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蕭老弟有心了,以後若有用得着我蔡慶的地方,儘管知會一聲。”大名府內最負盛名的酒樓之一翠雲樓的雅間中,大名府押牢蔡慶笑吟吟地與蕭唐碰了盞酒,一飲而盡。
蕭唐得知蕭義被捕吏抓走,急忙準備去與官府交涉,而後探知蕭義並未被關進宗城縣縣衙,經瞭解些眉目的縣衙都頭趙紳指點,人應該是被直接抓到了大名府。按理說在蕭家集生出的事端,當由其轄區的宗城縣衙來處理,犯得着如此周章麼?
而且就算是蕭義犯下與人鬥毆之罪,對方一個捱打的苦主也沒有,那這不過是判笞刑(以竹、木板責打犯人之刑)杖刑的罪行,可等蕭唐等趕至大名府,大名府推官沒接到鬥訟狀子,只推說人犯收押在押牢院,叫蕭唐去那詢問。
幸好到了大名府押獄官牢,正逢蕭義被幾個牢子送了出來,其中一個小牢子也暗示到是兩院押獄“一枝花”蔡慶做了些手腳,纔沒讓蕭義吃什麼苦頭。
蕭唐知道這個“一枝花”蔡慶和在兄長“鐵胳膊”蔡福在《水滸傳》梁山一百單八將中做的是行刑劊子手的職務,大名府監牢中做吏時,從他二人身上倒也可以體會到人性的複雜。
一方面蔡氏兄弟利用職務之便狂攬黑錢,爲了大筆不義之財而受人指使,他們真會在監牢裡了結掉幾條人命;另一方面他們也會對受冤屈的豪傑、忠義的家僕產生同情心,在梁山好漢在大名府殺紅眼時,蔡福也曾懇求說一城百姓無辜,休多造殺孽。
至於這對只要價碼足夠,管他冤屈良民他們就是一刀的蔡家兄弟,到底是原著裡在梁山好漢面前作僞故行善舉,眼下蕭唐也不願深想,目前蕭家集的事還沒到無法挽回,這二人又是官門中人,蕭唐也正需要他們“拿錢辦事,破財消災”,便趁此機會邀蔡家兄弟當面致謝。
蕭唐在翠雲樓擺了一桌盛宴,而武松性情直爽至烈,肯定不適合這種奉承應酬的局子,所以蕭唐只帶了蕭義、蕭安、薛永三人,蔡氏兄弟只有蔡慶一人赴宴,畢竟他兄長蔡福是直轄市級體制內的監獄長級別,蕭唐這個小集鎮的地主少東家還沒夠格使他說請便到。
酒過三巡,蔡慶有些熏熏地說道:“嘿嘿,蕭老弟,正所謂民不與官鬥,你自可以在你們蕭家集隻手遮天,可怠慢了達官貴人,也是白討苦頭吃。”
蕭唐只是賠笑道:“蔡押獄說的是,只是小弟一時疏忽,觸了那李大官人的黴頭,也有勞蔡押獄代小弟和李大官人手下管事的說和,小弟也不會再招惹到那李大官人。”
蔡慶原本心裡就對那李少華頗爲厭惡,這時他已喝得半醉,登時呸了口罵道:“李大官人?嘿嘿...蕭老弟不瞞你說,若不是那廝背後的角色硬得狠,只憑他那九頭蟲的做派早被判罪收監,到時落到我的手裡,嘿嘿...憑我的手段,我叫他那‘九頭蟲’變成‘無頭鬼’!”
蕭唐見問出個由頭,便順着問道:“只是不知那九頭蟲到底倚仗着那位朝廷大員?”
