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了一層皮的千層鼠似乎更加厲害,貓老道瞬間就處於下風狀態,胸口後背也被撓出了幾道口子。骨刀躲在一旁開始着急了,憋的滿臉通紅,努力剋制着不讓自己衝上去。
貓老道也感覺到今天無法收服這畜生,於是大吼一聲“你們躲好,莫要出來”隨後帶着滿身傷口跑出了院子。
那千層鼠愈戰愈勇,見自己反敗爲勝竟也不再逃跑反而跟着追了出去。
等千層鼠走後骨刀再也按耐不住也沿着地上的血跡尋了過去。我們跟在後面,走了不多時竟來到骨老二家門前,地面上的血跡和千層鼠的抓痕相互交錯延伸到院裡。
我們趴着牆頭向裡邊看去,只見貓老道與千層鼠面的面站着,嘴裡說道:“你這畜生,師祖曾經心懷善念饒你一命,不料你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變本加厲,看我今天不打得你魂飛魄散無法超生!”說罷寬大的道袖一甩,平日裡那隻被他總抱在懷裡的大狸貓喵的一聲竄了出來!
那大狸貓一落地身形就開始猛長,最後竟變的如斑斕猛虎一般。見了千層鼠頓時腰背高高弓起,呲着一口尖牙喵喵的嘶叫。那千層鼠雖然身形巨大,但老鼠的本性天生怕貓,頓時沒了剛剛囂張的氣焰,蹲在一邊虎視眈眈的望着大狸貓。
貓老道閃到一邊發令道:“貓兒貓兒,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大狸貓聽罷喵了一聲張開大嘴就撲了過去,我和骨刀父子在牆外看的目瞪口呆。
千層鼠固然厲害,但最終也敵不過這看似已經百年歲數的大狸貓,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被大狸貓一口咬斷了脖子癱倒在地上。
貓老道走上前冷笑一聲:“畜生莫裝死,你這點伎倆根本騙不得我。”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一卷黃紙,抻開後我纔看清楚那竟然是一張特大號的符紙!貓老道將符紙攤開蓋在巨鼠身上口中唸唸有詞,那看似已經死透的千層鼠忽然劇烈抽搐起來,不時還發出吱吱的慘叫聲!
慢慢的我發現那張符紙隨着貓老道口中的喃喃在逐漸縮小,被符紙所覆蓋的千層鼠竟也隨着符紙越變越小,吱吱的慘叫聲也越發微弱。不一會符紙縮成了正常大小,那千層鼠也變得與一般老鼠無異,貓老道隨後拿出一個布袋將千層鼠裝入其中,這場戰鬥纔算徹底收尾。
那之後,貓老道在黑山村休養了三天,將他知道的小故事給我和骨頭講了個遍。在離開時又遞給了我倆一張與先前同樣的紅色符紙,告訴我們如果再有其他千層鼠出來禍害百姓,還可以再叫他回來。
從那以後黑山村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再也沒出現過千層鼠,那張紅色符紙也就壓了箱底。
聽完了故事,光頭看了看地面上黑色的毛髮戰戰兢兢的問我:“老張你什麼意思,別告訴我這裡邊也有一隻什麼殺不死的千層鼠……”我勉強笑了笑:“很不幸,你猜對了。不過也不一定,天下哪有那麼多成精的耗子。”骨頭也贊同式的點了點頭催促我們倆快走。
就在我們剛剛走出不到十米遠的時候,一陣石塊掉落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扒着牆上的土塊。於是我們停住腳步立耳聆聽,忽然覺得毛孔一陣發緊,心跳的速度驟然上升。
我聽到,在哪稀里嘩啦的聲音當中夾雜着一陣非常耳熟的吱吱的聲音!這叫聲竟和多年前那隻土耗子一模一樣!
