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週兢兢業業寂寞哥好漢的打賞......)
蕭唐覷見張清手綽釧銀細杆長槍,勁甲青袍披掛,胯下青驄戰馬長嘶疾奔,那般氣宇軒昂、英氣勃發的扮相後也不由暗中喝了聲彩。他又將手一展,身後的步軍大陣也開始徐徐後撤,退出足以覆蓋射擊城牆與吊橋的射程之外。
平心而論,以蕭唐現在的兵馬實力,若要強行攻打博州就算會折耗些兵員,但料想也並非是甚麼難事。可是此處並非尋常濫污奸官掌權的軍州,張清、龔旺、丁得孫所統領的博州禁軍也不是道德敗壞、軍紀鬆懈的弱將痞兵,就算禁軍官兵與綠林兵馬雙方撞見了便是勢不兩存的關係,必須打的仗固然不能心存仁慈,但是蕭唐也會想方設法將兩軍交戰會出現的傷亡降到最低。
而蕭唐想到的第一個法子,就是誘使張清與他單挑比試。
原著裡面張清使飛石打梁山十六員戰將,後來入夥聚義之後接連在抵抗童貫、高俅統率朝廷大軍征討教許多名頭極響的軍將吃了大虧,受招安按在北伐時又連打阿里奇、耶律國寶,洞仙侍郎等衆多遼將,也使得遼軍上下咬牙切齒的驚呼直蠻子裡那個穿綠袍的這般利害,慣使石子,除了他別的都不打緊......兼之徵田虎、討王慶時張清接連大放異彩,也是在將才濟濟的梁山泊中,爲數不多的能在歷次戰事中皆有可圈可點的表現,就連後來在討伐江南方臘時受董平的攛掇,瞞過主帥盧俊義而私下到獨鬆關前搦戰......這也不但能看出這張清極重義氣,卻也是個會搶着任何出戰的機會而不肯錯過的驍將。
是以蕭唐不但清楚這個沒羽箭打飛石的本事的確能當得大用,也更曉得年輕氣盛的張清極愛出風頭,既有這等一顯身手的大好良機,他也絕對不會錯失過去。
而在蕭唐身後的一衆頭領眼見張清、龔旺、丁得孫等官將帶一彪軍馬奔出城門,也有幾個弟兄策馬踱至蕭唐身邊。蕭唐轉頭向手綽丈八蛇矛,騎乘霜花駿馬的林沖覷將過去,說道:“那張清雖然飛石本事了得,可是我在河東征討田虎時另有一番造化,要防備他飛石打將的手段不難。至於龔旺、丁得孫二人,稍後倘若他們催騎來救。兄長可截住一人纏鬥,以兄長奢遮的武藝,料想要勝他不難。只須提防些那花項虎與中箭虎馬上善使的飛槍、飛叉。”
林沖斷然應過,隨即又道:“既然博州軍司這三個軍將並無惡名,哥哥又有心攛掇着張清與你放對鬥將,想必也是打算下手留些情面,不必非取他們三人的性命。”
蕭唐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如此,我也有心賺這三人入夥,也須先教他們心服口服纔是。石寶兄弟那邊率領在江南地界招募的新軍已於密州登岸,與阮氏三雄、張順兄弟的等暗中到了大寨,不日也能抵達此處,此番與張清他們三人鬥將便是先着,隨後可用良策,不止要捉獲他們三人,也更須教他們誠心歸順纔是。”
林沖見說也是微微一笑,而在一旁秦明急喇喇的也向蕭唐請命說道:“蕭唐哥哥要與那張清廝殺,林沖哥哥須截住龔、丁二人中的一個,還剩一人便由小弟出馬吧!也按哥哥的吩咐,不壞他們的性命便是。”
蕭唐微微一頓,卻搖了搖頭,又對秦明說道:“秦明兄弟使狼牙棒走的是大開大闔,固然威猛難擋,可是卻不善施巧技應對,也不便留有後手。日後還不知要有多少場廝殺,也有許多該殺之人。秦明兄弟要爭功勞,也不必急於一時......”