“還有哪個?正是當朝宰相趙相公。”蔡慶嘆道:“按說那蔡元長蔡相公也是個人物,幾起幾落耗走耗死多少大臣?如今卻沒想到被追隨他的趙相公起勢奪了權,朝廷鬧了幾朝的新舊黨爭終於塵埃落定,想來那趙相公的位子也該坐得穩了。
我聽聞那九頭蟲與趙相公之子乃是一個書院的同窗,所以才攀上了趙相公的關係,那趙相公打點大小事務哪不用錢?那姓李的歸算到趙相公的派系,又是他的錢袋子,還哪有不開眼的敢去招惹於他?
嘿!所以那九頭蟲如此跋扈囂張,也是無可奈何。”
蕭唐知道蔡慶嘴裡所說的趙相公是現在的大宋宰相趙挺之,而那蔡元長蔡相公正是遺臭萬年的奸相蔡京。
目前的形勢是自宋神宗時便已出仕做官的蔡京,幾起幾落後終於被原爲他一黨的趙挺之奪了權,當所有人都認爲蔡京就此該寂落,蕭唐卻知道這蔡京還會再起勢鬥垮趙挺之,再經歷幾起幾落,依舊堪成大宋第一權相。
可九頭蟲李少華這種正史和《水滸傳》裡都沒有記載的人物,蕭唐也不清楚即便蔡京重奪相位後,是否將其一併剷除,畢竟那些朝廷大員,於各地都需要這種人。
請蔡慶吃喝過了,蕭唐又拿出二十兩蒜條金來贈與蔡慶,蕭義犯得不是人命案子,又沒有經正規司法流程審訊,所以按說不用廢太多錢財,而蕭唐爲了日後與公門中蔡氏兄弟打好關係,這事也要憑他走走門路,所以這才用了這些金銀。
蔡慶顯然對蕭唐的上道感覺很滿意,他酒足飯飽,拍拍屁股便揚長而去了。看着蔡慶一步三晃離去的背景,蕭唐不禁暗歎口氣,面對那明目張膽的欺壓,能如水滸裡魯智深、武松、史進等好漢路見不平一聲吼,索性反他孃的麼?
蕭唐不能,現在的蕭唐只能去忍,不得不忍,因爲蕭唐現在有太多的顧忌,他要爲蕭府、乃至整個蕭家集的營生去考慮,另外蕭唐別說現在這般本事,即便是驚爲天人般的武松,也只是氣得乾瞪眼而無可奈何。
而正當蕭唐爲李少華之事苦惱時,那九頭蟲卻渾然沒有將蕭唐這小集鎮的地主少爺放在心上,因爲他現在正忙着會見大名府內家世最富足的幾個富商。
李少華故作風雅,託着下巴打量眼前那五六個大名府內名頭極響的員外富豪,而在不遠處卻有隻他豢養的惡犬兇獒正守着盆血糊糊的爛肉,大口大口地嚼着。
那惡犬滿嘴血糊,時不時還要擡起狗頭來衝着那幾個員外一通狂吠,雖然這是極爲失禮的行爲,可那幾個員外依然只做未瞧見,因爲這隻狗仗的是他主子九頭蟲的勢。
而在李少華身旁,他手下的四大得力助手“叫喪鴟梟”劉廣、“五邪頭陀”廣惠、“穿心槍”金成英、“無腸公子”李宗湯分別坐在他兩邊。
那廣惠頭戴鐵界箍,穿的皁布直裰繫條短穗帯,脖頸上套着串一百單八顆仿人項骨做的數珠,腰間兩把戒刀收沙魚皮鞘中在。
佛家有云:修行當戒“詐現異相、辯口利詞、攻學異術、高聲現威、說所得利以動人心而受之供養”這五邪養命,那廣惠頭陀卻百無禁忌,自號五邪背離佛門正道,可他卻將少林絕學中極高深的刀法練得已臻化境,憑着“大陀羅尼無瘢刀”及“阿舍刀”天下鮮有敵手,是那李少華手下第一高手。
“穿心槍”金成英精於槍術馬術,好勇鬥狠常好與人動武,每逢切磋絕不留半分情面;而李宗湯以刀術弓馬見長,平日鮮衣怒馬橫行無忌故得了“無腸公子”(螃蟹別稱)的諢號。
而智囊“叫喪鴟梟”劉廣訟師出身,可其只爲權貴惡霸打官司,做狀子極善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尋常告官司的良善人家遇到了他,大多反被他告得傾家蕩產、尋死輕生,便如遇到夜晚報喪的鴟梟(貓頭鷹,中國古代爲兇鳥)一樣。
劉廣本來苦無出頭門徑,後得知李少華好女色,他便打通門路將自己女兒劉慧娘送到李少華府上做了妾,自此劉廣便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成了九頭蟲李少華的得力助手。
