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葉溯聽到韓業的名字,第一印象是想起那次在駕駛艙以星空爲背景的畫面。
羅成嗤了聲,面露不屑:“懦夫一個,就知道譁衆取寵。”
“什麼情況?”葉溯不解地問,他對韓業的印象還算不錯,尤其是那溫文爾雅的氣質,很容易讓人留下好感。
張遙風顯然有八卦的潛質,一聽立即來了勁:“韓業啊,那可是韓守城的孫子,韓睿的兒子,祖上十八代都是將軍......”
“只可惜,韓家到了他這一代估計就到頭了。”
葉溯更加不解了,看羅成的神色是打心底裡瞧不起韓業,那冷冰冰的不恥可不像他嘲笑葉溯那樣友好。
“哎呀。”張遙風說,“是人都會貪生怕死嘛,再說韓業也還年輕......”
“年輕?”羅成嗤笑,“他的父親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中將了,而他呢?區區一個少校還不安分,整天裡不是藉着職務的名義到處吃喝玩樂,就是假裝正直用背景壓住幾個犯了小事的學生。都三十了,還找各種理由推脫婚事,貪生怕死到了這種程度還算人族?”
“他不結婚......和是不是人族有關係嗎?”
“你不懂。”紀嘉悅看了眼葉溯,似乎在考慮怎麼解釋,“怎麼說呢,韓家是一個特別的家族。大約從一百萬年以前開始,韓家就是人族先鋒,一代代拋頭顱灑熱血,可以說人族疆土至少有十分之一是韓家打下來的。在韓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長子長孫都會很早就成家留後,三十五歲之前將孩子培養到七八歲左右就會放下所有牽掛去前線,這一去,很可能直至戰死下葬的時候纔會再次迴歸韓家。就算普通人不去服兵役也會被譴責,更別提韓家後人了。”
韓家世德駿烈,最重視的就是傳承榮譽與精神。所以韓家後人都會在年輕的時候先闖出一番名堂來,然後近二十七八歲時考慮成家,親自陪着孩子長大,自己言傳身教使得孩子耳濡目染,成爲一個正直勇敢無懼生死的韓家人,將犧牲與守護代代傳下去,始終爲人族前赴後繼的奉獻。
很多時候,韓這個姓氏就是一種崇高的象徵。
葉溯聽完,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也許是他所在的人類歷史還太短,科技還太落後,人類仍在相互殘殺。所以他也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信念能夠讓一個家族爲了人族大義始終不畏生死,並且爲之不懈了一百萬年。這麼長久的歷史,韓家堆砌的屍體幾乎能覆蓋整個華都星。
歷史給了韓家無上的榮耀,也給了韓家沉重的責任。
所以說,韓業不願意承擔這樣的責任了嗎?他不願意結婚,不願意上前線,其他尊重敬佩韓家的人還能強制他留後嗎?他沒留下後代,別人又怎麼義正言辭地強求他去前線,萬一韓家就此絕後怎麼辦?
“就算他有孩子了,以他的懦夫性格能培養出真正的韓家人嗎?”羅成諷刺道,“明明韓睿大將在前線出生入死,令人敬佩,可他的兒子卻給韓家丟盡了臉面。虎父犬子!”
狄耿說:“或許是盛極必衰吧,按理說韓睿大將不會培養出怕死的後代,但無奈造化弄人,韓家百萬年的重擔就此卸下,也不知是幸運還是恥辱。”
“他不配姓韓。”羅成冷聲道,“如果這次比賽的獎盃由他頒發給我們的話,我會將它狠狠摔到他的臉上!”
“別啊!”張遙風嚇了一跳,他知道以羅成的性格是絕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你想前途盡毀嗎?韓業就算再廢物,想要捏死你還是易如反掌。再說了,主席還沒說什麼能輪到你指責?”
羅成冷哼一聲,連飯也不吃了直接離開。
張遙風朝葉溯笑笑,“他性格就這樣,眼裡揉不下沙子。尤其他自己的家族歷史也十分悠久,對於這些事遠比我們平民更加在意,也就更加憤慨。話也說回來了,如果不是這種世代傳承的犧牲精神,我們人族能不能存活到現在還兩說。”
葉溯默默吃了口飯,有點食不知味。說實話,他現在還無法融入這個夢中的真實世界,沒法理解這裡人的思維與理念。聽到他們口中近乎神化的奉獻與人類上下一心的團結,所受到的震動就更加非同凡響。而一想到看上去光風霽月的韓業居然是個膽小鬼,心裡怎麼也接受不了。畢竟,韓業留給他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好。
“要我說,人家不願意爲人族犧牲,我們也不能指責什麼。”胖子吞了口肉,“多少人沒去過前線照樣活得有滋有味,憑什麼他因爲先輩這樣做,他就非得也這樣做,這不是道德綁架是什麼?”
“算了算了,趕快吃飯。”紀嘉悅不想繼續這個敏感的話題,“下午我們進行團隊訓練,讓葉溯熟悉一下流程,明天就是正式比賽,大家都上點心,既然H編號軍派人來了,不管派誰來都說明他們挺重視這次比賽,表現好了等以後進軍隊都有幫助。”
“還有。”狄耿補充了一句,“葉溯你明天如果遲到的話就可以一直睡下去了。”
葉溯:......
