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中華國財大氣粗,但一次性被打殘一個混編營還是讓得折彥質心生惱怒,倒是小瞧了在東勝州碌碌無爲的西夏晉王李察哥了。
從中華國建國至今,還未有吃過這般大的虧,兩千五百人多嗎?不多。但這是火器軍啊,每個士兵的訓練花費都能抵得上西夏國十個士兵了!
消息傳到京師,張林發怒地將御案上一尊珍貴的硯臺砸個稀爛,种師道所部十五萬人跟金國打了半年的消耗戰也不過折損三千人左右,這個西夏跳樑小醜居然一戰就吃下半個混編營,還真夠折騰的。
半個混編營多少錢?不算士兵本身的價值,就光訓練和裝備花費就超過了一千元每人,算上撫卹金和士兵本身的價值,党項人一戰就打掉了朝廷接近四百萬元的軍費。
要知道,朝廷去歲一年總財政收入才八千多萬元!
王哨也是中華國至今爲止陣亡的軍銜最高的少校軍官,國內軍隊中別看兵力不少,但都是低軍銜率領大軍,少校和少校以上的軍官也不過五十餘人,堪比後世的少將了。
這一次的戰損直接導致內閣找到藉口對軍部發難,嚴厲指責軍部貪功冒進,軍部不得已只能低頭認慫,責令前線放緩進攻節奏。
就算軍部不傳令,折彥質也意識到了各部大軍太過深入的問題,下令全線駐紮鞏固防線。
同時集中折可存、蕭鼎盛兩個混編營,駐紮在定邊軍的兩萬六千人中抽調一個混編旅進駐神堂堡,洪州抽調一個混編營,合計三萬餘人進攻鹽州城,務必拔掉這顆深入四路大軍後方的釘子。
李察哥佔到便宜後,妄圖故技重施,又是發動一次夜襲,想重現昔年的三川口輝煌。卻被漢人哨騎提前發現,於五竹渠一帶被截住去路,一夜襲戰下來,折損了三千兵馬退回鹽城。
周光(虎威軍出身)以混編旅中校軍銜指揮大軍進逼鹽州城下,集合五個炮連合計一百門火炮對鹽州城展開無差別狂轟亂炸。
李察哥緊緊支撐了兩天,被傾瀉如雨的火炮轟得耳朵嗡鳴,眼看城牆坍塌收不住了,當機立斷地收攏五萬大軍撤出鹽州城,往西北方向而去。
周光也不追趕,李察哥撤軍後,他一路拿下鹽州城和鹽池縣,沿着長城關往前蠶食,跟駐紮在白土崗和五里坡一帶的近衛御林軍互爲犄角地掩護,兵鋒抵至磁窯堡一帶。
此時已是十月二十日,西部大軍以折損四千餘人的代價,擊潰党項人合計六萬餘人,耗時五十五天,完成了對翔慶軍西平府的三面包圍。
吳忠城一帶,成了雙方共計三十五萬大軍即將絞殺在一起的戰場。
反觀前期一路順風、勢如破竹的霹靂攻勢,中華國放緩了節奏,在戰領地帶又開始了老一套的戰術,修建土堡、軍寨防禦工事,不斷把糧草、棉服、軍械彈藥運抵前線,只守不攻。
漢人耗得起,西夏國哪裡耗得起?