連帶着他的兩個兒子“齕肉犬”劉麒、“啖血豺”劉麟更是狗仗人勢,終於在大名府內尋歡作樂、跋扈橫行,是惡名在外的一對惡霸。
“我也知道各位員外手底的生意,都要經京畿路、京東、京西、hb河東、秦鳳等諸路的。”李少華張口說道,他舉手投足間自帶股倨傲:“這般時節世道不太平,四處匪患橫行,且不說各地廂軍,天雄、橫海等諸路軍健也爲各位商路順暢使了力氣,否則光是綠林盜上,各位恐怕都要再多少一大筆損失,所以以往的分成,恐怕不夠吧?
還有諸如馬匹、獸筋等營生,朝廷可是關注得緊,也干涉着軍用的物資,所以我也吩咐下面管事的去開拓些門路。這些事嘛,還要各位多多提攜照拂了。”
其實李少華所說的真正含義,就是各位的保護費,和孝敬給我的錢交得太少,以及你們能撈錢的買賣,我都要插上一腳。這九頭蟲的做派,就如《黑金》裡面梁家輝飾演的周朝先跟人談判時的架勢:“誰贊成?誰反對?”
可就算李少華壓榨大名府這些員外,追究起來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九,何況有朝內趙挺之當做後臺,要收集他的罪證,恐怕早會將自己陷進去。
那一干平日在大名府都算得上是上上之人的員外們都只是忍氣吞聲,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將事談妥,便各各向李少華拜安告辭。
李少華叫住其中個年紀最輕的,問道:“怎麼沒見令尊盧義先盧員外?”
那盧府的少東家生得雙瞳炯炯、器宇軒昂,儀表卓然不凡,可眼下卻作出副謙恭卑微的模樣,回道:“好教李公子得知,家父近些時日身體不適,盧府上下大小事務由在下暫爲打理。”
李少華上下打量那盧府少東家一番:“聽說你一身本事受東京御拳館西北大俠周侗所傳,槍棒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上都敬你做hb玉麒麟’盧俊義。你...名頭不小嘛。”
聽李少華似在誇獎這盧俊義,他身旁的幫手“穿心槍”金成英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有些人胡亂會幾手槍棒,便以爲自己就是個江湖好手,你敢與我扠一扠麼?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那才曉得!”
李少華斜眼瞧着盧俊義,又說道:“怎麼樣?我這金教頭的槍棒也頗有造詣,要不盧公子...你就陪他玩玩?”
盧俊義把腰彎的更低,忙說道:“在下這諢名因有相熟的過捧,都是胡亂叫的,在下本事低微,不敢與金教頭一較長短。”
“還算你這廝識相。”金成英鄙夷地橫了眼盧俊義,他又對李少華說道:“少主,我說什麼來着?有些公子哥會些槍棒便胡吹大氣,真要與人過招卻都慫了膽。”
“豈可對盧公子無禮?”李少華假意呵斥金成英道,他玩味的看着盧俊義,戲謔道:“盧公子身嬌肉貴,打點的是日進斗金的買賣,哪有那閒心和人動武?罷了,盧公子,你...就安心地退下吧。”
盧俊義早已被李少華的頤指氣使和金成英的挑釁侮辱激得滿腹怒火,眼下他卻只能強壓在火氣,告了罪退了出去。
李少華輕蔑的瞧着盧俊義走出的背影,心想他既然是周侗的弟子,想必確實有幾分能耐,可哪又怎樣?任你是武林高手、江湖好漢,要麼爲我所用,要麼就在我面前乖乖夾着尾巴做人,讓人成爲天下第一高手的不是什麼拳腳、槍棒的本事,而是金錢,與權力!
