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感覺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大概幾千米的樣子,父親和李大伯停住了幾步,一口直徑四五米的大井出現在衆人面前。
最後邊的王老村長走到近前沉了口氣:“到了,就是這裡。”隨後招呼着大夥開始固定繩子,配合我們下井。這口井上蓋着一塊大出井口一圈的圓形石盤,井壁四周刻滿了奇怪的文字,雖然我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卻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瑪雅文字。
在其他人忙着固定繩子和挪開石盤的空當,我和冷琦圍着井口一邊轉圈一邊破譯着那些瑪雅文字。從冷琦的表情上來看,她應該全都能看懂,但不知道爲什麼卻蹙眉緊皺一言不發,似乎是在閱讀着什麼讓人緊張的東西,緊張的甚至都忘記了解釋。
完全走過一圈之後,她微微嘆了口氣,我連忙湊過去詢問具體意思。冷琦搖了搖頭:“這些瑪雅文字不是故事,也不是句子,而是一些兩到三個字的詞語。這些詞語相互之間沒有任何聯繫,意思全都非常不好。比如‘死亡’、‘地獄’、‘瘟疫’等等。”
或許這些詞語之中隱含着什麼線索,但此時的情況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們再去仔細破解,無奈只好放棄。在接近十個人的共同努力之下,那塊直徑接近五米的巨大石盤終於被勉勉強強推開了一個一米多寬的縫隙,鐵皮手電豎直照射下去竟然看不見底部,完全被其中的黑暗所籠罩。
現在這些過來幫忙的村民在一年前骨刀等人下去的時候也曾來到過這裡,所以無形中對這口巨大的深井都有些畏懼心理,把石盤移開之後都下意識的躲在一旁,除了我們幾個之外,沒有人再好奇的過來觀看。
巨井左右兩側鑄造着兩條成人大腿粗細的青銅鐵鏈。可能因爲在這裡放置的時間太過久遠,所以已經被染成了黑色。鐵鏈一直從井外延伸到井內,與之前大黑山羣島海底那兩口井的結構有些類似。我們用來下井的那些尼龍繩,就被村民們固定在這兩根粗壯的鐵鏈之上。
確定了繩子的結實程度之後,父親和李大伯率先滑了下去,緩緩下降十餘米後停了下來。擡頭對我們打出了‘三長一短’的安全燈光信號。
在王老村長以及村民的注視之下,我們四個也陸續滑了下去。
深井之內陰氣更加濃重,令人驚訝的是風力竟然也大了起來,嗖嗖的冷風吹在身上讓人禁不住直打冷戰。幾個月前的那段恐怖經歷,估計骨頭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現在又一次回到這裡顯得比所有人都要更爲緊張,雙腳剛剛住地整個人就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井底的空間不是很大,左側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孔洞,在骨頭的辨認下。我們沿着幾個與前骨刀一行人所走的路線尋了過去。進入洞口沒多久,一堆躺倒在地的死人骨架就進入了幾人的視線,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當初那具盤膝而坐擋在路中間的乾屍,最後被劉大個一腳踢到。
骨頭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手電光在乾屍身上一掃而過之後卻如同觸點般跳到了兩米開外,滿目驚恐的指着乾屍輕聲叫道:“這……這……這不是之前那具乾屍!這不是那具乾屍!”我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安慰:“老骨別緊張,過去的就過去了。這幾個月各種冤魂厲煞咱們也見過不少,沒什麼可怕的。”
骨頭卻十分堅定。將手電光圈聚在乾屍的身上急聲解釋道:“以前那具乾屍沒有右手,俺們幾個人全都看見了,俺爹還讓俺給磕了三個頭。但是這個……這個不對勁!”我聞聲也轉身看去,果然發現這具乾屍雖然同樣也是盤膝而坐的姿勢,但身體所有部位非常齊全,別說是右手。就是連一節手指頭都沒少!
既然在他出來之後王老村長就立刻帶人封死了出口,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就不可能再有外人進入。而骨刀乾爹等人進來的時候確確實實只發現了一具沒有右手的乾屍,如此說來,現在這具肢體齊全的乾屍,很有可能就是骨刀乾爹的屍體!
說出了這個分析。父親和李大伯走到乾屍近前仔細看了看,卻又馬上搖了搖頭:“老刀的後腦勺曾經被黑熊抓過,顱骨上肯定會留下傷痕。這具乾屍頭骨光滑,沒有任何痕跡,絕對不是老刀!”
隨後幾人大概在乾屍附近找了找,並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於是只能當成是幾個月前骨頭因爲太過緊張而看花了眼,這具乾屍就是之前的乾屍。
停留了片刻,我們繼續前進,然而剛剛走了還不到二十米,又一具一模樣盤膝而坐的乾屍出現在眼前!經過了剛纔的事情,這次我下意識率先向乾屍的右手腕看了過去,心裡頓時一緊!因爲這具乾屍的特徵才完全符合骨頭的描述,右手已經消失不見,手腕處十分平整,明顯是被某種利器瞬間削掉!
父親走上前去將乾屍扶正看了看頭骨後腦勺的部位,隨後微微搖頭,不過面色極爲凝重!同樣面色凝重的還有光頭和李大伯,他們的目光全都死死盯在乾屍的右手手腕。我感覺到有些不對,湊到光頭身邊悄聲詢問有什麼問題。
光頭十分嚴肅,指着那具乾屍開口解釋道:“這人也是一個倒鬥高手,在土夫子裡被稱爲‘太保’。所謂太保並不是一個類別的劃分,而是在後期形成。也就是說,他盤膝而坐死在這裡,這種情況便被稱爲太保。通常入斗的土夫子在遇到某種極大的變故,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時候,便會坐在路中,用自己的屍骨來提醒後人前方的危險。‘太’指的是輩分高的意思,而‘保’則爲保護。而普通乾屍和太保的區別,除了姿勢之外,唯一的不同便是斷掉的右手!也就是說,此人的右手是在臨死之前自己砍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