西夏丟失了將近六分之一的土地,十二個監軍司有六個落入了漢人手裡,北面的黑山威福軍司也正在遭受漢人近兩萬兵馬的圍困,前景堪憂。
國主李乾順遣派使節去往折彥質大軍中求和,但稱臣納降被拒絕,漢人明確要求西夏國解除所有軍隊,納入中華國版圖,西夏皇室可以享受到跟南宋趙家天子一樣的子爵世襲五代的待遇。
李乾順怒撕漢人的招降文書,將漢人軍使割下半個耳朵轟出宮去,惹得折彥質差點下令把尚在軍中的党項三千餘人戰俘給斬了。好在手下拉住了他,要知道軍法是不准許將領私自斬殺俘虜的,違者嚴懲不貸。
前朝最順利的一次伐夏戰役耗時七個月纔打到橫山一帶,而中華國緊緊擁了兩個月就兵臨西平府城下,要不是爲了徹底困死黨項人,一戰打掉西夏國的主力大軍,早就破了翔慶軍州了。
就在十月底,一支花費極大財力蓄養的肥肥壯壯的精銳騎軍四萬人從大名府開拔,沿着官道浩浩蕩蕩往西北而去,十一月初五達到府州,修養三天後,領取了軍械彈藥和能維持半個月的精豆鹽草料後進入了東勝州。
這支騎軍以人數算,足三個騎軍師四萬人,三批戰馬搭配兩匹馱馬隨軍帶着四個炮連合計八十門口徑低於2.0的中小口徑火炮。
大軍日行一百五十里路,沿途就在東勝州內的城池中補給,進入達拉特旗城後再是修養三天,接着馬不停蹄地進入西夏人掌控的天德軍州,兩天攻破城池後掠取糧草,由達拉特旗城補充消耗的丹藥,從西北方向攻入西夏國兵力空虛的黑水鎮燕軍司。
當初金國騎軍是如何攻破宋國中原腹地,這支四萬騎軍就是如何在西夏西北境內橫衝直撞,依仗精良的火槍和火炮,難遇敵手。
此時西夏國的主力大軍都集中在東面前沿跟漢人十五萬大軍膠着在一起,後方守備空虛,八天後,於十一月中旬被漢人破襲了西平軍司。
與此同時,盤踞在阿爾泰山附近的蒙古部族乃蠻族四千騎兵也從西夏國西北方殺入國內,與漢人這支奇襲騎軍整個跟高昌回鶻接壤的西部地區盡數蹂躪了一番。
西夏朝廷震驚不已,慌忙組織了五萬大軍馳援甘肅軍司西華府,卻被折彥質部一個混編旅攔截在涼州一帶,不但掐斷了興慶府和西涼府的聯繫,還阻住了党項人想援兵甘肅的路途。
而這支混編旅的少校軍銜旅長正是昔日的漢蕃首領張寶兒,年僅二十八歲,以優異的成績從皇武軍校結業,並接過其父親張高陽的軍權。
他在查乾布拉格蘇木的大漠邊境小城蘇牙城以一萬五千人的兵力,擊潰西夏馳援的五萬大軍,擊斃統帥西夏大將李良輔。
隨後張寶兒領兵與欒廷玉、周通、胡大禮率領的四萬紮了馬掌的騎軍圍攻西京府,三日即破城殺入,殺敵一萬二千餘人,俘虜西夏三萬兵馬。
在這大勢已去戰況下,李乾順再次遣使和談,一面從前線抽調三萬大軍跟馳援肅州的殘兵重組建了四萬大軍駐紮在鴿子山、烏馬河、甘子鄉城一帶。
折彥質轟走西夏使節,命熙河二州加緊運送戰備到西涼府、宣化府前線,同時將兵線進逼到馬蓮河一帶,不急不慢地修築防禦工事,進一步縮小包圍西夏東西二府的四面口袋。
整個西夏被打的四分五裂,僅剩下一半的土地,但實則已是四面被圍,無論抽調那一面的防禦兵馬都會遭受漢人的進攻。
漢人似乎在有意消耗西夏的國力,不急不慢地換裝了過冬的棉服,每天只用火炮往西夏兵馬陣地中打,卻是耐心十足地耗下去。
十一月時,西夏國皇后、原遼國成安公主病死宮中,跟着成安公主和親來到西夏的遼國將領蕭合達於中寧城起兵造反。
蕭合達本是夏州都統,但夏州已被漢人攻陷,故而被李乾順安排在中寧城側方中衛城,領兩萬兵馬。
此人因成安公主之死,遷怒於李乾順,造反後捅了中衛城一刀,向折彥質部大軍投誠,直下中衛、中寧二城將兵鋒幾乎推進到吳忠城的鼻子底下。
內外交困之下,西夏朝廷終是覺得大勢已去,抵抗也只是徒耗人命而已,李乾順在軍心民心盡皆喪失的局面下,於十二月十號派遣使節向折彥質遞交了無條件的投誠國書。
折彥質當即遣派一個混編營從西平府進入興慶府,控制了西夏皇宮,同時前線西夏晉王李察哥帶着巴術等大將自縛於陣前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