華都大學約有兩千個團隊總計一萬多人報名了機甲友誼賽,而第一輪預選將會淘汰掉百分之九十,殘酷至極。
預選採用全息模擬技術,各自團隊在防止作弊的專用全息間內使用全息儀進入虛擬空間。
葉溯大驚小怪了很久被羅成一頓罵才戴上全息儀,瞬間大腦猶如被麻痹了一般失去了片刻的知覺,不過很快就清醒過來,眼前的場景徹底換了。
空曠的原野一望無際,草衰風狂,危機四伏。
“召喚出機甲!”羅成說。
葉溯被他們教過,立即冥想,他用來練習的人型機甲投影在心念所想時出現在他身邊。
六人全部進了各自機甲的駕駛艙,忽然,從天際奔出十條巨型狼型機甲,轉眼狂飆突至。
葉溯心一跳,還沒來得及做準備,就見羅成駕駛的近攻人型機甲就悍然衝進狼羣,一把閃亮的刀出現在機甲手中——這是羅成的具象化武器,砍瓜切菜般朝狼頭攻擊而去。
狄耿給葉溯的吩咐是不要動,看着就好。
所以葉溯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就安下心,靜靜看着他們。只可惜他現在的水平和眼界都太有限,看不出什麼門道來。比如他以爲羅成完全是大大咧咧一通的胡亂攻擊實則佈滿了細緻的運算。羅成的機甲每一步踏下的位置都最大限度的限制了狼機甲的行動,每一刀砍下的力度與角度都剛剛好,絕不會浪費一絲精神力。
要知道,預選的淘汰規則就是按積分來算的,而積分的多少取決於解決這十隻狼的時間長短與精神力消耗。要想最短時間解決狼機甲,就要加大精神力輸出。而想節省精神力消耗就得多靠自身駕駛機甲,這樣一來,時間耗的也長。唯有使兩者處於最佳的平衡,才能獲得高積分。
狄耿駕駛的是鷹型機甲,停在半空也沒什麼舉動。
張遙風同樣是遠攻,機甲手持弓箭,看準時機,箭無虛發,正中狼頭顱。具象化武器都隨着主人的心意變換大小,先前一把小巧的弓箭此刻握在十米高的機甲手中猶如射日的大弓。
胖子駕駛的機甲和他的體型成正比,寬厚敦實,走得是防禦路線,在一隻狼即將撲向他時,一堵土牆拔地而起,反倒砰地一聲將巨狼反彈出去,這是他的具象化武器。
反觀紀嘉悅的鼠型機甲,小得可憐,雖然也有兩米多高三米多長,但與十米多高的巨狼比起來相當的迷你。他靈活地在巨狼腹部下穿梭,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葉溯嘖嘖驚歎,對於駕駛機甲的熱情又一次高漲起來。他想到了自己之前融入精神力的情況,心臟怦怦直跳,渴望的心情難以抑制。
他最近一段時間對精神力的正確使用都十分關注,羅成教了他一些,他又從紀嘉悅那裡拿了基本教材,雖然看的滿頭霧水,但也摸索出了一些竅門。
只可惜狄耿再三囑咐過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拉低了積分恐怕就得以死謝罪。
沒有可惜多長時間,那邊的戰鬥就風馳電掣地結束了。葉溯不是很懂,但從這視覺聽覺效果看,顯然羅成他們還是很有實力的。
“恭喜你們,用時35秒。”
虛擬空間傳來冷淡的金屬聲。
“嘖嘖。”羅成撇嘴,“估計只能勉強保持在前一百名。”
前二百名是第一輪預選的的劃線。羅成的隊伍在有一人完全派不上用場時還能保持前一百名,可以說他們每個人單個拿出來在整個學校都是佼佼者。
“出去,看積分排名。”
全息間正中有一塊豎直的大屏幕,上面正顯示着目前排行前二百名的隊伍積分,密密麻麻一大堆,文字還在不斷刷新着。
“我們叫什麼隊?”葉溯不知不覺間使用了“我們”這個詞。
“那。”紀嘉悅指着屏幕中排,“神之隊。”
“......”葉溯委婉地說,“這名字還真有個性。”
一分鐘過後,大屏幕上的信息已經不再刷新了,即使還有隊伍還沒有完成預選任務,也對排名造成不了影響。
神之隊正好像羅成說的那樣,穩穩地停在第一百名的位置。
“接下來幾輪選拔就是實戰了。”羅成仰着頭笑了笑,眼裡滿是大幹一場的欲/望。
預選的排名和最終實戰的排名往往會大不相同,因爲在實戰中,無論用什麼手段,無論用多長時間,無論消耗多少精神力,都和勝利無關,只要你能站到最後,就是贏家。
對於羅成的神之隊來說,實戰纔是他們的舞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腰疼了一天,爲什麼疼呢?因爲我半夜起牀上廁所的時候,地太滑了,摔倒了,哎呀,那好疼啊。爲什麼地會滑?因爲我晚上洗腳的時候把腳盆給踩翻了。爲什麼會踩翻腳盆,因爲我發現我拿的水瓶跟我的水瓶長得好像啊,可它不是我的水瓶,心情一激動......今天還拎着水瓶扶着腰到處找我心愛的水瓶,簡直心累。
感覺就跟中了連環倒黴彈一樣。
謝謝 青色 扔了兩顆地雷,麼麼噠~
謝謝 染緋 扔了一顆地雷,麼麼噠~話說這兩位讀者名字裡都有色彩,這是要給我點顏色看看的意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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