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木門我麼看到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狂風大作黃沙漫天,視線之內都是濃重黃色的煙霧猶如海水一般波濤洶涌在空中上下翻騰。在那滾滾黃霧之中,可以隱約看到有兩排人影若隱若現,那陣震耳欲聾的銅鑼之音便是從那裡傳來的。
骨頭頓了頓,接着快步向那兩排黑影衝去。這一幕頓時讓我想起了酷達爾失蹤時的情景,也是這樣毫無徵兆的突然衝進沙霧之內再不見了蹤影。於是我當即一個打滾從火炕上躍起,踩着地上的桌子就撲到了骨頭的後背上死死鉗住他吼道:“老骨,你發什麼瘋!趕緊關上門!”
然後骨頭卻絲毫沒把我的話聽在心裡,發覺到背上有人也不去理會,竟揹着我繼續向前衝去。我心中大駭,急忙讓雙腳落地想把他重新拉回到屋內。無奈我與骨頭的體格懸殊實在太大,我的腳跟與地面幾乎都成了直角也不耽誤骨頭拖着我向前走去。正當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兩隻手猛的抓住了我的身體把我向後拉。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光頭也追了出來,於是對他喊道:“禿子,別拉我,拉老骨!”禿子聽後鬆開了抓在我身上的手,我頓時又被骨頭向前託着走了三四米。隨後光頭衝到骨頭面前,一邊用力將他向後頂一邊罵道:“死骨頭你tm是不是做夢夢見娶媳婦了,趕緊醒醒,這裡只有沙子沒有媳婦!”
我也一邊拉着骨頭一邊去看他的表情,想確定一下他是在夢遊還是有別的什麼情況。當我費力把骨頭的腦袋掰過來的時候,只見他兩眼瞪得老大,卻毫無生氣,只是直直看着前方。我正在心裡琢磨這到底是不是夢遊的症狀,忽然聽到前邊的光頭大叫道:“我艹他姥姥,老張別看了,咱快點!那些玩意過來了!”
我聞聲擡頭向他身後看去,果然看到剛剛還在遠處只能隱約看到的黑影此時竟直奔我們而來,兩隊中間的那頂無蓬轎子都已經能看的清清楚楚!於是我連忙和光頭喊着口號把骨頭往回拉,而骨頭這時也不再掙扎,只是瞪着雙眼死死盯着那支慢慢逼近的隊伍。
就在我們已經回到門口即將進屋的時候,隊伍中忽然又猛的傳出來一陣‘鐺鐺’的囉響聲。骨頭一聽本不在掙扎的身體忽然像剛充滿了電一樣再次發力掙扎,這次竟然託着光頭我們兩個慢慢向前走去。只是把他拉回到門口我們幾乎就已經泄了力,誰也沒想到在最後的節骨眼上還會有這麼個變故。我和光頭也變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一邊徒勞的用着力一邊看着那隻詭異的隊伍慢慢靠近。
光頭苦着臉罵道:“死骨頭你給我記住,禿爺這次如果這麼着就去見閻王了,做鬼我也得找到你重新算算這筆賬!”我擡頭看了看,那隻隊伍與我們的距離已經不過百米,轎子之上的花衣女子都已經清晰可見!正當我眯着眼睛準備看看那女子具體面貌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響起冷琦的聲音:“你們倆躲開!”
