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
二女分別把各自手頭上管着的事情彙報一遍,張林雖然從王、孫掌櫃那裡已經知曉,但不忍打擊她們的積極性,還是耐心地聽了。
讓女人有點事情去做,總好過整天呆在宅院裡發悶強,這人要是懶散慣了,能養出一堆臭毛病。
現下潘金蓮管着宅院裡收支賬目,陶紅雲是介於張林和各位掌櫃之間,充當一個總會計的角色,負責對賬和清賬。隨着鏢行分鋪的開業在即,她手頭繁瑣的事情真不能算少。
當她們談及宅地田產的時候,張林開口道:“不用買田地,至少暫時不買。就咱們大王鄉里的那十來畝薄田我都想給鏟了,每年種個幾百斤糧食有跟沒有一樣,還不如用來擴建染坊。”
潘金蓮小聲地道:“可,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林老叔,要在十八里鋪鄉、俎店鄉和王奉鄉里置辦二百畝的佃田了。”
張林擦嘴的動作一滯,若無其事地問道:“什麼時候說的?”
“就前天。”潘金蓮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不是看賬面上還有些存錢麼,反正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買些佃田划算。”
“什麼價?”
“那些都是淤地良田,每畝兩千五百錢,也有些是上好的赤淤地,每畝三千錢。”
“全是連在一起的?”
“大多數都連着的,就十來畝地是被拆開的,不過離的也不算遠。”
張林擡頭想了想,寬聲道:“沒事,買就買吧。你去跟林老叔說,讓他再去董社鄉和柿子鄉里也置辦些地,荒田也多買些,最好是連在一起的。”
陶紅雲好奇問道:“老爺怎麼又打算買那麼多地了?”
“現在鄉里人多了,口糧肉蔬的消耗不算少。所以,這幾百畝地分開來,把上等田用來種糧,良田種菜蔬,荒田用來養豬養驢馬。正好畜牧糞便可以施肥。再說,以後逢年過節,也可以發些豬肉給鄉人當福利。”
潘金蓮笑道:“便是老爺好心,那些泥腿子也不知幾生幾世修來的福氣能攤上這般好運道。”
張林眉頭一皺:“什麼泥腿子不泥腿的,以後這些話別再讓我聽到。”
“是,奴家知錯了。”
……
吃完飯,兩女望着男人的目光都似有期盼,卻是沒有主動説。
張林假裝沒看見,先去染坊那邊巡視了一番,叮囑住宿的染工們注意防火,閒逛一圈纔是回了宅院裡。
他先是朝着陶紅雲的小院走去,走到一半覺得不妥,又折回去潘金蓮的小院。
剛進院門,潘金蓮便來迎他,滿臉歡喜神色,叫翠梅丫頭去燒水準備沐浴。自己把男人引進屋子裡,寬衣解帶。
張林伸展着雙臂,任由女人服侍寬衣。這陣子他忙裡忙外,雖然晚上都是陪身體康復中的潘金蓮睡覺,但卻有些天沒啪啪啪了。
昨晚酒後清醒聊天那一會,他便察覺到潘金蓮的慾望,只是當時酒後不適,纔沒動手。
此番見女人滿臉媚態,哪裡還不知她心裡想什麼,剛跨進溫暖的浴桶裡,他便伸手去攬女人的楊柳腰肢,嘿笑道:“下來一起洗吧。”
潘金蓮隨即羞羞嗒嗒地脫衣下水,正面坐在男人大腿上,摟着男人粗壯的脖頸,小嘴急急地湊上去。
二人久旱逢寒霖似的纏磨起來,浴桶裡的水被折騰的翻江倒海,戰場從浴桶轉移到桌案邊,過了門又戰到牀榻上,你攻我守、你退我進,戰況激烈。
數回合結束,潘金蓮騎趴在男人身上,大口喘息,滿臉醉紅。
張林在女人挺翹的臀部上拍一巴掌,笑道:“下來歇歇。”
“不要,我不下,叔叔再在奴家裡面呆一會。”潘金蓮扭扭腰臀,不依不撓地摟緊男人脖頸,死活不肯下來。
張林知道她又在拖時間,想懷上孕,也就由了她。
兩人休息一陣,潘金蓮才施施然地拖着疲憊的嬌軀爲男人擦洗身體,收拾一番後就相擁着沉沉睡去。
被滋潤後的女人煥發出來的力量是無窮的,時隔兩月,潘金蓮再度被張林寵幸了後,第二天一大早便去找大王鄉原保正林老叔打理買賣佃田的事情。
張林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頗有些腰痠腿軟的感覺,暗道自己真不是一夜七次郎的角色,這以後女人多起來可怎麼吃得消啊。
翠梅丫頭服侍着他起牀洗漱,剛吃早飯,便有小廝說鄉里來了個漢子,是受陽谷縣陳知縣所託送告身的。
公文告身?
是他因爲“監囚勞動改造”事情被朝廷封賞的下班抵應官階文告,自己得罪了陽谷縣一班官吏,居然還能輕鬆拿到手,簡直不能相信。
忙叫小廝把人請進來。
等那人進了外院正廳,是個二十五六歲上下的青衫漢子,進門就態度恭敬地抱拳道:“小人徐樹森,受廖縣尉之命,來送告身給張二爺。”
張林接過那人遞來的一個木匣子,也沒打開,只似笑非笑地道:“你先前不是說受陳知縣之命嗎,怎麼又改口了。”
徐樹森也不尷尬,穩穩當當地站着,回道:“二爺就當小人口誤吧,這告身不管受誰的命,總歸是要送到二爺手中的。”
“呵呵,坐吧。”
“多謝二爺賜座。”
張林等他落座了,叫丫頭上茶,自己則打開木匣子拿出裡面的用綾紙寫的告身,看到最後結尾的押印是“主管院”,即官告院。
告身經辦記錄是從“侍中”至“中書舍人”六人,也就是由三省官員確認通過的。
雖然不是經過皇帝御筆的“內製告身”,是一份無品“外製告身”,但終究是確認了他的官階。
前些日子,這份賞賜告身還救過他一命呢。
“替我回去轉告廖縣尉一聲,就說張某誠謝他了。”
徐樹森笑笑,緩聲道:“二爺無需客氣,縣尉大人也很是記掛您呢,讓小人順便問問二爺有沒有興趣回陽谷縣裡繼續開商鋪。若有興趣,獅子街上的鋪子隨二爺您挑。”
張林嘿嘿地道:“這麼好心?”
“縣尉大人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是誠心想交二爺您這個兄弟的。他說前些天張二爺回了陽谷縣城一趟,卻避開不見,着實叫他遺憾。”
“……”張林眯着眼,心道風聲是怎麼走漏的?或許是從魏進和胡彪嘴裡泄露的,亦或者是藥鋪那裡。
不過不管誰泄露了消息,張主薄宅院裡夜間遭賊的事情應該牽連不到他頭上,那個暗室如此隱秘,別人也難以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