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黑人回頭的瞬間我也看得一愣,忽然覺得他非常面熟,好像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在大腦裡快速反應了一遍,眼前頓時一亮,他就是先前帶着我和小葉搭順風機時那位‘大衛科波菲爾’手下的隊員。因爲他和光頭一樣也是個禿子,所以當時我還特意多看了一眼!
他似乎被我們嚇的不輕,一邊往回跑一邊在嘴裡喊着:“ohgod!my&
營地的人被他這麼一叫頓時都來了精神,快速聚集到一起往我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算上跑回去的黑人一共有四個人!
光頭一把將背上的普羅米拽下來打開了保險,隨後大聲吼道:“兄弟們,被發現了,抄起傢伙幹吧!”說着率先走了過去。
那些人顯然沒想到在這漆黑的冰縫會突然冒出三個大活人來,見到光頭手中的普羅米頓時齊刷刷舉起了雙手。那黑人也是如此反應,鬆開原本拎着褲子的雙手高高舉起,露着黝黑的屁股一臉苦相。
光頭一臉警惕的走到近前,看着面前清一色的外古人躊躇了半天,最後厲聲喊道:“you們……都no要動!不然……全都死啦死啦地!”我站在旁邊聽了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用中日英三國混合語言跟俄國人交流,放眼國際上估計你是頭一號……”
那黑人當時在飛機上就坐在我的對面,此時藉着篝火的光亮也認出了我,激動的揮着雙手:“it‘s&&我走過去把光頭的槍口壓下:“這些人我認識,來的時候還是他們把我和小葉帶過來的。”說着走到那黑人面前示意他提上褲子。
光頭將普羅米收起來也走到我旁邊,看着那黑人的光頭頓時嘿嘿一笑:“兄弟哈。”另外幾個俄國人看着黑人一臉詫異,有的還在輕聲詢問,黑人回了幾句他們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着我連連點頭,同時嘴裡還在說着些什麼。
我知道他們這支隊伍裡只有那位‘大衛科波菲爾’會說漢語,於是看着黑人一邊打手勢一邊詢問:“‘大衛科波菲爾’。他在哪?wherehe?”黑人愣了一秒,隨後拉着我往火堆後邊走去。
繞過篝火我擡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在前方三四米遠的地方立着一個龐然大物,竟然是現在載着我們來到這裡的那架直升飛機!此時飛機的三根雙排螺旋槳已經斷了兩根,尾翼也遭到了很嚴重的損壞,幾乎與機體分離。直升機前擋風玻璃已經徹底破碎,機身滿是劃痕,側邊的艙門徹底變形卡死無法打開。
黑人拉着我走到直升機前端,隨後順着機體爬到了擋風玻璃上。指着裡邊急聲喊道:“here!here!”我點點頭,抓住機身上凸出來的棱角也爬了上去,舉着手電往裡一照,只見‘大衛科波菲爾’正躺在一個睡袋中臉色鐵青,嘴角還有殷殷血跡,情況十分糟糕。
見到‘大衛科波菲爾’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連忙從窗口爬進內部,走到睡袋前發現他還是清醒的並且還有意識。我輕聲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他微微睜開眼睛,隨即神情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我:“你……你是……記者……”
我點了點頭:“對,是我!我們的隊伍掉進了冰縫,現在咱們要想辦法一起出去!”聽到‘出去’這個詞大衛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絕望的神色,張了張嘴,缺什麼都沒說出來。這時光頭也爬了進來,看着躺在睡袋裡奄奄一息的大衛皺了皺眉頭:“這哥們情況可有點糟糕。你們怎麼不給他打強心針?”
