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見這軍士說得鄭重,當即叫他呈上密信,心中不禁暗想:家裡甚麼事情這麼急?莫非是朝局又有變動?
王倫現在最擔心之事莫過於此,畢竟趙佶這昏君有時候真能把人玩脫,明明主意是田虎想出的主意,殺手也是田虎派出的殺手,他還能歪打正着的把帽子扣到梁山頭上,若不是王倫平日裡廣交善緣,還真就差點叫他亂拳打死了老師傅。
從這嘍囉出現,廳內氣氛爲之一變。此時在場六位新人都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大事,但一想到事關自己前程,都是眼巴巴的望向王倫。
王倫迫不及待的打開密信,發現好幾張都是一樣的內容。這也正常,按山寨立下的規定,重要的訊息都要在不同時間段內分三次重複發送,就是爲了規避信鴿路上有可能遭遇的各種風險。王倫順手把備份的密信清理出來,遞給當前幾位新加入的文臣一同參謀。以呂將爲首的江南文士,見王倫如此推心置腹,一種得遇明主的通透之感油然而生。
密信多而雜,不過每份也就最多幾十字,但這六人看得很仔細,除了祖士遠很是驚訝的來回打量這種用來承載密信的載體,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密信的內容上。
“敢問主公,這臘月十三才在河東田虎處發生的事情,怎麼一眨眼就到了咱們的手上?就是朝廷的八百里急報也不可能這麼迅速吶!”祖士遠實在忍不住了,他手上這份密件對他來說沒太大感覺,說的是田虎內部的人事變動,但這信上的日期太離譜了,離譜得叫他無法相信。
“是啊!我手上這份卻是臘月十五的,這怎麼可能!?難道江湖上盛傳的神行法真有其事?”馮喜也發現了這個細節,納悶道。
“戴宗這黑心獄卒胡吹大氣罷了,無非輕功了得一些,甚麼日行八百,夜行千里,倒叫江湖上許多沒見識奴與他張目!”
引着呂方、鬱保四上堂的白勝聽到這句話,忍不住開口便罵道,看其平日裡就是個悶頭葫蘆,一聲不吭的,此時說到神行法,不知如何他就動了火氣,還真不小:“別的不說,單憑我家山寨所豢養的牲畜,都能把他給比下去!”
馮喜見說,大爲驚訝道:“久聞梁山馬軍雄壯,莫非是咱們寨中的寶馬十分俊逸?”
“四隻馬蹄雖快,哪有一對翅膀驚人?我家寨主哥哥天縱奇才,能叫天上飛鳥亦爲我等所用,將來何愁大業不成?”白勝閒漢出身,其實很會說話,不然當日在黃泥岡上,也騙不過倒黴的楊制使。
衆人見說,都是驚訝的擡起頭來,怪不得這密信甚是狹小侷促,信息亦不多載,原來是因爲靠綁在鳥腿上往來傳輸,難怪近日的消息都能及時傳回梁山泊,看來這位主公平日裡不出水泊,便能知天下事啊!坐擁東京繁華的官家只怕都沒這個本事。
只因太過吃驚,衆人都沒有來得及對此人把飛鳥歸於牲畜這種沒有常識的舉動提出甚麼異議,便聽沈壽道:“主公,這田虎手下的派系齷齪、宮闈秘聞,咱們的人如何知道得這般透徹?”
“這就是此人良莠不分,目光短淺的下場!”
就在白勝義憤填膺之時,王倫已經把手上的消息差不多都瀏覽了一遍,並沒有關於朝廷風向的情報。許貫忠知道自己特別注意朝廷的動向,還特意在有限的空間裡註明,朝廷無事。
此時此刻的王倫雖然在心中放下一塊石頭,但是田虎這邊卻太不讓人省心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炮灰,你撲騰撲騰得了,只要能扛上朝廷一年半載,爲梁山贏得戰略空窗期,梁山養他一輩子也不爲過。可田虎這廝做了甚麼?
裡通外國,明目張膽的跟遼國、西夏勾結,王倫幾乎可以斷定,要是契丹如今還沒有過氣,只怕這廝又是個石敬瑭。
喪心病狂,在河北、河東戕害百姓,逼民爲盜,害得兩路百姓妻離子散,罪惡滔天,如今河北已經姓王了,他還敢亂來,看來是依仗起自己炮灰的身份,覺得自己輕易不敢動他。
就這麼個貨色,居然就叫他稱王稱霸,在河東鬧騰一時,看來這道君皇帝臨朝,怪事就是多。
“河北百姓一向受我梁山蔭護,田虎敢這麼搞,是看到我在河北沒放多少弟兄!朱貴兄弟,傳書告知山寨,即日起撲天雕李應免去原職,在山寨守備軍中挑選五千人馬,勤加訓練,枕戈待旦。編制嘛,照例八步二馬!叫蕭嘉穗全力協助於他。你跟他們說,等過完年,我就要看到這隊人馬能拉得出去!”王倫下令道。
“哥哥,咱們有現成的弟兄,要辦他還不容易?怎麼叫李員外訓練新兵?”朱富不解道。
“此人死在臨頭尤不自知,誰都敢去招惹!”沒頭腦的丟出一句話來,王倫不再言語,面色頗爲玩味。(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