李少華站起身來,瞧着正守着狗盆大朵快頤的獒犬,他伸出腳輕輕撥開狗盆去挑弄它,平日那獒犬多由下人照養,與他並不親近,那獒犬又正狼吞虎嚥着,卻被人撥走眼前的“山珍海味”,它登時呲出獠牙,喉頭作響對李少華擺出攻擊的架勢來。
李少華臉色一變,卻無方纔那悠然自得的做派,眼中殺機畢現。養狗的家丁見狀忙呵止住狂躁的獒犬,撲通下跪在李少華面前說道:“少爺息怒!小的該死!”
李少華面沉如水對那家丁說道:“把這畜生拖出去,殺了,再犒賞府中的下人,燉了做狗肉湯吃。還有你,跪在外面掌自己五十次嘴,哪怕一掌不脆不響,我便讓別人來扇你。”
叫喪鴟梟劉廣忽地走出身來,對李少華說道:“少主,眼下我們行事還是低調些的好,還如以往那般行事,恐落下話柄於我等不利。”
李少華眉頭一皺,道:“這又是爲何?”
劉廣回道:“我聞得這大名府即將新上任的留守相公,乃是朝內戶部尚書樑子美的侄子樑世傑,那樑子美本就和蔡京、樑師成等相善,這樑世傑又是蔡京的女婿,在朝內與趙相公乃是政敵,如今管到咱們頭上,若按我等原來那般行事,豈不委以蔡京一派口舌?”
李少華不屑地冷哼一聲道:“你終究只不過是訟師的見識,在一府一縣內攻訐心計,或許你還能派上些用場,這朝廷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你卻看不透!趙相公原來也是那蔡京的人,當年趙相公任御史中丞之時,蔡京還向官家說盡趙相公好話,而如今他還不是被趙相公騎在了頭上?
這般道理,就算那樑世傑看不透,他那世叔樑子美是隻老狐狸,又怎會斟不破?蔡京的女婿又如何?現在就連他那日薄西山的老丈人都不敢與趙相公爭鋒,他還敢鬧出什麼事來?就算他不識相,在大名府架空了他,也是易如反掌!
何況他那世叔樑子美任hb路轉運使時,打通門路從北地私進北珠時博得聖寵,如今他這財的門路掌握在我手裡,那樑子美還數次來書信與我相商其中關節,在我看來,他樑家也準備倒向趙相公一方。既如此,還又有何顧忌?”
劉廣欲言又止,他心知這李少華剛愎自用、自視極高,若再說下去定惹他不快,便訕訕說道:“少主英明,小的自嘆不如。”
“罷了。”李少華一拂衣袖,說道:“今晚宗城縣蘇員外於府上設宴款待,廣惠大師和我一同前去如何?”
李少華手下第一高手,那五邪頭陀廣惠一擡眼皮,沉聲笑道:“有好酒、好肉吃,爲何不去?”
李少華也是一笑,按說這蘇員外,也算是大名府左近的那些富商中最上道的一個,他貪墨朝廷賑災錢糧,當朝廷追查下來時,他差使蘇員外用自己儲糧補上差額,拿米祡油鹽差價賺取暴利,那蘇員外也用自家財力助李少華奸計得售,更不用說平日對他大筆大筆的孝敬。
只有一點......李少華自從瞧見蘇員外的那個千金,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她弄到手,可對那如孝子賢孫般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蘇員外一提這事,每次都要推諉搪塞過去。
那蘇員外看來是愛極了他那女兒,只想將她嫁到個書香門第做正妻,而李少華娶正室則只想找個高官重臣家的女子,好助自己日後官運亨通。
想到這李少華不由得動了肝火,我在這大名府隻手遮天,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做我的妾又如何,那蘇員外平素是個識相的,偏偏在這事上如此不識擡舉!