秦明急躁好戰,可是聽蕭唐所言的確也甚是在理,依自己的性情與廝殺路數,一旦性發起來,揮出的狼牙大棒教敵手挨着了非死也是重傷,斗的眼紅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又如何確保能夠手下留情?蕭唐安撫秦明過後,卻向另一邊的呂方、郭盛二人覷將過去,說道:“待我與張清廝殺時,兩位兄弟且爲我掠陣。”
呂方、郭盛聽罷盡皆一怔,旋即立刻面露喜色,他們二人也是在前番蕭唐於青州兩山重新編制馬步軍部曲之後才投山入夥的,後來又按照蕭唐的吩咐前往宗城縣地界受當時尚在蕭家集的王進點撥馬戰戟法的精妙技藝,除了對影山的舊部人馬之外,又添得數百騎兵算是各領一營馬軍,可還未曾編制在任何主將的麾下,何況青州兩山如今猛將極多,他們二人往日建功的機會也少。蕭唐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此番便點名教呂方、郭盛能有些實戰磨礪的機會。
也不知是否是朝夕相處,時常相互切磋的久了,呂方、郭盛聽過蕭唐吩咐,也都十分默契的向蕭唐拱手說道:“小弟盡心竭力,必然不負哥哥重託!”
“全頭領,我既已來,還搭纏作甚?你雖縱橫河北、山東,今日卻教你知道我沒羽箭的厲害!”
那邊張清此時卻絲毫按捺不住,急於建功的他又迫不及待的揮舞起手中的釧銀細杆槍,青驄戰馬也是長嘶一聲疾竄過了剛被放下的吊橋。蕭唐微微搖了搖頭,旋即也提起陌刀,催動照夜玉獅子馬疾衝直朝張清奔去。
除非是在掠陣奇襲的時候,按照張清的路數,在很多時候他也習慣先上前與敵將近身廝殺一番,再伺機以飛石的手段擊傷對方。此時張清又是有心要試眼前這綠林數山共主“全羽”的本事,便抖索精神挺槍要搠,須臾間兩馬相交,軍器並舉,一刀一槍交加,四隻臂環中撩亂,可是隻鬥了約莫五七合,張清便頓感壓力陡增,額頭也登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雖說張清的槍法比起他例無虛發的飛石絕技要遜色許多,對比起來難免會教人誤解他的馬戰槍技平平無奇。可是蕭唐卻很清楚張清在原著中雖然純以武藝而論固然不敵竺敬、張開等猛將,可是張清不但能數合速敗錦毛虎燕順,更可以與膂力過人、棍法精熟的山士奇在一定時間內鬥到酣處,與董平、楊志等驍將近身廝殺之中也教他們二人全力用刀槍直搠劈開時,卻接連使出鐙裡藏身的手段躲避開來立刻施以反擊......
按蕭唐想來,張清就算只憑借其槍法與馬術,或許堪堪也能有位列梁山八驃騎的實力,所以如今與張清近身廝殺中蕭唐除了不使出奪命的殺招,幾乎還是全力以赴的張清酣鬥放對。
眼前這個強人大頭領一招猛過一招,一刀快過一刀,雙臂痠麻的張清又鬥不數合,便知自己絕非這個“全羽”的對手!再糾纏下去只怕反要立敗於敵手,張清當即便虛晃一槍,撥馬要走。只是他一邊估算着蕭唐追趕上來的時機,又用左手虛提長槍,右手便向錦囊中摸出石子......
全羽這廝臉上有獬豸面具防護,便是打他面門也濟不得事......張清心中暗付,扣在掌心的石子被緊緊攢住,一念之間,張清忽的發覺自己也不願覷準時機拿飛石去打對方面具上露出的那對招子。
好歹全羽有仁義之名,他的這身本事我也甚是敬服,張清盤算着便是拿飛石攻打手腕、咽喉等部位似也足以一招制敵,教那全羽應戰不得,也比覷他雙眼更容易些......心中念罷,可是當張清扭回身來,正要覷準打將過去時他卻陡然一驚,因爲張清眼見那副精鐵獬豸面具清晰可見,與自己也不過只有三四步的距離!
蕭唐當然清楚張清的路數,眼見他撥馬回身,便立刻雙腿一夾驅使着照夜玉獅子化作一道疾雷白電疾竄出去,雖然張清騎乘的青驄馬也是一匹好馬,卻根本無法甩脫暴躥疾出的雪白神駒拉開距離。是以現在反倒是張清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頓感脖頸間寒氣侵迫,只見鋒刃雪亮的陌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兩匹戰馬的奔勢減緩,心中震駭的張清萬沒料到自己還來不及施展出他的看家本領便已被對方制住!如此恁般落敗,張清心中也是一萬個不服,可是這時他卻又聽那個強人大頭領“全羽”對他說道:“未曾領教過沒羽箭的飛石絕技,這也不算真贏過了你,你我不妨再戰,只是張都監還須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