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聽朕的”便是這般放縱無度麼,唐玉仙哭笑不得,迎合了男人的索取。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歸是有些希望。
她記得她跟男人上一次這般瘋狂時,還是好些年前呢,卻也沒有如昨晚那般不知節制地快活。
皇上才二十八歲,正值壯年。而她卻是三十有二,已年老色衰,遠不如年輕時那般美麗漂亮了。若是再不快些懷上孩子,只怕老無所依。
這個五月,張林只在唐玉仙房裡過夜,惹得其餘妃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尤其是兩個新婚燕爾的女年輕子。
若是這般她還懷不上,那真怪他不得了。
劉倩兒是今年二月時生的女兒,起名爲張蓉蓉,當時他正在去河西巡防的路上,因而錯過。
說起來,張某人這個當爹的着實不太負責,幾女中唯有張貞娘生孩子時他在旁,其他都因爲各種各樣事情錯過,只能事後彌補了。
目前他膝下有三女一子,和唐楠兒生的大女兒張晴三歲,和張貞娘生的二兒子張正兩歲,和扈三娘生的三女兒張婧一歲,和劉倩兒生的四女兒張蓉蓉三個月大。
他就納悶了,自己這般強壯如牛,爲啥總是生女兒,唯一的兒子還是產鉗夾出來的,還不知道有無後遺症呢。不過從現階段兒子的表現來看,能站能走能小跑,話也能說,倒是無大礙,讓人稍稍放心。
不管怎麼說,正兒將來要是有什麼智力缺陷,他是絕不會讓他繼承皇位的。就算繼承,他也得在死之前把權利分出去。
門外傳來鴨嗓子般的聲音:“皇上,吳相來了。”
正在練“瘦金體”字的張林應道:“嗯,請他去內廳稍坐一會,朕馬上去。”隨着話音落下,他毛筆重重一撇,把“武”字寫完,自顧自欣賞了片刻。
“皇上的字寫得越來越好了呢。”內監小燈子在旁低眉搭眼地笑道。
“是麼?比之趙佶寫的如何?”
“當然是……”
“嗯?”
劉燈吞氣及時轉口道:“雖然較他不及,卻是更添氣勢。皇上勵精圖治,文治武功、富國強兵,非是趙官家能比的。”
“呵呵,你呀。”張林擱下筆,道:“不用換衣了,走罷。”
內廳。
吳用見皇上從廊道走出來,忙起身整理了下官服,按照“規矩”作揖道:“微臣參見陛下。”
“坐吧,我說你啊,還是這般客套。”張林落座,笑道:“臣就是臣,非要自謙加個微字,這個習慣可不好。咱們乃是天朝大國,文武興盛,首相應有雄渾氣度纔是。”
吳用道:“陛下教育的是,臣記下了。”
張林點點頭:“所來何事?”
吳用從袖口裡抽出文書,雙手奉上道:“請陛下先看過這份札子。”
如今有了首相、副相,張林自然不用再跟以前那樣凡事都得自己過一遍。秘書總署也劃歸到首相麾下處理公務,只有重要事情纔會轉到他這邊。
接過札子粗略掃了一眼,張林眉頭皺起,不悅地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這事還用專門呈個札子上來?”
札子上內容大致是張林老家清河縣的“表兄弟”幾人“雞犬升天”後,紛紛來開封府裡謀生,看在“伯母”餘氏的份上,張林也資助幾人開些商鋪用以營生。
這些表兄弟不知收斂,大肆宣傳他們是當今陛下的親戚,欺負同行商人不說,還暗中派夥計堵人家店鋪。昨天晚上又在酒樓裡鬧事,對教坊司“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強行非禮拉人家過夜,還把勸說的酒樓老闆打了一頓。
酒樓老闆氣不過,當即就派夥計去警務署裡“報案”,警務署接到報案後立刻出警抓人。去的時候,那教坊司的女人在包間裡連衣服都被扯爛了,好在還沒被啪啪啪。
警務署抓到人後,盤問下才知這幾人中的兩人是當今陛下的表兄弟,因此不太好“定罪”,暫作收監後把定罪文書轉去司法辦公署。
司法辦公署覺得這件惡行可大可小,大可定性爲“強..奸未遂”,小可定性爲非禮,前者叛重罪法,後者叛輕罪法。
這年頭各地都缺勞工,重罪法之人基本上都是送去礦山勞教,非得脫層皮才能出獄。輕罪法則是在監獄裡囚禁些天,或是“社會勞務”掃大街、罰重款什麼的。
司法辦公署難以定案,便把文書繼續往上捅,一直遞交到了司法總署署長司法大臣李綱的跟前。李綱這人脾氣執拗,直接定了重罪,還故意把札子呈上來看陛下怎麼說。
張林不悅,非是因爲他實際上毫無血跡關係的表兄弟犯案,而是爲這屁大的事居然能捅到他跟前,可見依法治國的理念還未徹底貫穿下去。
吳用看着皇上的面色,撫須道:“那女子並未失身,且事發地是酒樓裡,他們未必敢強行與那女子交合,乃是脾性上頭所致,故而撕扯女子衣衫。李綱酷法有餘,柔韌不足,叛他們重罪法有些過了。”
“以你所見呢?”
“處輕罪法即可,罰款、坐監、社會勞役並行。”
張林點了點頭,叫小燈子拿來筆墨紙硯,提筆就在札子上批示道:皇親國戚亦是國民,何以罪加一等?汝意氣用事,此綱非剛!朕立法爲民,汝知民否?此案介於重法輕法之間,汝當以爲案例完善之。
吳用接過札子,閱後笑道:“陛下英明。”
“非是朕要爲表兄弟開脫,現下律法確有不足之處,需當完善。任重而道遠啊。”張林苦笑着搖搖頭。
“陛下,臣來還有一事。”吳用道:“自我國與金國斷交以來,金國大造火器,但其地貿易不通,故而財政維艱。金在遼地強徵稅賦,百姓興兵大亂,多往燕雲逃竄。其海路亦是被我軍封鎖,如今他們市面上當百大錢都有了。邊境商人見有利可謀,多是販馬販人販鹽油等物,禁是不禁?”
張林笑道:“這樣吧,明面上繼續封鎖,暗道裡支使商人從其地以金銀、鐵、馬、牛、漢家人口貿易,至於金國最多的羊和羊毛羊皮等貨物,一律不準收購,糧食也不準賣給他們!”
當初之所以封鎖金國邊境,本就是想讓他們內亂的目的。
金國的財富都集中在貴族手裡,百姓窮困不堪,他們自己造的銅錢百姓不認,缺衣少糧,自然通貨膨脹導致經濟崩潰。
想不到,這才短短大半年,金國就撐不住了。