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使楚國

嬴正接過書信,展開一看,淡淡一笑便將書信別入懷裡,向嬴淵拜別道:“城主,我此去千山萬水,定然不負使命。”

自從嬴淵接替父親位置以後,嬴正在公衆場合幾乎都是使用“城主”一詞來稱呼眼前的這位兄長。身在權力的中樞場上,嬴正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也很謹慎自己的言行。

嬴正回到房間,手裡八面玲瓏又有價值萬金的書信,萬事俱備,他已經充分做好了遊說南楚的準備。爲了能閱覽天下,他做了整整十年的功課。

在御天城,他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但這只是簡單的肉體上。在嬴正內心有一個狂熱的想法,我真的要這樣渾渾噩噩過一生麼?答案肯定不是,他想走出去,胸懷山川,看百川東到海、觀長河落日圓、望青海長雲暗雪山、夢鐵馬冰河,壯志一生。幽居於王城,這些志向他都是無法實現的,王城猶如一座巨大的囹圄,禁錮了在塞外草原荒漠上馳騁駿馬和南下江南賞一賞小橋流水人家的夢想。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一定要抓住。

“吱呀!”門被打開了,進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嬴正連忙起身行禮。

“智伯,這麼晚了,還沒睡?”嬴正搬過一條凳子,讓老者坐下。

老者輕輕一笑,道:“聽說你自告奮勇,準備南下入楚?”

嬴正也跟着笑道:“智伯,你是知道我性格的,這次機會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錯失。”

“南下入楚,有十萬裡之遙,風雪如刀,嚴霜似劍,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智伯!”嬴正打斷老者的話,“你平常不是跟我說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雲,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麼?這樣的機會我要是錯過那將來一定是抱憾終身。”

看着嬴正堅定的表情,智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老伯是支持你的”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卷竹簡,那竹簡儘管是被精心保管的,但仍舊能看出其年代的久遠。

“此書共有七卷,爲上古佚名所著,由於年代久遠,內容未考其詳,然據我推測,這一卷應該是第四卷。如今我將他送給你,希望你萬分珍重,能參奧妙。”

嬴正接過書卷,入手卻頗感沉重。

“智伯,你是從哪倒騰來的這麼古老的東西?”嬴正吃吃笑道。

“此事說來話長,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智伯捋着鬍子道。

“三公子,南下去楚,你真的不怕麼?”智伯眼裡還是閃過一絲擔憂。

嬴正將書放在包裹裡,推開窗遠眺天邊,夤夜中只有王城之火也忽明忽暗,似乎映證着什麼。

“機會千載難逢,不去我會後悔的。”嬴正斬釘截鐵地道。

智伯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距離贏武入朝靖難只有十數天,西域荒原也發生了一些大事,總的來說嬴淵應付的恰到好處。

“城主!”嬴正向嬴淵抱拳道。

嬴淵連忙擺手,道:“三弟,不要這樣說,你此去千難萬險一定要多加保重。”他將手搭在嬴正肩膀上,似乎是給予他力量,“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嬴正不想離別有太多傷感,只是淡淡應承一聲便跨馬揚長而去。

嬴正行走在荒原古道上,兩邊山巒層層交疊,積雪百丈,頗感冷悽。

對於說楚大計嬴正內心反覆籌劃着對策,他必須要對每一步的策略精熟於胸,倘若稍有疏忽那便是萬劫不復。

遠離了故土,來到秀美娟麗的南方古都,這裡氣候適宜,人物俊秀,當之無愧的繁榮之鄉。

“待我辦完大事以後好好欣賞一下南方美景。”嬴正立在楚國都城——驚鳴城門口,看了半晌來往人員,不禁連連讚歎。

嬴正拿着嬴淵的書信拜訪了沈孔方。

沈孔方的庭院坐落在驚鳴城最繁華的錦繡街,奢侈輝煌世所罕見。

“有失迎迓,還請三殿下恕罪。”沈孔方連忙拱手向嬴正行禮,他知道對方身份不是自己所能隨意稱呼的。

嬴正則是恭敬的還禮,“沈老闆,不必客氣。”

沈孔方領着嬴正穿過兩座庭院,水榭樓臺,雕樑畫棟端的秀美。

“三殿下,你有所不知,現在姬氏也派人出使楚國,比你早來兩日。”沈孔方道。

“那結果如何?”嬴正道。

“昨日見了楚王,還未有定論。”

“爲何?”

“姬氏使者傲慢,楚王不悅,現置其於館驛中。”

嬴正淡淡一笑,“楚王真正的意圖不在使者,而在我。”

“啊?”沈孔方滿臉疑惑,“楚王怎麼會知道三殿下來?”

嬴正道:“天下大勢盡在三王,如今六合紛亂,兵戈四起,他怎麼會不等我西域荒原表態。”

沈孔方點了點頭道:“也是這麼個道理。”

“我兄長書信上的要求還煩請沈老闆精心籌劃一下。”

“我一定照辦。”

沈孔方站起身來向外招呼了一個夥計,吩咐了幾句便再度進入房間。

“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沈孔方恭敬地道。

“啊!”嬴正略顯驚愕,自己想要的這筆錢金額數目可不是一般的小,沒想到沈孔方在舉手投足之間就已經籌備完畢。

他旋即立馬鎮定自若,道:“感謝沈老闆了。”

沈孔方擺了擺手,“這都是屬下應該效勞的。”

當晚嬴正就下榻在沈府,夜裡他在想,白天沈孔方不費吹灰之力就備齊了這筆鉅額資金,實力可謂恐怖,怪不得東郡姬氏能被門客取代。

次日一早,嬴正洗漱完畢就去拜訪万俟醜奴。

万俟醜奴的府宅在驚鳴城東邊,那裡翠峰環繞,碧波盪漾,是達官貴族的居住地。

“姬氏使者肯定也拜見了万俟醜奴。”嬴正內心籌劃着,“他肯定出手闊綽,就是不知道數目是多少。”

嬴正拿着拜帖敲開万俟醜奴的宅門,是一個白麪皮的中年男子開門。

“你找誰?”男子淡淡地道。

嬴正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勞煩通個帖子。”說着遞上手帖,順便在帖子下面夾帶了一張票據。

男子接過來,沒有看帖子,只是看了一眼票據,道:“你在這裡候着,待會兒自有人來接你。”說罷合了門自去了。

嬴正心想,小小一個看門的都如此傲慢,可想万俟醜奴的姿態。

其實嬴正給的票據金額不小,足有千金。然而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

“吱呀……”門被打開,這次卻是換了一個人,年齡要比先前來人更加年輕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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