我回頭看去,發現冷琦也追了出來,正站在門口衝我們左右揮手。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如今再與骨頭相持下去事情也不會有什麼轉機,於是我衝光頭一擡下巴兩人便鬆開雙手躲到了兩邊。沒有了我們的束縛骨頭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眼見與那隊伍相遇已是秒鐘之事。
可是沒等骨頭跑出去三米,一條銀色鞭子便從身後襲來,緊緊將他的雙腿纏在一起。我順便鞭子向源頭看去,只見冷琦手握銀鞭眉頭微皺。接着長髮一甩胳膊也隨之發力,體型龐大的骨頭竟然被順勢拉倒,重重摔在地上。光頭也看的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卻只是嚥了口唾沫。
隨後冷琦看着在左右兩旁發呆的我們急聲喊道:“愣着幹什麼,擡啊!”這時我們才反應過來,連忙一前一後擡着骨頭就衝回了屋裡。將骨頭擡進屋後,我急忙轉身將木門關了個嚴嚴實實。在關門的一瞬家,我似乎看到那已經近在咫尺轎子之上的女子面目變得十分猙獰,讓人看了頓覺全身一冷。
接着我們將骨頭重新擡回到火炕上,冷琦也把銀邊取下重新收了起來。光頭將油燈點燃,看着冷琦一臉嬉皮道:“哎喲!冷琦姑娘,身手不凡失敬失敬啊!向我禿爺也跑了多年江湖,上走過白條下入過**,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厲害的女人!我真是……”
“閉嘴!”冷琦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嘮叨的光頭道:“有這個時間不如趕緊看看骨頭的情況。”
光頭一肚子牛皮話被這兩個字給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裡,顯得十分尷尬,一邊搖着頭一邊喃喃道:“你們這些個小姑娘都一樣……沒……沒禮貌……”
雖然這一幕十分喜劇,但是我現在無心嬉笑,連忙去查看骨頭的情況。骨頭依然緊瞪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隨着屋外鈴音的消逝他也不再掙扎,但是仍然沒有恢復正常。我輕聲呼喚了幾句,又打開手電刺激了一下他的瞳孔,竟然全都毫無反應!在醫學上,如果瞳孔受到光照刺激沒有反應,那基本就可以確定死亡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整個人也變得緊張起來。光頭湊到另一邊有模有樣的摸了摸脈搏聽了聽心臟,隨後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假死。我有獨門秘方,這個好治。”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假死’是個什麼病症,但是聽說沒事又有救我立馬放心了不少,連忙問他是什麼秘方。
光頭聽後嘿嘿一笑,揮了揮手讓我往後站。我退了一步一臉狐疑的看着他,只見他嘴角一翹:“這個秘方其實很簡單,我給好多人用過呢。”說完挽起袖子衝着骨頭就是一個耳光。我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心說怎麼忘了他還有這麼個叫醒人的‘獨家秘方’。
正當光頭擡起另一隻手準備再打的時候,一直意識模糊的骨頭忽然瞪着他說道:“你tm再打,俺可就還手了!”我聽了心中不禁一喜,衝到近處仔細看了看骨頭。他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目光也有了神色,只有左臉蛋被光頭扇的紅了一大片。光頭一臉委屈道:“禿爺我這是救你呢,你不說謝謝就算了怎麼還帶還手的。”
骨頭慢慢坐起來摸了摸被扇的火紅的臉頰罵道:“俺在這睡得好好,你上來就是一耳光,是不是中邪了!?”接着一臉詫異的看了看我們問道:“老張,你們咋也不睡覺?出啥事了?”我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剛纔的事……你沒印象?”骨頭一聽顯示非常吃驚:“剛纔?剛纔啥事?咱們不是在睡覺麼。你不知道,剛纔我做了個夢,夢見後邊身後有好多蛇在追我。我就那個拼命的跑啊……”
“最後有兩條蛇纏到你胳膊上把你往後拉是不是?”光頭一臉的無奈的看着他。骨頭確十分驚訝:“靠!你咋知道的!?”光頭還想再說,我攔住他隨後跟骨頭說了事情的經過。整件事聽得骨頭驚恐萬分,嚥了口唾沫說道:“咋會這樣?俺不知道啊?”
冷琦分析道:“鯤鮫夫人這個傳聞可能不是子虛烏有的,具體情況明天應該再問問酷力。”我們也都點頭同意,決定等第二天再向酷力多詢問一些關於這方面的情況。隨後大家各自睡去,而那詭異的鈴音也沒有再響起過。
第二天,天色剛剛見亮我就醒了過來,只覺得左胳膊出奇的癢,似乎有千萬條爬蟲在上面遊動一樣。我坐起身想仔細查看,竟然感覺背後也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好不容易坐起來靠在牆上,卻看到光頭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心中一驚,輕聲罵道:“死禿子你不睡覺幹嘛,不知道自己長得嚇人啊!”
光頭一臉沒理會我的玩笑話,表情痛苦的說道:“老張,我這胳膊怎麼這麼癢,腰也往死裡疼。在這麼下去,過幾天連沙漠都進不去了。”我也舉得這一連串的事情不再是巧合,於是挽起袖子查看,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
在初晨的光亮下,只見我的左胳膊一直到肩膀處竟然密密麻麻長出了一片菱形的肉皮!每一片都緊壓着另一片,猶如肉色蛇皮一般!不碰則奇癢,碰觸則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