旁邊的黑人一臉茫然,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大衛一邊費力的呼吸一邊輕聲說道:“我們……我們的急救箱沒了……腎上腺素……也沒了……”我看了看光頭:“他這是怎麼了,還有救麼?”光頭拉開睡袋拉鍊大概檢查了一下大衛的身體狀況隨後嘆了口氣:“他這是內傷,身體應該受到過什麼猛烈的撞擊,再的不到專業的醫療援助。恐怕凶多吉少了,來一發強心針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我馬上從揹包裡翻出自己的急救包,將裡邊僅有的三支強心針拿出一支遞給光頭:“趕緊的,給他打!”光頭一愣:“老張你開玩笑吧,在雪山裡這玩意比什麼都值錢!咱們每人都有特定的劑量,少了這一支你就少一分生還的希望。再說以這哥們的身體狀況來說,能活着出去的機率幾乎爲零。把強心針給他用,那是無謂的浪費啊!”
我的給了他一眼:“人命關天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能聽的懂中文,別廢話了趕緊打針!”
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擰開強心針紮在了大衛的胳膊上。
腎上腺素的效果非常顯著,五分鐘不到,大衛鐵青的臉上就有了一些血色,整個人也略微有了些精神。又恢復了一會,便可以坐起來說話。交談了一會,我從大衛口中得知,原來他們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駕駛者直升機直接飛到了冰火谷半山腰。由於攀升高度的限制,所以在到達這片雪地的時候就無法再靠着直升機前進。
發現這個情況後,大衛一行人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就地降落,隨後徒步上山。勘察了一圈,他們選中了一塊不易出現雪坑冰縫的白冰地區準備降落。通常在這種時候,直升機不會馬上降落,登山隊員們會將攜帶的裝備現行扔下去。這樣不僅能減輕重量讓飛行員更好的控制飛機,還能試一試下方冰層的結實度!
他們也是如此,誰知到剛剛扔下去一包裝備就聽到背後傳來了轟轟鳴響,擡頭一看滾滾白雪正從山頂俯衝而下。飛行員馬上將飛機升高,同時往遠處飛行想躲過這場雪崩。但是雪崩最厲害的就是萬噸積雪抨擊到地面上時所產生的氣浪,那些氣浪的範圍遠遠要比積雪大出許多。
他們便是被這股氣浪所擊中。螺旋槳瞬間就折斷了兩根,隨後直升機就像一隻折了翅膀的小鳥一樣搖搖晃晃直墜地面。卻沒想到沉重的機身正好撞在隱藏在積雪之下的冰縫上邊,直接即碎那薄薄的冰層從高空墜入了冰縫。在最後的關鍵時刻,飛行員打開了尾翼上的減速降落傘,減緩了直升機的下降速度,讓部分人保住了性命。
這支探險隊一共有九名成員。在飛機墜落的時候被甩出去一名,飛行員在飛機落地的時候帶着巨大的作用力撞碎擋風玻璃當場死亡。剩餘的七個人雖然一直在飛機內部,卻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大衛和另一名隊員的身體在下落中被來回撞擊了七八次,受傷最爲嚴重。
他們的大部分裝備和補給用品都在直升機內沒有丟失,除了先前被扔到雪地上的那包帶有腎上腺素的裝備。大衛一行人是專業的登山隊伍,每個人都有充實的遇難求生知識。飛機落地後馬上組織力量尋找救援,但是考慮到有兩個重傷員行動不便,所以他們率先派出了兩個人前去尋找出路和救援,其他人在原地安營紮寨等待。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
在這段漫長的等待中,另一名傷勢較重的隊員因爲沒有急救藥品所以停止了呼吸,大衛雖然在苦苦堅持,身體情況卻也在不斷惡化。直升機上近乎百分之八十的零件全部被摔毀,隊員們只能將裡邊的聲話機拆卸下來,每隔一段時間便進行一次呼救,希望有人能收到……
聽完了大衛的講述,光頭在旁邊嘆了口氣:“看來你們比我們慘。一直在這裡耗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告訴你的人。咱還是聯合起來自主求生吧。”大衛也跟着他嘆了口氣:“被派出去尋找救援的兩個人帶走了大部分裝備,剩下的全都是食物和水,我們連繩索都沒有,只能在原地碰碰運氣了……”
我把強心針重新裝回揹包:“已經過去一個星期,我們在山下的時候並沒發現有人出來。你的那兩個隊員恐怕也已經凶多吉少,能有救援的概率幾乎爲零。還是趁着有力氣趕緊想想怎麼逃出去吧。”光頭點頭應喝:“就是,如果找到救援那他們早就回來了,那還用的了一個星期。你跟你那些隊友商量商量吧,咱大家合夥,我們出裝備你們出食物。一起想辦法逃出去,怎麼樣?”
