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神婆如此反應我心中頓覺奇怪,光頭也撓着腦袋問道:“這老太太搞什麼鬼?一樣的症狀憑什麼別人能治咱們就不能治?難不成就因爲咱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給治?”冷琦搖了搖頭:“不可能,來之前神婆肯定就已經知道了咱們不是本地人。她是在見了咱們以後纔有如此狀態,可見另有其因。”
這時老村長聞聲趕了進來,見到神婆要走急忙攔住說道:“神婆,這幾位是我們沙丘村的貴客,您就受累給做做法吧。”神婆的態度依然十分堅決,並且還在掙扎着向外走去,似乎有些爲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但她畢竟只是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無論再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村長。
鬧騰了半天后,神婆停了下來,看着村長嘆了口氣道:“不是我老婆子不幫這個忙,實在是治不了,治不了啊……”光頭聽她總是如此重複這一句話,頓時心生惱火,於是大聲叫道:“神婆老太太,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總說是治不了,最起碼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神婆聽聞轉過身去,看着他一臉陰沉道:“就算是人死了,我老婆都能想法子救上一救,但是你們身上的東西比掉腦袋還要可怕!”這話不說還罷,一說馬上挑起了我們所有人的好奇心,究竟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比掉腦袋丟了性命更可怕?
老村長將神婆退到木桌旁讓她坐下,隨後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對,就算是治不了,您給大概說說,我們去別處求醫問藥也好方便一些不是。”神婆閉上雙眼,似乎是坐着睡着了,沉思片刻才慢慢說道:“他們幾人確實已經被鯤鮫纏身,這個好治。只是除了這個,你們三個身上還有另一股邪氣,是一種詛咒,很可怕的詛咒!”
我聽了頓時一驚,左右看了看開口說道:“神婆,我們這一共四個人呢,您是不是少看了一個?”話音剛落神婆便瞪了我一眼道:“老婆子不瞎,能看得見是四個人,但是在你們四個人之中只有三個身帶詛咒!”骨頭聽得一頭霧水,伸着脖子問道:“三個,哪三個?是不是他們三沒有俺?”
神婆搖了搖頭:“你身上不但有,而且還很嚴重!沒有的是她!”說完伸手指了指坐在火炕一角的冷琦。如此一說我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光頭越過骨頭的背後伸手從我褲兜裡拿走了手機,摁了幾下後又還了回來。我結果一看,手機顯示屏上有一條正在編輯的短消息,上邊已經被打出了一排小字:“老巫婆說的八成是水晶詛咒!”
我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把站在一旁的酷力叫道身前,悄聲告訴他只管讓神婆醫治這鯤鮫之症即可,其他的並不需要。酷力呆呆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老村長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老村長聽後微微嘆了口氣說道:“神婆,詛咒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只要你能醫好他們的腰病就好。”
神婆乾笑一聲:“腰病好說,其他的你就是讓治,老婆子也治不了喲。”說完將手中的布兜子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砂鍋大小的銅壺和一些瓶瓶罐罐。光頭瞅了半天低聲唸叨:“看這架勢,不會是要鍼灸吧?禿爺跟胖子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輸液打吊瓶……”
那神婆似乎聽見了光頭的話語,看着他裂開嘴笑了一聲:“既然你最着急,那就從你先開始吧。”說完讓幫忙的村民將光頭擡到木桌上盤腿做好,她自己則手拎銅壺一瘸一拐開始圍着木桌轉圈,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低聲吟唱着什麼。慢慢的,光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停看向自己的腰部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附在上邊一樣。
而神婆的步伐也越來越慢,手中的銅壺分量似乎增加不少,在她手裡不停的下墜。片刻,在轉了二十幾圈之後神婆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銅壺慢慢放在地上,隨後從桌上剛剛擺好的一些瓶瓶罐罐中挑選了一瓶擰開了蓋子。瓶子裡是一些淡黃色粉末,蓋子一開空氣中頓時瀰漫着一股十分刺鼻的氣味。
冷琦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這是硫磺。”我們好奇的繼續看下去,只見神婆將瓶子內的硫磺粉末順着銅壺壺嘴倒進去一些,然後叫旁邊兩個身體較爲見狀的村民幫忙摁住。不到半尺高的銅壺讓兩個壯漢去摁住,這不禁顯得有些大題小做。兩個村民也一臉輕鬆,一人一邊扶住銅壺等待神婆接下來的操作。
但這時的神婆卻好像已經忙完一切了一樣,靜靜的坐在木凳上看着地上的銅壺。骨頭伏在我耳邊輕聲問道:“老張,這個是不是電視上演的那個‘跳大神’?能管用麼?”我微微搖搖頭:“應該不是,跳大神可比這活躍多了。這種程度的,充其量也就算是個‘大仙’。反正咱們現在已經處於‘半癱’狀態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正說着話,神婆沒什麼反應,原本擺在地上的銅壺卻忽然劇烈晃動起來。左右兩個村民猝不及防差點讓銅壺拖了手,急忙加了些力道這纔將其穩住。在場的在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銅壺,不知道里邊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隨着時間的流逝,銅壺擺動的越來越劇烈,兩個村民幾乎用上了全身的體重才勉強將它摁住。
五分鐘後,銅壺的搖晃慢慢停止,最後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穩穩的立在地上。神婆也從木凳上站起來,打開壺蓋將手伸進了銅壺內部。緊接着,一條彩色蟒蛇就被她緩緩從壺中拽了出來,我大概目測了一下,足有四米多的長度!那蟒蛇嘴裡的信子伸在頭外,可能是被硫磺所致,現在已經沒了生氣。
村民們見狀都連連稱奇,小聲議論着這小小銅壺究竟是如何裝下這五彩巨蟒的。我看着看還坐在木桌上的光頭,他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慢慢有了血色。骨頭也盯着問道:“禿子,你感覺怎麼樣,有效果沒?”光頭聽後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嘿嘿笑道:“你們還別說,除了還有點腰痠之外全好了,也不疼了!”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翻身跳下桌子走到神婆面前把長滿肉色鱗片的右胳膊舉了起來:“神婆老太太,你再看看這個能治不,我提前謝謝您了。”
神婆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桌上剛剛用剩下的那瓶硫磺道:“擦點那個自然就掉了。”光頭聽後滿心歡喜的拿起小瓶,直接往胳膊上灑了接近半瓶。那些菱形的小鱗片果然在接觸到硫磺後都紛紛自己脫落,沒在皮膚上留下一點痕跡。神婆看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瓶子埋怨道:“我只有這麼一小瓶,你都用了他們三個就沒救了!”
隨後我們也一一坐在桌子上讓神婆‘施法’,神婆也每次都能從空空的銅壺中掏出一條斷了氣的彩色巨蟒。按照她的說法,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鯤鮫,一直盤在我們身上趨勢我們去爲鯤鮫夫人效力。沒了那些恐怖的鱗片,我胳膊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久違的舒適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忙完一切後,神婆也累的夠嗆,一邊咳嗽一邊喘着粗氣。老村長見狀急忙給她倒了杯水,休息片刻後便和其他村民一起將他重新擡回到了牛車上送離了村子。在臨走前,神婆看着冷琦緩緩說道:“跟着他們你只有兩種下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好好斟酌吧……”
冥冥之中我覺得這個神婆並不像是那些裝神弄鬼之人,反倒是有點得道高人的樣子。決定等我們回來以後專門去拜訪一下,或許還能瞭解到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我做夢都沒想到,這次是我與神婆的第一次見面,卻也是最後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