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傑是在晚上突然來到許飛家裡的,之前甚至都沒給話,如果許飛不在家,不知道他是否會在外面一直等下去?
當許飛向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馮俊傑卻沒有直接回答,看得出來,他情緒低落。
“怎麼回事?”許飛問道。
“祁局長的有眉目了。”馮俊傑道。
“有眉目了是好事啊,你怎麼反而不高興?”許飛詫異的道。
“祁局長的兒子是自費到國外去留學的。”馮俊傑突然說出一句莫明其妙的話。
“你是說他有貪污受賄行爲?”許飛突然想到了什麼,要知道自費出國留學,沒有幾十萬是不可能的,像祁宇軒這樣的,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有了幾十萬?
“對,我們已經查清了,祁局長在我們雙規之前突然有了五十萬的收入,他的兒子就是因爲有了這筆錢才順利出國的。”馮俊傑道。
“是什麼人送的,查清了嗎?”許飛問道。
“這還用查嗎?”馮俊傑道。
“你的意思是說華衆公司?”許飛道。
馮俊傑點了點頭,自己不就是因爲去了華衆山莊的賭場而被突然“雙規”的嗎?要不是自己獨自逃脫,現在可能還被關在那裡。
“因爲給的是現金,祁副局長的老婆也沒有詳細說明,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華衆公司的人通過一箇中間人送給他的。而且在祁畫副局長出事之後,我們還查知,祁家又突然多出了一百萬,這好像有點封口費的意思。要不然你沒看到祁局長地老婆也沒再打電話來局裡找領導訴冤?”馮俊傑道。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不會就是告訴我這些吧。”許飛道。
“我這次被安排去市裡的黨校學習,明天就得走。”馮俊傑道,這纔是他懊惱的原因。離開了一線,那什麼事也幹不成了。
“這次是真地了吧?”許飛開玩笑的道。
“當然是真的,而且劉躍飛也和我一起接到了命令,脫產學習半年,捉說回來之後就會給我們安排行政工作,以後要想再在一線摸爬打滾,看來是不行了。”馮俊傑道。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裡的微妙之處嗎?另外馮隊,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初你被他們執行兩規的時候,有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手續和工作證?”許飛知道這是有些人不想讓馮俊傑再待在特警大隊給他們製造麻煩。
“當然啦。手續是tt市紀委出具的,否則的話我怎麼可能被他們帶走?但那兩個人卻並不是紀委的人,或者說不是tt市紀委的人,反正我在紀委找了一圈,所有地人都找遍了。但卻沒有發現他們,而且因爲他們的身份不清楚,那些武警戰士也查不出來。但是我有種感覺,他們確實是紀的,因爲他們對政策和法律條文相當熟悉,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調得動真正的武警部隊。所以我懷疑是某個人在濫用紀委地權力,在做私活。”馮俊傑道。“另外說到這個事,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帶走我的兩個人當中有一個在脖子處有一個一寸來長的疤,像顆子彈一樣,一個窄一頭寬。”
“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脖子上有疤地人?再說。你們兩個專業人士都去學習了,我一個人獨木難支。但是我還是要恭喜你,去黨校學習可是個難得進步的機會。特別像你這樣長年在一線的,有這樣的全脫產學習機會。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是因爲這樣的事,學習這樣的事,你想去還不一定能輪得到你呢。”許飛道。
“那到也是,只是很可惜,犯罪分子明明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但是我們卻不能去抓他們,而且還得保護他們,這樣的事真的叫人無可奈何啊。”馮俊傑道。
計飛知道他說地是c縣公安局l姜濤上次回來告訴許飛的。
這讓許飛不得不佩服他們,有了派出所地這個值勤點,山莊隨時都在民警的監督之下,不管是公安局也好,林業局也罷,你們好像都沒必要再來深入檢查了吧。當然,來吃點、喝點、拿點還是無所謂地,畢竟有財大家發財嘛,但動真格的就不行了。
