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章 聖水與神火,蕭唐的舊友

士兵的慘叫、戰馬的悲嘶交織成一片,史文恭駕騎在亂陣中催動龍駒馬遊走,雖然苦戰不休,可是也只能瞧着洶涌殺來的綠林人馬慢慢吞噬曾頭市伏兵的陣型,倉惶應戰的軍卒腹背受敵,已然無法挽回頹勢,只能變作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史文恭雙目充血,正當這時卻有個強人頭領揮着長刀向他殺將過來。心中忿怒已極的史文恭先是發力盪開那頭目劈斬下來的長刀,旋即將手中長槍一擺,直往那強人頭目的胸膛前橫掃過去!

本來槍術並非是以蠻力勝敵的史文恭只想發泄心中的恨意,當他手中那杆朱纓丈二槍狠狠撞在那頭目架起格擋的刀杆上,那刀杆立刻被蓄滿勁力的長槍砸成個弓形,史文恭其勢不滯,手中長槍槍桿又狠狠砸了那頭目的胸前,並將護住的鐵甲生生砸凹了進去!

“噗!”那頭目張口噴出一團鮮血,被史文恭一擊之力將整個人砸下馬去!史文恭正要再次催動龍駒馬四處衝殺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向另個方向望去,反倒暗舒了一口氣,說了聲僥倖。

原來曾塗、曾升二人已經率着夥親信殺出重圍,雖然沒瞧見曾家三子曾索現在何處,雖然曾塗、曾升身上也掛了幾處傷,可是如果這兩場仗下來那曾家五虎盡皆死於非命,他史文恭還真沒有顏面回去在去見曾頭市之主曾弄了......

只是還沒等史文恭拍馬前去與曾塗、曾升二人匯合,他卻聽背後忽然傳來一聲驚雷似的暴喝:“廝鳥!哪裡逃?且來吃我秦明一棒!!”

史文恭霍然回首,就見一個頭盔上撒着烈焰紅纓,一身砌金星連環鎖甲披掛,手裡持着杆密嵌銅釘狼牙棒的烈漢怒目圓睜,勢如霹靂猛火般怕馬向他殺來!

逃?你這賊廝竟說我是要逃!?史文恭心中忿意再次陡起,他催馬舞槍,也暴衝過去與霹靂火秦明鬥成一團!但見秦明將手中狼牙大棒使得虎虎生風,煞是雄壯威武,可是史文恭手中的朱纓丈二槍亦然使得神出鬼沒,便是但比起力道來,也不見得比秦明遜色多少。

但見史文恭與秦明二騎相交,廝殺惡鬥了近二十餘合,史文恭卻是越鬥心頭業火越熾,他心中發狠念道:虧我還要以一身本事震懾天下羣雄,如今卻接連在這夥強人手底吃了大虧!兩戰下來便是與那夥強寇廝殺對陣時也沒討得甚麼便宜,我還談甚麼揚名天下,還說甚麼要教綠林羣雄聽得我史文恭的名頭便聞名喪膽!?

心中無明業火高舉三千丈,史文恭猛地又發出一聲暴喝道:“你們這幹天不蓋、地不載的濫污草賊!休得小覷了我史文恭!”

史文恭大聲罵罷,手中長槍竟然似轉活了一般,坐化條噬人的巨蟒精嘶聲怪叫,又化作無數道槍影將秦明周身罩住!!

向來仗着悍勇披靡的戰姿善於擊殺敵將的秦明頓覺壓力劇增,史文恭狠厲迅猛的槍法反而使得他忙於招架,已然殺得秦明心驚力怯!當秦明剛發覺自己絕不是眼前這個勁敵的對手時,史文恭又是一聲暴吼,他神槍到處,已經狠狠刺在的秦明後腿股上!

秦明悶聲一聲,登時跌撞下馬來。史文恭雙手猛地一抖,長槍朱纓上又匝出一圈血花,旋即便又直朝着墜馬倒地的秦明喉頭刺去!

“狗賊!休要壞我恩官性命!”

有一騎疾衝到秦明身前,鎮三山黃信掄起手中喪門大劍,硬生生地將史文恭刺向秦明的長槍給盪開!咬着牙剛站起身來的秦明見了,忙驚呼道:“兄弟!你不是這廝的對手!”

史文恭桀桀獰笑着,他暗付道便是此戰也將敗了,好歹殺他幾個強賊頭領,也能掙回些顏面來!漫天的槍影又將黃信周身罩住,秦明心急如焚,雖然有心前去助黃信鏖鬥,可是他腿股中槍,徒步時尚且一瘸一拐着,又如何追趕上正騎馬廝殺的史文恭、黃信二人?

