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玉棺,我們三人都是一驚,連忙快步走進細看。
發現那左龍右鳳亭臺樓閣竟真的與我們見到的那口玉棺一模一樣,若不是環境不會,我還真有一種又回到原地的錯覺。光頭喃喃道:“我還從沒見過一座墓裡邊放兩口同樣的棺材,這是大忌啊!真奇了怪了!”說罷又一次跳上棺材應該是去尋找上面的圓盤機關了。
我在下邊給他照亮,忽然覺得這一些十分熟悉,一舉一動都跟他第一次跳上玉棺時不差分毫。
我下意識的擡頭往上看去,看到的景象卻再次令我心中一顫。在我們頭頂上不再是那一具具抱着蜂窩的乾屍,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截樹樁豎着吊在空中,竟也是一顆挨着一顆,中間有一拳大小的間隔,如果不是這些間隔,這些樹樁肯定會被誤以爲就是墓頂。
骨頭也看到了這一幕,連忙讓光頭別亂來:“死禿子,你別亂動!!這回頭頂上的樹樁掉下來非得把咱們直接砸成肉餅不可!”光頭也在玉棺頂‘誒’了一聲道:“現在不是我亂不亂動的問題,而是這口棺材棺蓋上的機關已經被人取走了,上面全是土。”
說着站起身子用腳蹭了蹭棺蓋上那厚厚的塵土。我和骨頭頓時覺得四周塵霧瀰漫,連忙罵道:“靠,死禿子下邊還有人呢!”說完我忽然看到厚厚的塵霧中一張不大的長方形紙條也被光頭的鞋底待了下來,在空中左搖右擺的飄來飄去最後落到了我的腳下。
我彎腰撿起來一看,發現這竟然是一張符紙!符紙原本應該是紅色的,上面凌亂的畫着黑色的符號。可是這張符紙似乎年代已經非常久遠,紅色的底紙已經變成了淺粉。不知道是因爲風乾還是被光頭用鞋底搓的,上面黑色的符號已經殘破不堪幾乎無法辨認。
我把手裡的符紙舉起來問光頭:“禿子,這是什麼東西被你踢下來了?”光頭轉身舉着手電一照,臉色頓時大變,也不顧腳下厚厚的灰塵,趴在棺蓋上就搶了過去。
我看到他在符紙上吐了口吐沫猛的向下一拍,一聲脆響從棺蓋上響起。我和骨頭盯着他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正當我要開口詢問,忽然聽到玉棺內發出一陣咔咔的悶響,好像有什麼人在裡面活動骨節一樣。
我緊張的看了看棺蓋上的光頭,只見他光禿禿的大腦袋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我們第二次看見這口玉棺的時候都沒有第一次時緊張,因爲第一次將棺材打開后里面空無一物,所以這一次在我們的潛意識裡也認爲這應該是口空棺,甚至我在猜測會不會這口玉棺底部就是通往盒子墓最後一層帝王陵的暗道。可是現在棺材裡忽然發出這種聲音,足以證明我們潛意識裡的猜想是完全錯誤的,這肯定是個有主的棺材,而且這個‘主’已經知道我們打擾到他了……
骨頭輕聲吆喝着玉棺上面的光頭:“禿子,這是咋回事?裡面是不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玉棺內的咔咔聲忽然消失,緊接着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在這種環境和這種氣氛下,這一聲足以把人嚇死。我只覺得全身好像在瞬間通過了一股電流一樣,頭皮一陣陣發麻。那嬰兒的啼哭聲時大時小但是異常幽怨慘烈,我頓時覺得有一種莫大的冤屈感涌上心頭,眼角也閃出了淚光。
這時候,光頭猛的從玉棺頂跳了下來,臉色鐵青的推了推我們倆。我頓時從那股沉冤千年的感覺裡醒了過來,看了看他問道:“光頭,這是什麼鬼東西?”
光頭卻並不像先前那樣着急,但是臉色依就是一片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嘆氣道:“今年禿爺的運勢應該不錯啊,怎麼這些百年難得一遇的玩意都讓我碰上了,真他媽晦氣!也罷,咱們開館吧。”
說完他就要起身動手,我和骨頭連忙同時按住他問道:“靠!死禿子你可別亂來,那棺材裡明顯有東西你聽不出來啊!”光頭一邊讓我們輕點使勁一邊回到:“我他媽又不是聾子,當然聽見了,這是個嬰棺,非開不可!”
“嬰棺?”我放開她問道:“什麼意思?裝嬰兒的棺材?”光頭活動了一下被我們掐的生疼的手腕抱怨道:“跟你們這些外行一起倒鬥怎麼就這麼費勁,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啊……”說完慢慢解釋道:“嬰棺,其實就是裝嬰兒的棺材。不過並不是因爲要安葬死去的嬰兒,而是一種巫術也是爲了防備盜墓賊專門設計的一種非常惡毒的機關。墓主人把下生七十七天後的嬰兒體內灌滿水銀,然後封住五官肛門,再以巫術做法最後入殮棺內。在入棺以後,用特殊的方法將棺中空氣盡數抽走,隨後在棺身上開出一個氣孔,用機關封死。如果有盜墓賊前來盜墓,必定會開關取寶,這時多半會觸動機關讓氣孔通氣。棺中的鬼嬰接觸空氣後便會陰魂聚體,用幽怨的啼哭以示自己冤屈的一生。聽到他啼哭的人便會被他日夜纏身,最後輕則瘋癲失心,重則自取姓名。”
我們聽完心中大駭,臉色也同光頭一樣便變得慘白。
骨頭滿臉汗珠的問道:“那……那咋辦?咱們三是不是都被他纏上了?他一個小孩纏着咱們仨……顧得過來麼?”我也問他:“難道就沒有什麼破除的辦法麼?你剛纔不是要開館麼?開館就沒事了?”