骨頭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顫抖着問道:“老張,貓老道給的那張符紙你知道俺放哪了不?”我聽了不只是該哭還是該笑,迴應他道:“老骨你嚇傻了吧,多少年的事了,那貓老道活沒活着都是個問題,再說他也不能飛進這雨林裡來救咱們。”光頭徹底沒了注意:“這對付個殭屍什麼的我在行,這些道士活還是你們哥倆來吧。”
我們三個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他,誰都沒想出個辦法,只覺得空氣中的腥臭味變得更加濃重。
正當我準備提議繼續走的時候,旁邊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兩個光點。光頭也發現了這一幕,連忙把手電一歪,只見在手電光的照耀下一隻巨大的老鼠正瞪着賊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們,那巨鼠比我們兒時見到的那隻更加猙獰,長長的大嘴裡兩顆尖銳的門牙正在滴着腥臭的粘液,一雙細長的爪子半蜷縮在胸口。
光頭大罵了一聲“我操他姥姥,怎麼比我想象的還他媽大!”說完撒腿就跑,我和骨頭也跟在後面連路都顧不得看,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然而那隻千層鼠似乎並不着急,只是在後面吱吱的叫着,並不追趕。我邊跑邊問:“老骨,怎麼不太對勁,那大老鼠爲什麼不追咱們?”骨頭喘着粗氣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在剛在外面吃飽了回來,現在還不餓呢。”緊接着就看到跑在最前面的光頭猛的一個急剎車,一邊轉身往回跑一邊叫道:“我靠,這他媽還有一隻,趕緊往後跑!”
藉着慌亂的手電光我看到在我們前面也赫然站着一隻千層鼠,姿勢與第一隻一模一樣,嘴裡也不斷髮出吱吱的聲音。骨頭往回跑了兩步一把拉住我和光頭吼道:“不能回去!這兩隻畜生要把咱們包了餃子,咱們還不如趁着那隻沒來先解決了這隻!”說完目露兇光一把抽出了光頭腰裡的短刀衝了上去!
那千層鼠見骨頭一刀劈了過去,靈巧的避開刀鋒繞到骨頭背後就是一下,骨頭的後背頓時被撓出四道血淋淋的爪印!我見狀連忙拔出光頭腰裡的左輪大概瞄準了一下就扣動了扳機,六顆子彈全部打進了巨鼠的腦袋裡,巨鼠應聲倒地不再動彈。
光頭沒了武器手裡把這塊石頭急道:“我說兩位大爺,就說我讓你倆對付,可是好歹也給我留個保命的傢伙事啊,這是道德,職業道德啊……”
我將手裡還在冒煙的左輪扔回給了他催促道:“別抱怨了,趕緊走,晚了誰也保不住命!”說罷我們三個準備一路狂奔離開這致命的老鼠窩。誰知沒等跑出兩步,前面的骨頭驚道:“老張,前面沒路了!”話剛說完,一聲悚人的吱吱聲再次響起,我知道是另一隻千層鼠追上來了!
骨頭一邊吆喝着讓光頭準備一邊舉起了手裡的短刀準備故技重施將這隻千層鼠也消滅掉,只聽光頭哆嗦道:“沒……沒子彈了……我閒子彈太沉所以沒帶……”我也一臉驚慌之色。
幾句話的功夫那隻千層鼠已經竄了過來,見到地上的同伴嘶嚎一聲後惡狠狠的撲了過來!我們連忙向兩邊閃開,讓它撲了個空。骨頭立即跳起來騎在千層鼠身上施加全身重量想把它摁住,我和光頭也跳上去幫忙。
經過一番折騰,千層鼠終於精疲力盡被我們三個足足六七百斤的重量壓的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嘴裡不斷流出白色的粘液和泡沫散發出嗆人的臭味。
還沒等我們鬆口氣,身後那隻被左輪打死的千皮鼠忽然發出啪啪的爆裂聲。我轉頭看去,只見那隻千皮鼠的體積在迅速漲大,外面的皮毛被撐得爆裂開來發出啪啪的聲音。在鼠皮斷裂的部分流出了一股股黑色的液體,濃重的腥臭味薰的我們幾乎睜不開眼睛。
光頭大叫着:“兄弟們,怎麼辦到是像個辦法啊,這麼耗下去我看要出事啊!”我也焦急的看着四周,忽然發現在漆黑的洞穴內除了我們三個的手電光外竟然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光點,於是連忙招呼眼尖的骨頭讓他細看。骨頭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喜道:“那塊也是個洞,咱們往那跑吧!沒準能出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幾乎蛻完皮的千層鼠心想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於是撿起旁邊一塊臉盆大的土塊狠狠砸向身底的鼠頭,那千層鼠捱了這一記重擊兩眼頓時渾濁起來!我們三個幾乎是同時從它身上跳起來向着遠處的手電光狂奔了過去!
等我們開始跑的時候才發現這段路程到底有多不好走,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我跑了不到十米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一股液體立刻瞬刻鼻子流了下來。
我顧不上摔的生疼的膝蓋,擡起頭想叫骨頭拉我一把,卻看見剛剛蛻完皮的那隻千層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了上來,正站在我面前眯着兩隻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