“這有什麼辦法,有的時候做事就得迂迴,直來直去的不一定就能做得了事。”許飛道。
“許飛,我知道從明天開始一直到學習結束,甚至
後我都不會再有機會去偵查這起案件,所以我還有兩給你,希望對你有用。”馮俊傑道。
這是他讓局裡的技術員畫的模擬圖像,一共兩張,畫的正是把馮俊傑以合法的手續非法帶走的所謂紀委同志。許飛家裡有數碼相機,他馬上拍了兩張相片,然後傳到電腦裡,上傳至自己的隱蔽郵箱之後,當着馮俊傑的面就把這兩張照片給燒了。
“這樣的東西留着始終不安全,如果引起有心的人注意那更加麻煩。”許飛道,其實他拍不拍照都無所謂,反正畫像上的人他已經牢牢的記在大腦裡,只要見到他們,許飛相信肯定能馬上就認出來。
“寧隊說的沒錯,你不去紀委工作實在是屈才了。”馮俊傑看到許飛如此小心,由衷一嘆道。
“這只是一種本能,我不想等到事情發生之後纔去後悔,因爲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對了,馮隊,我姨對你的案件可也是非常關心的,你爲什麼不向她彙報,而來找我?不會是我比她還會破案吧。”許飛道。
“寧隊在明你在暗吧,這起案子,不管我拜不拜託寧隊,我相信她都會暗中留意,甚至會利用一切的工作之餘去調查這件事,所以沒必要再向她強調。到是你,如果不我來說,恐怕你都不會知道我的去向。”馮俊傑道。
送走馮俊傑後,許飛馬上把剛纔的照片傳給了李清,讓他注意這兩個人,如果找到馬上通知自己。然後他把數碼相機裡的文件徹底刪除,這才上牀睡覺。
*
五百萬到底能建多少建築面積的住宅樓,這個問題恐怕許飛的母親寧華最有發言權。本來許飛只是想打個電話給她,諮詢一下,但是想想好像這樣有點不尊重她。而且就算派自己的手下去找她,好像也不行,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
來tt市這麼長時間了,許飛其實已經在心底認同了寧華。對於外公和寧玉,許飛都能很親密的稱呼他們,但是對於寧華,母親或是媽媽這兩個字,許飛卻一直沒有叫出口。其實有點的時候許飛也想這麼叫她,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從小到大許飛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從來沒有在母親的懷抱裡撒過嬌,說真的,在夢裡,許飛不止一次夢到過和媽媽相遇的場景,只是自從練了睡丹功以後,從來就沒做過夢,想在夢裡叫幾聲也不成了。
寧華的辦公地點不是固定的,有時在工地,有時在分公司,有時甚至就會在家裡,現在外公回了京城,她在家裡待的時間又少了些。所以許飛都不能確認她白天會在哪裡?只能先打電話確認。
“小飛,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寧華在那裡微笑着道,許飛好像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次能突然接到許飛的電話,寧華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有點事想諮詢你一下,你有空嗎?”許飛道。
“有空,你問吧。”寧華其實這個時候正在開會,但是因爲是許飛的電話,正在進行的會議被他硬生生的給暫停在那裡,十幾個公司的高層在等着她打電話,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我還是過來吧,你在哪裡?”許飛道。
當許飛到寧華的辦公室時,她剛剛開會本來還需要二個小時才能結束的會議,由此可見,許飛在好心中的分量。
“你們局裡要建宿舍樓?但只有五百萬,你想知道可以建多少平米的住宅樓,是吧?”寧華笑容滿面的說道。
“對,這是我們局裡能拿得出來的所有資金。”許飛道。
“一萬個平方!”寧華道。
“一萬平方,那如果一套房子一百平米,那就可以建一百套啊!”許飛驚訝的道。“房子的質量不會有問題吧?什麼漏水、地基淪陷之類的事不會發生吧?”許飛沒想到只要五百一個平米的價格,這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地皮是你們的,我們只負責建築材料,再說又不是電梯房,五百萬一個平米我們還有得賺,再說,這是給你們局建房子,我怎麼可能偷工減料?!再說,這樣的事我們也從來不做!”寧華道。
“媽,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許飛這才真正的高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