光頭忽然笑了笑,對我們說道:“其實這個東西說可怕是真不一般,但是知道了破解的辦法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只要開了棺把那孩子揹出去好好安葬,讓他可以重新投胎轉世,他自然就不會再纏着咱們。”
聽到這裡我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連忙招呼着光頭快點動手,骨頭更是已經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掀開棺材把裡面的小孩揹出去埋了好得個輕鬆。
光頭又重新跳上棺頂忙活了一陣子後下來跟我們一起擡棺蓋,我抓住棺蓋的一角一邊用力往上擡一邊問道:“禿子,剛纔那個符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沒跟我們說?”
沒想到這玉棺蓋跟我們遇到的第一口玉棺完全不是兩個概念,第一口玉棺,打開機關後棺蓋輕輕一推就會自動彈開。而這一口玉棺,棺內似乎沒有任何機關滑輪,是一塊實實在在的巨大石板。
光頭憋的滿臉通紅,一邊使着勁一邊解釋道:“這棺材其實早就已經通了氣了,裡面的鬼嬰也早就哭過,只是當時那個碰了機關的人是個高手,懶得把死沉的嬰兒的揹出去安葬,所以下了一道血靈符把這棺材又給封住了。要不怎麼說我點背呢,人家都封好了我又給踢開了!踢開了不說還把那血靈符給踢爛了,該着我倒黴!”
這時候骨頭已經溜圓了膀子將玉棺的一端閃出個小縫隙,我迫不及待的舉起手電往裡面照去,想看看這鬼嬰到底長個什麼樣子。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手電光照進去我並沒有看到想象中陰森恐怖的鬼嬰,而是一堆金燦燦的珠寶首飾,只映的玉棺內一片珠光寶氣。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真正的翡翠瑪瑙黃金白玉我和骨頭都是頭一回,頓時看的眼睛都直了起來。
光頭卻不以爲然的催促道:“行了行了,趕緊使勁擡,這些金銀首飾看着雖多,其實也只有薄薄一層,下面蓋着的就是那鬼嬰的屍體。”
聽到這話,我內心貪婪的慾望收斂了大半,也拍了拍直流口水的骨頭讓他先辦正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三個也只將這個幾百斤重的巨大棺蓋推出了二分之一的距離。
骨頭往地上一坐大口喘着粗氣:“這……這他媽那是人乾的活,俺家蓋房子時候的大梁都比這輕上不知多少倍。”光頭也是筋疲力盡,擺擺手道:“行了,能把那鬼嬰擺出來就足以了,誰也沒規定開館非得全開開。”說完翻身跳進棺材裡邊把那成堆的珠寶首飾向兩邊推開,一邊推還一邊挑值錢往口袋裡裝。我和骨頭也不是什麼紳士之徒,見到這麼多奇珍異寶不撿的都是傻子,於是也立刻來了精神,跟着他跳進棺內也不管自己看不看的上眼就大把的往口袋裡裝。
翻了幾下,果然,在成堆的珠寶底下樓主一具小孩子的屍體。但是那孩子並不是嬰兒,而是已經四五歲的樣子,面目長得清秀可人,只是嘴脣與眼圈因爲水銀的原因顯得如煤炭般漆黑。
骨頭此時也沒了懼意,一邊裝着珠寶一邊問道:“禿子,俺看這孩子可不像是個嬰兒,你沒搞錯吧?”光頭唸唸有詞的說道:“你懂什麼,在古代六歲以下都算嬰兒。趕緊過來幫我擡,這東西灌滿了水銀分量可不輕。
雖然貪財,但是我和骨頭也明白最重要的是得有命出去享用,不然有再說金銀也是徒勞,於是也挺着被裝的鼓鼓囊囊的衣兜去幫光頭。正如光頭所說的,那鬼嬰雖然身形不大,但是當真出奇的沉,我們三個合力去擡竟還有些費勁!
根據我們三個站的位置,光頭和骨頭擡着鬼嬰的兩隻腳,我正好站在鬼嬰的頭頂,所以去擡他的腦袋。我三個一起發力,將這冤死的孩童慢慢擡了起來。
因爲不方便,所以我只能用嘴叼着手電,全身一使勁嘴上很自然就鬆了,手電啪的一聲掉在了我腳邊的珠寶對上。於是我低頭想把手電踢到一邊給我們照亮,卻忽然看到在手電光的照耀下,這被我們擡起的鬼嬰身下竟然露出了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
那張臉濃妝豔抹,血紅的嘴脣好像剛剛打完口紅一樣油光水滑,一雙滿是怨恨之意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