不如......尋個機會強要了他那閨女的身子,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他閨女的貞潔清白毀在我手上,那對自己唯命是從的蘇員外還不順水推舟,讓他女兒從了我?
幾個時辰後,蘇府。
李少華臉色猙獰,他雙手滿是鮮血,像是剛從九幽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在那蘇府內躺着數十具屍體,那些死不瞑目的屍彷彿都在瞪視着他,李少華握着的刀不住顫抖,終於“嘡啷”一聲掉在地上。
不一會前的酒席上,在蘇員外和他那三個兒子阿諛和敬酒下,飄飄然的李少華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出去如廁,碰巧見到了在蘇府花園內的蘇家小姐。
喝到大半醉的李少華想起白天時的那般念頭,潛進花園一把推開蘇家小姐隨行的丫鬟,然後抱住蘇家小姐按倒在地,還沒等到佔得多少便宜,大聲呼叫的丫鬟已驚動了蘇府上下聞聲而來。
那對他一向畢恭畢敬、笑臉陪盡的蘇員外見自己寶貝女兒受辱,竟了狂般紅着雙眼上前楸打李少華,又叫莊客將其捆綁起來報官。
受盡人尊崇奉迎的李少華哪受過這氣?他殺意陡起,藉着酒勁,抽出身邊個隨從的鋼刀狠狠攮進蘇員外的心窩,隨他前來赴宴的五邪頭陀廣惠見已鬧出人命,拔出兩把雪花鑌鐵戒刀兇性畢露,蘇員外的三個兒子和一干莊戶殺個乾淨。
經通報趕到蘇府的“叫喪鴟梟”劉廣本是訟師出身,見事態無可挽回,便狠心下令將蘇府剩下被擒住的女眷、幫閒等也盡數剁翻,殺了所有的人證。
劉廣陰沉着臉走到兀自心神難安的李少華身邊,說道:“少主,這次的禍事,闖得未免太大了些....”
李少華聞着充溢四散的血腥氣味幾欲作嘔,當酒意與狂怒褪去,他這時才感到無比的驚慌恐懼,哪怕他再有權勢,這滔天的滅門大案一旦事,他又怎能逃過大宋法律制裁的鍘刀?
“廢話少說!此事...此事到底該如何是好?”李少華惱怒地問道,他的聲音顫,強挺着纔將一句話說個完整。
“少主勿憂,此事便由小人來處理。”劉廣陰測測一笑,說道:“我們只要在案的時辰上做些手腳,取光府內所有財物,再扒光了府上女眷丫鬟的衣服,僞裝成在少主赴宴離去後,纔有賊人爲劫財殺入屠了蘇家滿門。小的再使些手段,就連衙門裡的推官、仵作也絕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有人會對少主生疑,可以少主的權勢,又無確鑿的證據,誰又敢查到少主的頭上來?而最重要的是:蘇府上不能留在一個活口走漏風聲!”
李少華這才稍感心安,他點點頭說道:“如此便好......”忽然他想起件事來,急忙道:“那蘇家小姐現在何處!?”
他手下一個家丁說道:“回少主.....蘇府內幾個護院似護着蘇家那小姐逃遁而去,方纔一片混亂,這纔沒攔住他們。”
“廢物!”李少華衝上去重重得給拿家丁一記耳括子,厲聲道:“還不快給我去找!絕對不能讓她逃了!!”
此刻李少華的心裡還恨恨地想道:“此事全因那丫頭而起,等她落到我的手裡,我定要教她嚐嚐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