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京條約》。
一、高麗睿宗王俁憐女婿李衍及李衍部曲無落腳棲息之地,遂將關內道、中原道、河南道、江南道、海陽道五道之地借於李衍及李衍的部曲繁衍棲息。
二、高麗睿宗王俁憐女婿李衍及李衍部曲無糧可食,遂借女婿李衍三百萬石糧食。
三、高麗睿宗王俁憐女婿李衍窮苦,遂借女婿李衍五百萬貫錢。
四、高麗大軍暫退平州以北,以便雙方交接。
五、糧食、錢銀到位之後的七日內,梁山軍撤離羅城、平州城、禮成城。
等等……
在梁山軍將羅城倒空了之後,在梁山軍將南京以南全部打通了之後,郭永、金富轍、李資深代表安東護都府與韓安仁、姜鎬等代表的高麗國本着公平平等自願的原則,制定了這份史上稱之爲“翁婿條約”的《開京條約》。
李衍和王俁隨後在條約上簽字蓋章。
在這之後,雙方進入了蜜月期。
等羅城內的一衆王公貴族用盡手段弄到的三百石糧食、五百萬貫錢銀裝上了水泊梁山的船,李衍更是很自覺的讓梁山軍撤離了王宮,甚至就連李衍本人都帶着一家老小離開了王宮住到了一個被抄了家的大戶家中,將王宮還給了王俁,而且李衍還派了一千梁山軍充當王宮的侍衛維護王俁高麗王的顏面。
可以說,一切都在朝有利於王俁的方向發展……
……
雖然身爲李衍的丈人,但李資謙家也沒能逃脫梁山軍的查抄。
從這一點上來看,李衍絕對是最混賬的女婿之一。
當然,李資謙和李衍畢竟是翁婿關係,因此,在查抄李資謙家時,梁山軍還是比較收斂的,大體上只是解放了李資謙家的奴婢,又搜走了李資謙家的錢糧,其它東西一概沒動,也算是給李資謙留了些顏面。
李資謙家中。
李資謙的鐵桿黨羽全都聚集在此。
此派系的二號人物,也就是李資謙的弟弟樞密使李資諒,見李資謙還在不緊不慢的飲着茶,忍不住道:“太師,如今大都督跟王上籤了條約,也從王宮中搬了出來,看其意思應該是要還政於王上,大家心裡沒底,太師是不是跟大家說幾句?”
李資謙慢慢將茶杯放下,然後問道:“你們想聽什麼?”
雖然衆人全都是一肚子問題,可是卻沒有人敢接李資謙這個話茬。
李資謙暗自點了點頭,然後道:“你們擔心什麼,擔心拓俊京脫離咱們站到王上一邊?還是擔心王上從我身邊帶走楷兒?”
聽李資謙提起拓俊京和王楷,衆人頓時就全都鬆了一口氣——只要拓俊京支持李資謙,只要李資謙手上還攥着元子王楷,那麼李資謙就不會敗給王俁,而只要李資謙不敗給王俁,那他們這些人的利益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李資謙又道:“王上是李衍的丈人不假,可你們不要忘了,我也是李衍的丈人,我的兩個女兒也是李衍的侍妾,而且我的第三女已經懷上了李衍的孩子,李衍會毫無顧忌的幫王上對付我麼?”
李資謙這麼說,又讓李資諒等人安心了一些!
不過李資諒等人還是沒有完全放心,他們都清楚,到了這個層次的政治鬥爭,女人和孩子已經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了,毫不誇張的說,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能做到,爲了利益犧牲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尤其是在女人和孩子很多的情況下,而李衍偏偏就是有很多女人和孩子。
因此,他們希望李資謙能拿出來更有說服力的東西。
李資諒等人都明白的道理,李資謙怎麼會不明白?
所以,李資謙很快就又道:“讓王上一家獨大,受此大辱的王上一定很快就會不管不顧的找李衍報仇,那樣的話,李衍根本就沒有時間消化掠奪的領地,李衍能從一個普通的賊寇做到今天這麼大,怎麼可能想不通這些?我如果是李衍,就一定會讓咱們繼續跟王上鬥,因爲只有那樣,纔能有休養生息的時間,所以,我敢斷定,李衍絕不會幫王上打壓咱們,而只要李衍不出手,王上就奈何不了咱們。”
“會是這樣的嗎?”
李資諒等人忍不住懷疑。
“殺!”
“隨本王誅殺王俁、李資謙,復我泰封國!”
“……”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亂糟糟的,而且愈演愈烈!
不大一會就有人來報:“稟太師,外面有一夥打着‘泰封’旗號的賊兵,爲首之人自稱是泰封王……他們好像是弓家餘孽。”
“弓家餘孽?弓裔的後代?”
衆人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有李資謙隱隱有些猜測,“李衍到底想利用弓家餘孽做什麼?”
大約半個多時辰後,一名梁山武將來到李資謙家中,通知道:“大都督讓我來通知太師和諸位大人,賊勢兇猛難敵,我梁山軍最多也就能抵擋一個時辰左右,一個時辰後,梁山軍將會從神風門撤出羅城,諸位大人若是願意同梁山軍一同撤出羅城,請攜帶家衆到神風門集合,當然,若是諸位大人想要與羅城共存亡,我梁山軍也不阻攔。”
梁山武將說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看着梁山武將離去的背影,李資諒等人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資謙終於想明白了李衍的打算,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李衍啊李衍,你可真是我和王上的好女婿!”
壽昌宮中。
韓安仁等人看着通知完他們離去的梁山武將的背影也都是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弓家餘孽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弓家餘孽從哪弄來的幾千人馬?”
“梁山軍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一萬多大軍怎麼會打不過弓家餘孽的幾千人馬?”
“咱們該怎麼辦?跟不跟梁山軍一塊撤離羅城?”
“……”
過了好一會,絞盡腦汁終於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王俁,猛得抽出腰間寶劍,隨即一臉就將面前的書案劈成兩半,然後用劍一指宮外咬牙切齒道:“李衍,你真卑鄙!”
言畢,王俁“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