只鬥了約莫十合,就聽“噗!”的聲悶響,黃信肩頭也被史文恭一槍戳中,巨大的慣力也將他生生的撞下馬去!

正待史文恭要槍刺黃信、馬踏秦明的時候,淒厲的破風聲席捲着直奔他呼嘯而來!史文恭耳根一動,忙將手中長槍舞得水潑不進,將疾射而至的那支利箭撥落。他又瞧見有個蒙臉漢子將手中麻背弓又揹負在身後,旋即綽起馬鞍得勝鉤上的眉尖長刀,邊駕馬而來邊還笑罵道:“相好的!你這廝與灑家可還沒分出個勝負高低來,來!來!來!咱們再多親近親近!”

直娘賊!又是這廝!

史文恭狠狠啐罵了聲,而這時豹子頭林沖、屠龍手孫安、跳澗虎陳達、白花蛇楊春等強人頭領也向這裡齊奔而來,要搭救秦明、黃信二人的性命。史文恭心道猛虎難敵羣狼,何況來這夥賊人中也有不少猛似大蟲的人物。此時不退,只怕我也要飲恨於此處了!

不得已下,史文恭也只得舍了秦明與黃信,撥轉戰馬,也往曾頭市的方向逃逸而去了。

麾下的兄弟還在各自率部追殺曾頭市的伏兵,蕭唐見此戰已是穩操勝券後,便翻身下馬,撿拾起史文恭向自己射來的那支利箭,就見那支箭簇的翎羽下側分明刻着史文恭三個字,蕭唐又把這支箭矢湊到鼻子前面嗅了嗅,隱隱聞到了利箭鋒尖上傳來陣淡淡的藥味。蕭唐悠悠一笑,暗付道:現在倒是我先率兄弟前來攻打這曾頭市,看來史文恭也害不得晁天王的性命了......

只不過,若是晁蓋與宋江終將嘯聚於梁山,而且隨着宋江慢慢再做大勢力,漸漸架空了晁蓋時,一門心思要受朝廷招安的宋江前面仍有晁蓋這個梁山大寨主擋路,他們兩個人之間,又會摩擦出甚麼樣的矛盾?至於那些尚未投至我麾下,或許會因爲江湖及時雨的名聲而去投靠宋江的羣豪,他們最終的歸宿又將何去何從?

曾頭市正堂中一片愁雲慘霧,執掌曾頭市的主人曾弄看上去似蒼老了十幾歲。先是四子曾魁在洺州蕭唐名下的牧馬場被羣馬踐踏而死,與兩山強人的第一次交鋒中次子曾密又陷於敵陣,被賊人的陌刀陣斬成數截,今夜以爲能誘使那夥天殺的草寇中埋伏扳回一陣,可是卻又被早有防備的強人殺了個丟盔卸甲,三子曾索也在混戰中被個強人頭領一劍削掉了腦袋......

而曾塗、曾升兩個雖然因又遭了場慘敗,折了三個手足兄弟而恨得嗔目切齒,可是第一戰折了一千二百多馬軍,這還不算傷重難以再戰的八九百號傷員,這一晚本部人馬反遭那夥強人的伏擊,又折了一千五百上下的人馬,雖然剩餘的兵力也勉強足以把守營寨,可是饒是曾頭市家大業大、人馬衆多,這種慘敗他們還能經受得住幾次?

曾弄嘴脣微微顫動着,他好不容易定下心思,說道:“想不到青州那夥強賊恁地厲害!如今我軍慘敗兩陣,又該如何能夠抵禦那夥賊廝?”

吊着膀子的蘇定愁眉緊鎖,只是勸道:“二龍山、清風山的強賊兵強馬壯,更兼其中也似有詭計多謀的賊廝,如今......恐怕只宜速派人馬向德州軍司告急,我等據寨死守,待救兵到來時,再從長商議。”

曾家五虎中的五子曾升聽罷不禁恨道:“那羣惡賊殺我哥哥,此冤若不能報了,這又......”只是他話說道一半便忿忿住了嘴,就算他們曾家幾個兄弟再猖狂,可是隻憑曾頭市的兵力決計不是兩山綠林人馬敵手這件事,曾升這時也已是心知肚明。

這個時候,坐下正堂中最下首,新投至曾頭市不久的青州流寇頭領鬱保四面色惴惴,他苦苦思量了番,便向曾弄抱拳說道:“曾長者,小人久在青州地界行走,多曾聽得二龍山、清風山十分奢遮,便是州府官軍也奈何不得,前番京東東路兵馬總管統御數州禁軍兵馬去剿卻落得個大敗虧輸,便是先例。只是那夥強人與曾頭市往日並無仇怨,不如速差一人前去求和,進奉財帛糧草請他們退兵,也省得平白招惹那夥強敵。”

曾家長子曾塗聽罷,一對招子立刻惡狠狠的向鬱保四瞪視過去!殺了他兩個兄弟的是綠林強人,而這險道神鬱保四也是綠林強人出身,這已教曾塗看鬱保四愈發不順眼起來!

