一次重力倍數的痛苦。
莫卡皺眉分析者葉溯的訓練報告,明顯地能看出葉溯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狀態。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沒說話,葉溯這一個多月來的表現還算讓他滿意,偶爾在狀況外他能容忍,但是要是明天還這樣,就不能不由他手動調控一下葉溯的狀態了。
不知道莫卡老師正在打着自己主意的葉溯依舊按照一天的流程訓練,只不過剛剛結束了在星辰俱樂部的挑戰,才下臺還沒來得及和韓業說句話就睡了過去。
在現實世界葉溯睜開眼,估計自己實在是太焦急了,連平時的睡眠時間都無法保證。
葉溯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才起牀打算去實驗室,不管怎麼樣,先將技術掌握在手中才好。
當然,以他現在的情緒想要投入進實驗裡也很困難,好在目前的研究進程對於專注已經沒有那麼嚴苛了。午飯,依舊是和肖承一起,兩人從表面上看似乎和昨天並沒有什麼區別,除了肖承偶爾會花言巧語一番。葉溯也很驚訝自己面上還能沉得住氣和肖承說些有的沒的,果然演技還是需要靠帶,肖承不做臥底,也能拿個影帝一生無憂。
“對了,你仔細看我。”在葉溯回到實驗室時,準備回自己房間的肖承停了下來,靠在實驗室的門上喊葉溯。
葉溯一邊將試管清洗乾淨一邊擡了下眼:“沒看出什麼來。”
“黑眼圈啊!”肖承指着自己的眼睛,接着又掏出一張紙,“我昨晚想了想可能我的誠意還不夠,於是我熬夜給你寫了封情書,簡直感人肺腑。”
見葉溯沒接的意思,肖承直接走到葉溯面前,將情書鋪在實驗臺乾淨的地方:“你一定要仔細看看,我的心意全在裡面,你仔細看一定能看到!”
葉溯一頓,神色若有所思。他總覺得肖承一再強調“仔細看看”有其他意思,便掃了那封所謂的“情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