大衛自己心裡肯定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再繼續堅持下去最後盼來的只能是死亡。於是他微微帶頭,看着旁邊黑人解釋了一通,那黑人聽後面露喜色,連連點頭,隨後一臉興奮的鑽出去似乎是去通知其他人了。短暫的商量了一番,我們決定先回到自己的營地,等明天早晨再揹着裝備全員過來,到時候大夥一起繼續往前尋找出路。
臨走前,光頭還不忘湊到旁邊問了一句:“大衛兄弟,那禿頭哥們叫什麼名字,鋥光瓦亮的大腦門那個漂亮吶!”大衛勉強笑了笑:“他是非洲人,名字叫格魯,是電子技術方面的天才。現在就是沒有可更換的零件,否則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將這架直升機修好!”
光頭嘿嘿一笑:“真是自古禿頭出人才啊,你好好休息,咱明天回見!”
按照原路返回,遠遠我們就看到耶株正站在帳篷外邊探着腦袋張望,見到我們的手電光頓時快步迎了上來,一臉焦急:“你們可算平安回來了,我對着這玩意喊了半天,結果不好使啊!”說着將耳機拿出來舉到我面前。光頭接在手裡看了看,隨後一聲呵呵:“‘野豬’老弟,走之前不是告訴你了麼,說話之前要把開關打開……”
鑽進帳篷,小葉和李曉欣還在酣睡,冷琦已經醒了,望着我輕聲詢問:“怎麼樣了?”我把大衛他們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光頭也歪着腦袋斜躺在一邊合計:“咱帶上他們雖說行進速度會慢一點,但是他們有充足的食物和水,這筆買賣不虧!”
定好事情之後,按照先前的守夜分配,我們各自躺下睡去。睡了三個小時候,第二天早晨六點就起身開始準備。光頭將組合式帳篷重新拆成了七小份讓我們塞進揹包裡,大家將早飯的時間也節省下來,沿着昨晚的腳印進發到了直升機旁邊跟大衛等人會和。
大衛的人非常高興,似乎在我們離開後根本沒有睡覺,將一切能用的裝備、食物和水全部打包帶走。格魯還利用直升飛機的殘片做了一個簡易擔架,將大衛放在上邊由兩個隊員擡着。正如大衛所說,他們直升飛機上的食物非常充足,不只是壓縮餅乾,還有不少麪包和牛肉乾。
自從來到崑崙部落,除了那頓烤雞翅外我還沒吃上過一頓正經八本的早飯,其他人也是一樣,一人一個大面包外帶兩條牛肉乾吃全身直冒熱氣,感覺身體頓時又充滿了能量。大衛的情況也因爲昨晚那一針腎上腺素而好了許多,也可以慢慢吃下一些較硬的牛肉乾補充體力。
有了小葉和冷琦,兩隊人之間在語言上就沒有了障礙,聚在一起簡單的商量了一番後,決定沿着冰縫繼續往南走。南邊便是下山的方向,所以只要一直往前走海拔就會逐漸降低,山體也在跟着下降,那樣我們找到出口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大衛的登山隊很不一般,他們竟然還有整座冰火谷的衛星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卻也能籠統的當做地圖來使用。另外三名隊員有兩個同大衛一樣是俄國人,另一個是英國人。通過交談,小葉告訴我他們其實都是登山精英,其中最差的也有近十年的登山經驗!
攜帶上一些可用的東西后,由光頭和格魯在前邊帶路,兩支由幾人小隊合併成的十幾人大隊浩浩蕩蕩的向着裂縫深處邁開了求生的腳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