曾塗再聽鬱保四竟然諫言要向害死自己兩個兄弟的仇人求和,更是激得他猛的站起身來,並指着鬱保四劈頭蓋臉地臭罵道:“你這潑賊賤廝閉了鳥嘴!我曾家父子與兩位教師商量應敵之策,哪有你這賤畜生說話的份!?

青州那兩山草寇前些時日可放出話來,說定要拿了你這賤廝,如今你這狗孃養的賊賤骨頭既說要降,先割了你的狗頭送於那夥潑賊那裡去,狗雜碎,你倒是肯還是不肯!?”

鬱保四先是一愣,旋即兩道忿氣從他的腳底板騰的竄起,並猛衝過他丈高的身軀,再直衝他的天靈蓋!往日曾塗與鬱保四私下來往,要利用他在綠林中的人馬時甚是禮遇,鬱保四卻沒想到曾塗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他當賤僕卑奴一般罵得狗血淋頭!可是鬱保四雖然羞憤難耐,畢竟現在人在屋檐下,他又怎敢再向曾塗回嘴?

“賤賊奴,你瞧甚麼瞧?當真以爲我不會剁了你這賊廝!?”曾塗見鬱保四忿然瞪視着自己,他立刻拔出腰間鋼刀,作勢便要去砍了鬱保四!

“夠了!大公子,現在可不是撒潑的時候!”面色陰沉得滲人的史文恭猛然站起身來,喝止住了曾塗,並又凝聲說道:“便是你殺了那廝,那兩山草寇也不會退兵!”

曾塗好歹還是對業藝驚人的史文恭甚是敬服,聽了他的言語,也只得將鋼刀收入鞘中,只狠狠又剮了眼鬱保四,便忿然坐下身來。

“當日我便說最好遣人報奏德州指揮使司調兵選將,調動官軍前來助陣,眼下這等行事,再耽擱下去悔之也晚!”

史文恭嘴中吐出口濁氣,又說道:“聽聞那德州指揮使司中有二將:一人姓單,名廷珪;另一個姓魏,名定國,現任本州團練使。那單廷珪善能用水浸兵之法,人皆稱爲聖水將軍。而魏定國精熟火攻兵法,上陣專能用火器取人,因此呼爲神火將軍。當年大破河北強寇張迪時,此二人也曾屢建功勳。

雖然前些時日這兩個團練赴河東路差遣,現在也早已返回德州。我曾頭市既然地處德州本境,他們兩個兼管本州兵馬,比起京東東路被兩山強人殺敗的那些尸位素餐的孬官弱將,此二人也該是有真本事的,如今賊人進犯河北德州,去請知府調派單廷珪、魏定國前來御賊,也不至叫我曾頭市獨木難支。”

曾弄苦着老臉,木然的點了點頭,可只略過片刻,他便又道:“教師的法子好卻是好......只是當年征討河北張迪時,單廷珪、魏定國似乎就已經與蕭唐那廝交情頗深。

這些時日市中調撥人手去壞那蕭唐的營生,大名府索超,以及德州單廷珪、魏定國這兩個團練便要率部替蕭家出頭,還險些與他們起了衝突。所幸教德州張知府彈壓下來,他們兩個才忿然作罷。如今史教師說請知府調派此二人救援,只怕他們兩個不會心誠賣力。”

史文恭聽了重重的冷哼一聲,說道:“蕭唐那廝死也死了,何況他們兩個是本州軍司中聽候差遣的朝廷將官,教兩山賊人打破了我曾頭市致使德州匪患猖獗,要受朝廷追究問罪的,不還是他們兩個!?便是他們兩個對我曾頭市心懷不滿,料他們也不敢敷衍作戰。

曾長者也須記得,德州那張知府可受過你莫大的好處,單廷珪、魏定國既是帳前聽命的軍官,又不是教他們去與早在遼東化作堆枯骨的蕭唐作對,他們兩個又怎會消極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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