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聽光頭和骨頭說完之後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此時的情況還是讓我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面看似普通的墓牆竟然如此堅硬。我們攜帶的美國標準軍用工兵鏟,與其說是鏟子,倒不如說是一把鏟型大刀更爲貼切。這種工兵鏟同理都是硬堅鋼所製造,只要力道足夠大,一下可以削掉一塊岩石,堅韌程度十分驚人。
正常想這種已經在地下埋了許多的年的石牆應該早已發腐發脆,輕輕受些外力便可即碎,但這面墓牆卻異常古怪。我活動了一下被震的發麻的雙臂,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隨後握緊鏟把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劈了過去!這一次我實打實用上了十分力氣,沒有一絲保留!
物理學上有種遠離叫做‘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接下來我就充分體會到了這個原理。工兵鏟上巨大的力量幾乎全都被堅硬的墓牆反彈了回來,這回不止是雙臂發麻,我直接打了個趔趄栽倒在地上,工兵鏟也脫手飛了出去,嗖的一聲貼着光頭的腦袋皮深深插進了他身後的牆壁裡!
光頭臉色嚇得刷白,愣了十多秒才跳起來破口大罵:“尼瑪!老張你他媽想害死禿爺是不是,這鏟子要是再偏上十公分,我這顆聰明機靈的腦袋瓜就從中間分了家了!”我也流着冷汗乾笑了兩聲:“這不是……這不是沒偏那十公分麼,你這顆大禿頭依舊安然無恙……”
冷琦翹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隨後立即回覆正常神色盯着墓牆說道:“通常這種大墓的墓牆都會十分堅硬,如果沒有相對應的機械工具,強行破開非常困難。從這面墓牆的成色來看。應該是用巖粉和石灰泥混合而成,巖粉屬於鹼性物質,咱們得找些酸性的東西用來中和,到時候墓牆就會不攻自破。”
光頭點了點頭:“這話沒錯,這種情況以前我也遇見過一次,那面墓牆雖然沒這個面積大,但堅硬程度差不多。電鑽都用上了硬是連個孔洞都打不出來。最後像鄰村的老鄉借了點醋,往上那麼一澆。等到第二天再去看你們猜怎麼着,那墓牆軟的跟那豆腐都有的一拼的,拿手指頭隨便那麼輕輕一戳就是一個坑!”說罷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拍了把大腿:“壞了。這次出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根本沒準備醋!要不……我去那村子裡要點?”
我搖頭拒絕:“不行,蛇谷和那座村裡的距離不近,來回至少得需要大半天時間,咱們耽誤不起。再說那村子裡邊的人還都以爲咱們走了,忽然再出現,肯定會引起懷疑。到時候別醋沒弄到,反而把那些村民招過來,得不償失。”
無奈之下。幾人只好爬出大坑,一邊接受着晌午陽光的沐浴一邊商量着應該如此對付這面堅硬棘手的墓牆。光頭將揹包裡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卻沒有找到任何酸性物品。四個人圍成一圈悶頭坐了半個多小時。骨頭摸着咕嚕咕嚕不停亂叫的肚子問道:“要不你們先想着,俺去下兩個套子,抓點野雞野兔啥的回來烤着吃?”
這句話似乎是提醒到了什麼,光頭嗖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湊到近前急聲問道:“等會等會,老骨你剛纔說什麼。重新再說一遍!”骨頭有些茫然,看了看我們開口重複道:“俺是問你們餓不餓。要不要下套子抓點野雞野兔回來烤着吃。”
“對,就是這個辦法!”光頭興奮的指了指幾人面前已經熄滅的那堆篝火:“記得我之前給你們講的關於黃賭毒倒斗的故事麼,他不就是用火燒然後再澆水,利用熱脹冷縮破開的墓牆麼!”
這的確是個十分巧妙的好辦法,需要的東西少效果還非常明顯,無論多麼堅硬的石頭都承受不住熱脹冷縮的力量,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它自然會自己裂開!想好了半天,趁着天亮幾人立刻分工合作,光頭和骨頭去收集乾柴和樹葉,我和冷琦則去不遠的小溪里弄了些涼水。
當四個人重新聚到一起的時候,天色也開始暗了下來,光頭和骨頭所收集的乾柴堆積起來如同一座小山,已經全部擺在了墓牆四周。因爲大坑內沒有雜草,再加上可以避風,所以我們乾脆就在坑內過夜。這樣既不用擔心周圍有毒蛇光臨,還可以免去再點起一堆篝火的麻煩。
骨頭在林子裡下的捕獵套並沒有抓住什麼野雞山兔之類的林間動物,反而不可思議的夾住了一隻天上飛的山雀。估計是這隻山雀下來覓食,然後十分倒黴的走進了捕獵套。鳥類身上沒有半點肥肉,可以說百分之百都是精肉,這隻山雀毛少肉厚,足以夠我們四個人吃上一頓。
下午六點,黑暗開始籠罩在我們四周,墓牆之下的火堆燃燒的十分旺盛,火苗能躥到四五米的高度以上。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收集了一些炭火沿着大坑周圍擺了一圈。雖然不用在擔心周圍會有毒蛇鑽出來,但是如果從頭頂上忽然掉下一隻來那也夠嗆……
連續幹了兩天‘苦力’,我全身上下每一個骨節都酸的厲害,吃過山雀肉之後找了塊靠近火堆的位置背靠着牆壁閉上了眼睛。半夜十二點,骨頭和光頭躺下睡覺,我和冷琦醒來換班守夜。那堆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燒,後邊的墓牆已經完全被薰成了漆黑顏色,像是一個大黑洞一樣看得人心生膽寒之意。
無論是什麼地方的森林,最可怕的時間段永遠是夜晚。坐在坑洞之內,我能很清楚的聽到外面吵鬧嘈雜的聲音。有鳥叫,有蟲鳴,甚至還有蛇類吞吐信子時發出的‘噝噝’聲音!
呆呆的坐了幾分鐘,我看着對面的冷琦找了個話題打發時間減輕懼意:“今天……夢到什麼了,怎麼又哭了?”
冷琦仍然是環抱膝蓋的姿勢,將下巴輕輕低在手背上,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迴應:“我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